爱,是一个永恒的话题,温莎城堡有爱而更加温情。城堡为爱守着秘密,而我为你守着唯一。这正说出了维多利亚的心里话。
查尔斯当年也是在温莎城堡与戴安娜相遇,而如今,戴安娜王妃已经离开,我曾经在杜莎蜡像馆看到这样让人心伤的一幕,查尔斯和卡米拉一家其乐融融地伫立在一起,而戴妃则一个人远远的望着自己曾经的家。
这是一段“爱美人不爱江山的”爱情佳话。
从城堡走到海边,面向大海,全是酒吧,复试的阁楼,景色至美。在这里享用美食,感受皇家风范,不虚此行。
剑桥,旧回忆
“寻梦,撑一支长篙,向青草更青处漫溯,满载一船星辉,在星辉斑斓里放歌。”
在徐志摩迷梦一般的诗里,一支拨开康河里荇草的长长木篙,一曲月朗星稀之夜的明亮的曲子,一场随波逐流的漫溯,成为我寻找剑桥的回忆。
古老的建筑,古老的街巷,翻开一本旧书,地上掉落的褪色树叶,一个已经开始泛黄的梦,行走的每一步都是美好的,每一处建筑都在述说着一个古老的故事。
黄昏时分,坐上一叶小舟,如曾经某一天的徐志摩一样,穿行在康河的柔波里。
撑船的小伙儿用船浆划破青波,我独自坐在船头,任晚风吹起我的头发。
脑子里闪过徐志摩,想他当年,怎样半眯着眼睛,歌唱“河畔的金柳”和“夕阳中的新娘”。
船桨激起潺潺水声,岸边鸟鸣啁啾,岸上行人点点身影,这流动的风景,美如画卷,连我自己,也在画中。
是的,“在康河的柔波里,我甘心做一条水草!那榆荫下的一潭,不是清泉,是天上的彩虹;揉碎在浮藻间,沉淀着彩虹似的梦。”
这样的诗句,实在太美,美到我们或许会被柔软击中。
于是,便不经意间绕行,怕被揉碎在这垂柳下,怕真的甘心蛰伏在这柔波里,做那条随波微漾的美丽轻盈的水草……
穿行在河上,经过一座座的桥,总会不知觉的寻找,到底哪一座才是徐志摩的康桥呢。
小伙儿如知我心一般,竟主动跟我聊起了徐志摩,行至即将接近连接国王学院的三孔桥时,他指着它说:“瞧,就是这座桥,便是徐志摩的那康桥。”而且,他是用还算周正的中文讲的。我觉得有趣,微微一笑,其实我知道徐志摩的康桥,只是到现在并无定论,而寻梦康桥,早已不是只属于中国人的浪漫了。就算是这座桥吧,这座古朴典雅的三孔桥,它的风格倒是与我心中徐志摩林徽因愉悦相伴的场景很贴近呢。
聊天中,我知道小伙儿是地地道道的剑桥人,在剑桥大学上学,周末就来这里打工,他旁边的女朋友是他的同学,好一对情投意合、志同道合的浪漫情侣,一如当年16岁的徽因初遇24岁的徐志摩。
除了《再别康桥》,徐志摩还有另外的两篇,只是甚少为人所知。正如某些明星,演了很多角色,或许并未被人们所知晓,直到某一天,某个角色,一朝成名,便会被人永远铭记。
徐志摩曾三次来到剑桥,相应的也分别三次写下关于康桥的诗歌或散文。
1922年,徐志摩在英国完成一年的学习,回国后写了长篇叙事诗《康桥再会吧》,也就是在这之前的一年中,林徽因随父游历欧洲,与徐志摩相识相知。
1922年春天,徐志摩和林徽因结伴同游剑桥。“据当年徐志摩后来在国王学院担任院士的英国人罗伯逊爵士的同学回忆说,林徽因特别喜欢剑河上的一座桥,至于哪座桥,老人记不得了,但老人却记得徐志摩每天都陪林徽因在桥上或散步或伫立,后来学生们只要看到他们俩人在桥上,就宁可绕路也不忍心走过去,生怕打扰了他们。”
离别时,“康桥,再会吧;我心头盛满了别离的情绪,你是我难得的知己……”
我想象着徐志摩的样子,冲着康河挥一挥手,作别“西天的云彩”。
“轻轻的我走了,正如我轻轻的来。”
心里涌起一阵伤感,不是对于徐志摩,而是另一个埋葬在许多人心目中的一个痛,那便是翁美玲,俏黄蓉。她曾在剑桥上学,最后她的香冢也在留在了这里。
我地在这里徘徊许久,其实心里还有一点盼望,就是想是否能为她献上一束洁白的茉莉花。最后,却还是打消了这个念头。
有些感情,还是放在心里就好。
我承认,我爱上了这份优雅的沉溺,特别是在雨中,漫步在庄园、古堡,或者就是一处无垠的坡地,脚下是永远绿色的青草。
我甚至爱上了伦敦的绵绵秋雨,让那些古典更古典,四下里静到没有一点动静儿,远处的房子里竟然还冒着炊烟,特有的黑脸山羊如雕塑般一动不动,大概几百年甚至更远的时间里,一直都是这样的吧。那一刻,仿佛就走进了历史,走进了简奥斯丁,或是勃朗特姐妹的著作里。
它总是触动你内心最柔软的那个地方,让你暗涌,暗涌!华丽地暗涌!
