贞观十九年正月,玄奘法师将六百五十七部佛经从天竺带回长安。太宗皇帝得知玄奘回来的消息,便立马诏令接见,并同时下令,在长安举行为期半月的讲经大典,在京官员从四品以上都要参加,并且得先行沐浴斋戒三日方可,连皇上自己也不例外。举国上下最大的事,莫过于此了,难怪见程大人和大师兄如此紧张,实不无道理。
此等大事,此等高规格,莫天顺和玉珏自然也是第一次见:参加讲经大典的人,上至皇帝,下至护卫、随从、侍者,不下千人。寺内内圈是最高集团,由皇帝带头,亲王、宰相等组成;寺内中圈是第二集团,由从四品至从一品文武官员组成;寺内外圈则由一百御林军、部分国公府弟子和大小随从侍者组成,其余人马皆在寺外形成包围圈,把守各个紧要出入口,以防止可疑人员进出。就在玄奘法师回唐的那天,整条朱雀大街可谓万人空巷,好生热闹。
然而纵使长安街上热闹万分,也仍然有两个人在独守寂寞。
“其他的师兄师姐都被安排了任务,就咱俩守家,这也太看不起我莫大侠了!”莫天顺满嘴的抱怨。听到这话,姬玉珏不禁就要吐槽他了:“就你也好意思称大侠,真是笑掉大牙了,师傅他老人家是看你还太嫩,所以不给你安排,你还是歇着吧,省的到时候师傅回来又要教训你了。”
“切,你还不是一样,还说我呢!”莫天顺不服气的嘟囔道。
“我......我又没说我是大侠,师傅让我做什么我就做什么,我可没抱怨,哪像你,成天就知道在那瞎叫唤。”
“你......得,我才懒得和你争。”
两人你一句我一句,外面热闹,家里更热闹。
“诶,对了,咱们可以偷偷溜出去看看啊,反正师兄和师傅都不在。”好吧,莫天顺的歪脑筋又来了,“玉珏,你这么乖,看来是不想去的啦。”天顺故意拉长了音。
“谁说我不想去的,我....只是担心....”玉珏心里其实一直很想去,只是一个八岁小姑娘,哪敢啊。也就是碰到了莫天顺这种小祖宗,才能带她出去疯了。
“那么事不宜迟,咱们走吧。”说罢,莫天顺拉着玉珏就奔向后门,“这里是平时给府内送菜的大叔常走的通道,平时把守就少,现在肯定更加无人看守了,咱们就走这里”。
二人来到街上,不禁感叹,这才是世界上最繁荣的城市。各国来的商人、学者、僧侣和游人更是不在少数,各种各样千奇百怪的新鲜玩意更是多不胜数。这样的长安城,让两个黄毛小子怎的不开心不兴奋?这才刚到了街上,就忘了自己是谁了。
玉珏第一次可以这么自由的在街上游逛,看到香囊也想买,看到发钗也想买,看到各种稀奇古怪的东西,更是迈不动腿了。而一旁的莫天顺似乎心思并不在这些东西上,他一直在朝着东面张望,玉珏朝着他望的方向看去,才明白,原来他的心思,全部在宏福寺里了。
不错,今日正是玄奘法师在宏福寺讲经的首日,连皇上也来了,达官贵人更是来了不少,魏征,房玄龄相伴皇上左右。就连宏福寺门口,都站了不少人。“玉珏,要不,咱们也去看看吧,玄奘法师这样的高僧,百年都难出一人,实在太难得了。听说他还带回了不少宝贝,要是能亲眼瞧上一瞧,那真是此生无憾啊!”莫天顺哀求着,可没等玉珏开口回复他呢,就一把拉住玉珏的手,向宏福寺跑去。可是这宏福寺的门,哪是您说进就进的呢,且不说今天皇上在寺内,戒备已经森严了,就连门口那些观望的人,就早已把门口堵的严严实实。
玉珏见人山人海,根本无路可寻啊,便责问莫天顺:“师兄,这么多人,又这么多侍卫,师傅也在里面,咱们还是别进去了吧,再说了,咱也进不去啊!”
“嘿嘿,别怕,有我呢,我知道一条可以进去的路。”莫天顺神秘地笑着道。
莫天顺拉着玉珏绕道宏福寺的右侧偏门处,只见这里有个直径半米的狗洞。“师妹,得委屈你钻一下狗洞了”,莫天顺厚着脸皮笑着说。
“师兄,你是怎么知道这里有洞的?”
“啊,这个说来话长,有一次替师傅来宏福寺送信给空度禅师,回来时看到这里的狗洞,听僧人说,这是为了方便流浪狗出入,你知道的,出家人慈悲嘛,所以肯定不会堵上的。”
“哦,原来如此,看不出你平时吊儿郎当的,这会居然还有这头脑。”
“去去去,别贫了,咱们进去先。”
说罢,二人便从狗洞进入了宏福寺内,穿过一片乱树丛,又过了一个拱门,眼前便是一座雄伟的建筑,门楣上挂着一块牌匾,匾上四个大字“大雄宝殿”,匾下,正中央,正襟端坐着的便是玄奘法师,二人便于拱门后面藏身。
远处那玄奘法师,身材瘦弱,耳垂硕大下垂,我佛如来不过如此,长安也有人传言,说玄奘法师是如来佛祖座下金蝉子转世,也不知道是真是假。法师的皮肤黝黑且粗糙,可见西行路上的艰辛;法师身披锦衣袈裟,项挂珊瑚石佛珠共一百零八颗;玄奘法师精通《律藏》、《经藏》、《论藏》,故又被称为三藏法师。
今日圣上亲临,百官齐至,席地而坐于大雄宝殿前,此时大雄宝殿正门内走出来一位小和尚,左手捧着香炉,右手捧着紫檀木鱼,放置于玄奘法师面前的桌上,并于香炉内点上了三柱高香,对着玄奘法师深深一个佛礼,随后转身对众人道:“请三藏法师开坛讲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