喝过小草喂的牛奶,便被马大娘用被褥裹得严实,抱着走遍整个马家村。
马大娘按家按户的通知,自家多了个男丁,邀请大家伙明天来自家吃饭,顺便再举行个认亲仪式。
婴儿精力始终有限,瞌睡来的很快,不大会功夫,江流儿在马大娘怀中便沉沉睡着。并不知道马大娘跑了多久,通知了几家。
坐在门前的小草看着二人归来,赶忙给马大娘递了口水。马大娘喘着粗气,喝完水,“菜都洗好了吧?”
小草点点头。
“那就赶紧睡吧,明早还有一堆事要忙。”
马大娘不知从哪找了个席子,铺在地上,枕着枯草编成的枕头,沉沉睡去,不一会便打起呼噜。
小草睡在床边,江流儿挨着墙。很快,小草也沉沉睡去。听着小草均匀的呼吸声,马大娘的呼噜声,不知是想起了什么,江流儿哭了。
天微亮,马大娘收拾好席子好,叫醒小草,两人简单洗了洗,又去厨房开始忙活。
煮好一大锅菜,把馍馍放进笼里捂的热乎。
忙活完之后,一个壮汉推开门,“马嫂子,这是我今早刚打的两只兔子。”
是邻居张二狗。
马大娘从厨房走出来,嫌弃的看着张二狗,“不知道我家只有一个锅啊!去你家熬!”
说着便朝隔壁喊去,“花妹妹,我家锅占着,这兔子放你家熬熬呗。”
“啊,我就说,让二狗熬好了端过去,这怂货心疼那一点柴火,二狗,还不死回来。”
二狗嘿嘿一笑,便又退了出去。
江流儿被这些大嗓门吵醒,听着他们讲话。
熬好肉汤后,三三两两的人便来到了马大娘家,都带着自家的一些东西。李三婶拿了十个鸡蛋,马老三拿了三斤猪肉……里正拿了一个本。但,所有人都带着自己的碗筷。
小草更忙了,一会将各家带的东西放进厨房,一会又跑到院中招待客人。
刘妈看着小草,心中可后悔了,还想着过两年将小草娶到自家,现在可是没机会咯。
蹲在院内,每人手里都捧了碗菜,拿着馍馍吃,吃完菜后,再喝完肉汤,乐呵呵的聊着马大娘家有了男丁。
“马大姐,将你家小子抱出来给大家伙瞅瞅。”
于是乎,马大娘将江流儿从屋内抱了出来。
刘妈一把抢过,扒了江流儿的裤子,举过头顶,张二狗在江流儿屈辱的眼神中,弹了弹下江流儿小弟。
“哈哈哈哈哈哈……”
很久没有喜事的马家村,今天很高兴。
驼背老头咳了两声,大家止住笑声,“侄女,这娃娃叫啥,我好给写户口。”
马大娘看着怀里禁闭双眼的江流儿,不由得一笑,“就叫马大壮吧!”
“好!那就马大壮,上门女婿。”里正大手一挥,笔尖舞动,本上又多了个人名,马大壮。
“呦呵,全都在啊!这个月的粮食该上缴了!”
突然出现的声音引去所有人目光,三匹枣红色的大马,上面坐着三个凶神恶煞。
“大王,这个月粮食不是已经交过了吗?怎么还要收?”说话的是里正。
“呃……是自己交还是让我找?”这山贼拔出长刀,指着里正,对着马家村众人,恶狠狠的说道,一人下马,将滚烫烫的锅踢翻。
“明日午时,还是和上次一样多的粮食,不然下次就不是三个人来了。还有那头牛!”
说完话,山贼便走了。
欢声笑语瞬间又成了死气沉沉。山贼像笼罩在村民头上,驱散不掉的阴云。这里离帝都约千里路,剿匪也来过几次,都是失败,军队一来,山贼就躲进深山,压根找不见。等军队走后,又出来作威作福,压榨的更深了些。而村内,大多都是老弱妇孺,还有残疾。正经八经的像张二狗那样的汉子,只有十来个,但山贼足有三百五十余人。
里正叹了口气,摇摇头,“都回家准备些粮食吧。”
八十余人离去。
“娘,这可咋整。咱家没剩下多少粮食了。他们还要咱这头牛……”小草抱着马大壮,颤声说着,随时都能哭出来。
“牛,不给。给了牛,大壮还咋活啊!”马大娘低声说道,“你牵着牛,带着你弟弟去二狗后山打猎的那屋住下,现在就去
最好,不要回来了。”
“哦,好!”小草点点头。
马大壮怎么听不出话外意,她这是不打算活了啊!当即哭出声来,“哇…”
马大娘看着小草怀里的孩子,微微一笑,“赶紧走!哭什么哭,要好好活着。”
马大壮止住哭声,呆呆的看着这个娘,然后越来越远。这才来第几天啊,就要经历生死离别。
小草今年六岁,这头牛只比小草小四岁,也通灵性,任由小草牵着它朝前走。一手抱着马大壮,一手牵着牛,走在昏暗的山路上。
当月光穿过山林照射在路上,小草终于来到张二狗打猎住的小屋。把黄牛栓在门口柱子上,从门外青石下挖出木盒,掏出钥匙。
沉沉睡在床上睡了过去。
马大壮看着旁边这个营养不良的姑娘,伸手摸了摸脸颊。
两人走后,马大娘从后院挖出两坛酒,放到与张二狗家挨着的墙上,用绳子缓缓放下,随后把家里的牲畜全都赶跑。点一盏油灯,坐在地窖,看着桌上一把锈迹斑斑的铁剑,和一块透明的石头,一脸狠色。将石头塞进剑柄中,提着剑向外走去。
起身,又将铁剑与灵石放回原位,面无表情,自己走出地窖。
搬出凳子,将麻绳绑到枣树的树枝上。
没有电影里的桥段,马大娘也不是关键时刻总有人救的猪脚。板凳踢倒,马大娘走了,悄无声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