就像塞缪尔说过的:“如果你厌倦了伦敦,你就厌倦了生活;因为生活可以给你的一切,那里都有了。”
02.神奈川:相见恨晚的文艺梦乡
他有一种很奇妙的深度,曾经帮我打开一扇门,而那扇门,自从打开后,所有文艺的、梦幻的、熟悉的、陌生的,全都扑面而来。不管外在的世界如何变化,文学,漫画,影视剧,更有一种“相见的恨晚,相爱的太慢,进退让我两难”的感觉。
多年前,看过一部片子叫《情书》,多年后,依然记得这样一个场景:冬日里的冰冷空气像肆意蔓延的孤单钢琴曲。她轻轻推开虚掩着的木门,看见挂着的白色窗帘随风轻摆。窗台上安静的男孩,捧着一本《追忆似水年华》,明亮得耀眼。
他叫藤井树,他叫藤井树。
后来才知道,他是原著作者兼导演岩井俊二。
再后来,许许多多碎片话的记忆,使得日本,在我的心中以十分多样的面目出现。
读渡边淳一时,日本是一个沉浸在男欢女爱、无半点野心的边陲小镇;读川端康成时,日本是蹙眉捧胸伤春悲秋的游吟诗人;看宫崎骏时,日本是一张明媚的彩色图画;看抗日剧时,日本是一个拿着刺刀杀人不眨眼的刽子手;而当我看过一幅幅写实、写意的浮世绘时,日本又是一个捻须挥毫的时光老人,经历过成长的阵痛,为年少时代的莽撞付出过代价,经过岁月的洗礼终于成为智慧的化身……
而我知道,不管是对于一个人也好,还是对于一个地方,当你对于他(它)的感情越来越复杂,令你自己也看不透彻时,不妨,闭上眼睛,回想你第一次与他相见时的情景……
于是,在我决定去日本旅行的时候,我又重新搜出《情书》这部唯美的片子,好将我对于日本的印象初始化到最美好的状态。
直到那些似曾相识又觉得陌生的电影中的场景,再一次呈现在眼前时,我才知道,岩井俊二其实是一个魔法师,能够让观众隔着这么多年的荏苒光阴,抚去多年来心头的蒙尘,轻易地回到那一段美好如一的初恋。
所到之处都是美
一个人旅行,可以不必随旅行团沿途追赶风景,也不怕友人的喜好不一而无法通行。于是,那种微妙的宁静又扑面而来。
当初看完《非诚勿扰》,我一度想,以后若是去日本,一定要去北海道找秦奋忏悔的那家教堂,还要去看那大片大片的向日葵,但一个为了游客而将自己打扮得花枝招展的城市,就像一个蓄谋已久的摆拍姿势,太过刻意反而失去了情趣。
此行的目的地是神奈川。翻开彩色的神奈川地图,仿佛一只傲然挺立的神兽。横演是首,川崎是冠,镰仓是腹,丹泽大山,足柄是背,三浦是前足、箱根、小田原、阳河原/真鹤是后足,而奥相摸·县央,便是神兽背上所负载的风水宝地。用水笔在神兽上,画下一条直线,经过横滨、镰仓、箱根,贯通首尾。
抵达成田机场,就已来到东京,于是,我决定留宿一晚。于是,下飞机后,我径直去了大都会大饭店,放下行李,就迫不及待地想要去看看浅草寺、皇居、二重桥、银座等等地方。
或许是“乱花渐欲迷人眼,浅草才能没马蹄”这两句诗太过深入人心,一直以来,我一听到“浅草寺”的名字,都无来由地觉得这三个字,蕴含着些许诗意。
可其实,这座东京都内最古老的寺庙,不论从它的历史,还是建筑来说,都让人生出一种庄严的崇敬感。
相传,在推古天皇三十六年(公元628年),有两个渔民在宫户川捕鱼,捞起了一座高5.5厘米的金观音像,附近人家就集资修建了一座庙宇,以此来供奉这尊佛像,这就是浅草寺。
其后该寺屡遭火灾,数次被毁。到江户初期,德川家康重建浅草寺,使它变成一座大群寺院,并成为附近江户市民的游乐之地。除浅草寺内堂外,浅草寺院内的五重塔等著名建筑物和史迹、观赏景点数不胜数。每年元旦前后,前来朝拜的香客,人山人海。
还未入得寺院,寺院的大门便已映入眼帘,门前悬挂着一个硕大的灯笼,上书两个黑底白边的醒目大字“雷门”,着实气派。视线再近一点,可见雷门入口处左右两尊神将,威风凛凛,他们就是风神和雷神。因为对日语半懂不懂,我极难确定为什么在雷门入口处,要摆风神的像。这座门的全名叫“风雷神门”,是日本的门脸,也是浅草的象征。
雷门是公元942年为祈求天下太平和五谷丰登而建造的。几经火灾焚毁,后于1960年重建。
我想,这么些年来,人们是为了祈祷风调雨顺和五谷丰登而供拜这两座神吗?
