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叫人,去喊了裴九来,问他的话。
裴青峰一听,就立即摇头,事关陈家,他想想,不知为何,都不敢去做,“二婶,这个事,真跟我没关系,我再荒唐,这样的事,怎么敢做啊。”
“真的?”
裴九支支吾吾,“确实是跟我没关系,但跟我家,怕是有关系。”
不然,那陈乐山,怎么就找上门了。
二夫人拍了拍桌子,“撒谎,不是你做的,还能是谁,难道那陈家还诬陷了我们家了不成?如今人都到了门口,你如何狡辩。”
“二婶,”裴青峰只怕来发个誓,“这个事情——”
“二夫人,大公子来了。”
安修来了?
二夫人伸手示意裴九,让他退避,然后道,“快唤他进来。”
门口丫头,又说,“大公子领着陈家姑娘,一并来了。”
自然不是巧合,乐山知道裴家难进,特意挑了这个时候,适逢裴安修下朝,回府。
车到府门,刚撂了帘子,就看见门口站着的人,定眼一瞧,原是陈家那位姑娘。
此女英姿飒爽,过往之人,皆忍不住要多看她一眼。
裴安修下了马车,有些疑惑,“陈姑娘,何故在安修的府门前?”
“哦,”乐山与他见礼,直说,“昨日白天,小女本家门下的店铺,泰半被人毁了尽,所以今日,早早便登门,想讨个说法。”
裴安修一听,脸色沉了大半,“陈姑娘,此事当真?”
“哦,小女也不清楚,这个案子,尚在查询中,我过来,也是问一问,有这方面的猜测,不一定见真,不一定见真。”
裴安修领了她入府,本想进厅堂,但她说,先去一趟后院,有话想问一问二夫人。
见二夫人,那便是与后宅有关了,夫人难见,他直道,“我领你去。”
一并进去了,乐山自然与二夫人见了礼,“唐突惊扰,还望见谅。”
“姑娘自请登门,便是客人,”二夫人着丫头伺候,“看茶。”
茶上来,乐山揭盖子喝了一口。
“姑娘,你此番登门,可是有事要说。”二夫人问。
乐山盖了杯子,朝那座上的裴安修看了一眼。
裴安修明白了她的意思,虽有疑惑,但拢了拢袖子,与二夫人道,“母亲,儿子还有事,你们聊,我就不扰了。”
“去吧。”
裴安修方一走出去,二夫人的脸色就大变了样,“陈家姑娘,昨夜里,你闹的事,满城皆知,今日你便上了我家府门,这是个什么意思?”
“自然是与裴府有关。”
“姑娘,”二夫人不是不讲道理的人,“这个事情,我已经问过小九,他答不是他所为,我猜丫头你,是不是弄错了。”
“夫人,乐山登门,也不全是为此事,有一人,乐山可否请她入内。”
二夫人狐疑,但还是应了,“请。”
乐山便叫媛儿身边那丫头进了来,与她说,“事情如何,你一五一十说给夫人听。”
丫头跪地,就开始说,“前几日,沈家邀宴,我随我家三小姐一道去的,本来好好的,可在席间,裴家七姑娘不知道什么原因,撞了我家小姐一下,酒泼了她一身,这个时候,裴七姑娘还说,她看林苑里头,有住的房间,不如去换一件干净的衣裳,我家小姐没有心眼,就真去了,奴婢方随她入了屋,正在换衣服呢,就被人从身后敲晕了。”
听了这里,乐山自有火气,“后面不用说,夫人是不是都知道会发生什么事了?”
二夫人惊骇,脸色沉了又沉,她也担心,“那……”
“夫人放心,恰逢我去的及时,没出什么太大的乱子,只是,”乐山声线一转,骤冷了下来,“夫人,就此事,你可否给乐山一个说法?”
二夫人毕竟是人精,脸色阴沉,但说话,还是滴水不漏,“你家妹妹这个事,万幸没出什么差错,不过呢,我看这个事,未必就是我家小七做的,失手泼了一杯酒而已,后头的事,陈大,你许是多心了吧,哪有人做事做的这么明显,前头泼了酒,后头就安排这遭事,是个人,都会怀疑我家小七了,陈大,你得好好想想,你我兴师问罪时,岂不是就让旁人钻了空子,况且,我家小七人是糊涂,但好歹书香门第,这种事,不会做,不会做的。”
“不可能,”地上那丫头听见了,忙抢话,“就是裴七姑娘她怨恨我家小姐,在那日慈恩寺里韩王殿下面前,抢了她的风头,这才记恨至今的,这个事,一定是她干的——”
“住口。”乐山止住了她的话。
这位二夫人说裴七不会做这么明目张胆的事,但乐山想,这裴七啊,还真就是那么蠢,她与那二夫人道,“看来夫人是概不承认了,无妨,在这里,乐山讨不到说法,那只能兵行险招,以小妹之名声换裴定贤的名声,夫人执意如此,我这就上沈家去了,兴许沈家那边,会明白我陈家的苦处。”
乐山起身欲走。
二夫人看她来去匆匆,行事果断,人已经走到了门口,她心头一口血上了脑门,“站住!”
乐山停住了脚,没有转过身来。
样子是做给二夫人看的。
二夫人面色难以绷住,说话厉声不少,“你想怎么办?”
乐山转过身来,“我怕夫人不相信,乐山愿意多等一时,你不妨唤裴七姑娘出来,当面对质如何?”
“你,”二夫人泄了气,对丫头说,“去唤七姑娘来。”
在屋内等了半个时辰,丫头上的茶,乐山喝了两杯,丫头欲添第三杯,乐山伸手止住。
也没心情喝了。
这个时候,外头有了动静,丫鬟隔着帘子回话,“夫人,七小姐病了,正卧着床,托我给您带句话,今日就过不来了,明日再请安。”
二夫人朝帘外看了一眼,转过脸,又朝那座下的陈乐山看了一眼,细打量了一番,这才问外头,“怎么就病了?”
“昨日贪吃,多吃了两块冰瓜,今儿便体虚了些。”
“老早就说她了,不听劝的丫头,请大夫了吗?”
“劳王大夫看了。”
“既这样,那就让她好好歇着吧。”
遣了那丫头下去,二夫人面上还是镇定的,对乐山笑,“你看,这赶得不巧。”
乐山心知肚明,她既装聋作哑,乐山也就不欲为难她,总之今日的话是带到了,“七小姐既然来不了,那我也不多说什么了,二夫人,明天劳您仔细问问。乐山也实话跟你说,我既上门来,自然是信得过夫人你这个人,”她起身,给她行了礼,“夫人,同样是做姑娘的,我不敢说七小姐的秉性,但您体谅体谅我家中年纪尚小的妹妹,我猜,自然是她做了什么事,惹得七小姐不高兴了,才闹到如今这个地步,倘若是这样,那我代她道个歉。”
乐山作揖,又行了个礼。
二夫人脸色不好,她这般,已让她哑口无言。
乐山站直了身子,接着道,“至于这后面的事,想必您已经有了定论,不日,乐山再登门来,拜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