北缥缈,缥缈宗。
此刻,风不归跪在宗门前,眼泪打湿面庞。
而面前正是他师父。
“师父,徒……儿此番离去可能再也无法回来了。”风不归哽咽。
当年他独自一人寻仙问道,在频临死亡的时候,被眼前这人发现。
然后带到了宗门。
当年他十二,可以说眼前人说他师父,也是他第二位尊敬的父亲。
如今,因为一些事,他要离去了。
“去吧,不必回头……”自清挥手,回身而去,无人可见,经历过大风大雨的人,也泪目潸然。
“徒儿……”望着离去的人,风不归重重磕下头,“徒儿,告退。”
清风掠过,只留下那打湿了的地面。
风不归,正如那第一缕清风。
不归,不归……
……
夜深了。
望家院子里,灯火通明,张灯结彩。
古色古香的屋子里,面对着镜子的女子一身红装,肤光胜雪,双目宛若一泓清水。
若能仔细瞧,便会发现她眼里的无奈以及落寞。
“小姐,您这一身真好看!”
身侧的丫鬟,看着镜子里的人儿,笑着忍不住夸赞。
“小姐我给您试妆,明儿好美美的出嫁。”丫鬟慢慢梳着她的长发,面若桃花。
女子伸手接过梳子,轻声道:“我自己来吧。”
丫鬟愣了一下,看着自家主子的模样,心里一叹,道:“小姐您是不是还想着那个人。”
女子手微微一颤,看着镜中的自己,忽然间,多么可笑……
那一年正值春季。
年少贪玩的她跑去了边处深林。
那时候她十五,被给予一身宠爱的自己,根本不知道外界的险恶。
在深林里迷了路,兜兜转转,遇上了其他人。
她满怀欣喜的过去问路,却不想,有人因她模样想要强迫她。
这一刻她才知道什么是危险,什么是恐惧。
那人疯狂的撕碎她衣衫,她哭了,这是第一次哭。
本以为自己就会被玷污之时,在她身上的那人的头颅被一箭射穿。
她吓得连忙后退,靠在树干上,抱着自己剧烈颤抖。
不敢眼前画面,只能听见叫喊声徘徊在耳边。
突然,她感觉自己的手被人握住,好温暖……
鼓起勇气,看着眼前伤痕累累的男孩,她不知所措,男孩拉起她就跑。
男孩手中那些弓,背着箭袋,可惜箭袋里已经没有了箭。
后面几人追赶着他们,他们就盲目的向前逃命,她不知道,明明看着比自己都还小的人,怎么可以从那么多人救下他。
就像被自己父亲保护的感觉,可这一种,又不一样,从手中的触感,一直温暖到心底。
他们不知道跑了多久,太过疲惫,而后面追赶的人也没见影子,他们这才缓慢下来。
男孩路上一句话也不说,拉着他四处走,跑,寻找落脚之处。
夜晚的深林,很是寒冷。
她在山洞里,抱着破烂不堪的衣物瑟瑟发抖。
男孩点燃干柴,她看清楚,男孩稚嫩的面庞却充满了刚毅,凌乱的碎发,嘴唇泛白,身体上到处都是伤痕。
他们在山洞里度过了几日,他本以为是哑巴的男孩,这时候男孩终于说话了。
“你怎么一个人跑这里面来了。”
她说:“我想看看外面。”
又是沉默,柴火烧着噼里啪啦的响声。
“你叫什么?”
“望川。”
男孩加着干柴,默念着:“望川……”
“如果能够回去的话,把这一段故事讲给我奶奶听的话……”
男孩顿了一下,她来了兴趣,挪动身子不由自主多靠近了一点。
“会怎样?”
“她会让你嫁给我……”
她愣了愣神,突然笑了起来,如同风铃一般,很是清脆。
男孩很老成的挑了挑眉:“真的。”
她继续笑,突然感觉心底放松了起来。
“那你呢,你来这里面干嘛?”
“寻仙问道,只不过也迷路了……”
她又笑了,似乎感觉不那么冷了,然后用肩膀碰了一下男孩,道:“那我嫁给你呀……”
男孩身子一颤,用木棍捅着柴火,笑道:“那可就说好咯!”
“当然,本姑娘岂会是言而无信之人。”
“你都还没告诉我名字呢!”
她噘着嘴有点不满了。
男孩挠着头,道:“我奶奶给我说,男人要像风一样自由,所以我叫风不归……”
……
“不归,不归,你真的会像风一样吗?”
望川低声喃语,她好想他归来,从那之后,到如今二十二的自己,等了他七年,他还是未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