出得浅草寺,我来到了素有“东京心脏”之称的银座。银座与巴黎的香榭丽舍大街、纽约的第五大街齐名。相传,这一带从前还是海,德川家康治下填海造地,这个地方才成为铸造银币的“银座役所”。
在这个东京最繁华、格调最高雅的商业中心,吸引着如我一般的游客前来游逛与采购。
在银座逛到腰酸背痛之际,原本计划在东京要去玩的其它地方统统作罢。
心里带着些许的遗憾,上了酒店的公车。可还是要安慰自己,神奈川还在前面。
下一站,横滨
拖着行李,登上JR东海道线。半个小时左右,便来到横滨站。
虽然全程只有三十分钟,第一次坐客运铁道,而我的脑海里,居然全是《千与千寻》里那个无面男的画面。
《The sixth station》的曲子盘旋着。抵达格兰国际大饭店时,已近中午,将行李撂在酒店便出发了。
山下公园、丝绸博物馆、横滨中华街、三溪园。这一天,基本上全是游园之旅。
山下公园是一个揉和着古典与现代美的地方。
站在这里,可以眺望海湾大桥和穿梭于港口的船只所构成的现代特有的浪漫景色,同样,也能看到穿着红鞋子的女孩雕塑和她代表着的美好故事。
我穿行在公园里。
我想说,我要来公园里是为了找我想找的东西,可我却不急于问路,任由每一个无意识的步伐把我带到公园的任何一个地方。
若说我是漫无目的地游走,可我心里却明明期待着遇见点什么。
对,我就是在找穿红鞋子的女孩。
远远地,我望见这尊铜像的时候,这个铜像里的女孩似乎望着来来往往的船只。
我凝神许久,卞之琳的《断章》脱口而出:
你站在桥上看风景/看风景的人在桥上看你/明月照亮了你的窗子/你温暖了别人的梦
我之于穿红鞋子的女孩,比之看风景的人与看看风景的人,何如?
我想起曾经看过的一幅横浜旅游宣传照:穿着红鞋子的姑娘在眺望着一艘大船,画面上配的是很多日本大都会唱的童谣“红鞋子”。翻了很多资料,再加上谷歌翻译,终于拼凑出了红鞋子的歌词:
“穿红鞋的姐姐,被老外带着,从横浜坐船走了。现在那姐姐是不是变成了蓝眼睛,是不是还在遥远的国外。每次看到红鞋子,每次遇到外国人,我都这么想着。”
哦,我终于明白,这个女孩,是在等着,等着有一艘船,来载着她和她的嫁妆,去那梦想的乐园。
而与红鞋子女孩的寓意相互映衬的,是那艘排水量12000年远洋客轮冰川丸,据说,这艘制造于1930年的船,长期执行着横浜——西雅图的客运业务。许许多多的年轻女孩都是坐着这艘船远嫁他乡的。
听公园里一位中国导游介绍,在经济落后的国家,外嫁是不少女孩寻找幸福的手段之一。
我突然想起,在遥远的中国西北部云南,有个摩梭人的族群,那里的婚姻习俗,竟和这里远嫁的风俗完全相反。途径与手段也不同,但都是为了女子的幸福。
不知道为什么,每到一个地方,或者每看一本书,一些古老的传说以及一些世代沿习下来的风俗习惯,或者一些再平常不过的虚构故事里,但凡涉及到女人命运的,我都会被深深的打动。比如那时候读《挪威的森林》时,我便在看到描写直子哭的那段时红了眼眶;看《东京日和》时,深深地喜欢上荒木阳子……
就像此刻,我定定地站在这个红鞋子女孩的铜像前驻足许久。
然后,脑海里盘旋着的问号,却始终没有答案:这样一桩称心如意的心事,是谁替她们寻得的呢?上船的头天晚上,姑娘是对于未来幸福生活的期待多一点,还是对于亲人的不舍更多一点呢?女孩会乖乖地跪坐着让母亲给盘起头发吗?而那个看着自己青春的女儿要走他乡的母亲,今后要怎么打发没有她们的日子呢?而母亲们给她们都准备什么样的嫁妆呢?她们嫁的最远的地方是哪里呢?她们过得幸福吗?有生之年,她们还能回来探望自己的家人吗?
想到这里,心底袭来一阵伤感,为了那一个个想像中的眉目多情的日本年轻女子的离乡背井。
彼时,我不知道我那股对于远嫁女孩忧切的心疼劲儿是从哪里来的,我甚至不顾那首歌谣里透出的女孩们对于远嫁的期待,而自顾自地替她们担忧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