登陆注册
9445400000009

第9章 耙耧系列(9)

十二

秋罢了。

两程故里各家的门框上、房檐下、树杈间,到处都是一吊一吊的玉蜀黍穗,金黄的色泽,亮得耀眼。村外耕过的庄稼地,光秃秃,平展展,一眼能望出十几里。成群的鸟儿,在地里寻找丢掉的秋粮。而耙耧山上的乌鸦,又一团一团飞下来,裹在祠庙的两棵老柏上:“呱——呱——呱呱呱呱呱——”叫声杂乱、单调、乏味。从早叫到晚,不停不歇。

来日,依然叫。

叫得人心烦意乱,无宁无安。

终于,传来一道消息——

广木在洛阳服毒自杀了!

消息是正午入村的。

罢了午饭,广林广森就要抬着哥哥回村了。广木媳妇哭得死去活来,嗓子哭破了,嘴里流血,还是哭!故里,盛不下她那凄惨的哭,溢到村外去,连邻村人都跟着心抖。

故里人,老老少少,全都出来站到村头牌坊下,把马路挤得严严实实。男人们沉着脸,僵僵不动,目光全都硬硬的,瞅到哪儿就半晌收不回。女人们抱着娃,脸上凝了一层白,千方百计不让娃儿哭。过一会儿,谁轻声说“回来了”,所有的目光就都凄凄然然,朝石牌坊外望过去,汇成一条苦凄凄的目光河。

广木回来了。

广林、广森也回来了。

还有出外闯世界的天刚、天才、广照、广水,还有明字辈的明兴、明本、明法……他们陆续出了故里,走县城,跑洛阳。广木死了,仿佛是迎头给他们每人打了一棍子,都被打晕了,也都被打醒了,都跟在广木身后走回来。背着铺盖、行李,满脸的灰尘和疲倦,人人都像一口气走了几天路,终于累垮了,也终于到家了,马上就可以躺下喘口长气了。两程故里,这是他们的家,有兄妹、有妻小、有父老,还有先祖庙。终于回来了,到家了,归故了。他们自动拉成一溜儿,一个接一个。最前是广林、广森抬着的广木,接下是被人挽着的广木媳妇。她还年轻,岁月的日光,刚刚照到她的额门上,就成寡妇了。有两岁的娃儿,有七十老母。她那么瘦弱,肩膀那么窄小,搁在她肩上的不知是啥儿样的担子,不知是啥儿样的光景。广木死了,她那窄小的肩上压下了两座山。山那么大,她那么软,她哭起来竟把肩上的山哭得哆嗦着。她那干燥的哭声,在身后牵着终于回来的人马。他们步子极慢,仿佛肩上不是行李卷,而是走了的广木趴在他们的后背上,压得脚都抬不起。他们沉默着,静默悄息的,一步拉着一步,一步拖着一步,很像是搬家迁移的难民们,要离开自己的生养之地那样儿,缓缓地朝故里移动着。那眼神,似乎一人一个样,又似乎全都一个样,说不清是悲哀、沮丧、后悔,还是别的啥儿,都那么裹着一层愁绪,木木的。

广木和广林、广森弟兄仨,本来生意还兴隆。秋前,洛阳香蕉卖得皮也不剩。广木瞅住这个空子,动了大心思,计谋着从广东运香蕉到洛阳,一斤合六毛,然后八毛一斤发出去,一斤赚两毛,一万斤赚两千,一个火车皮净赚就在万元以上。他被这个数字弄呆了,立马就和一个朋友搭上勾,说了几条章程,由那朋友从广州运来,不见货,不付款,货到付一半。来日签合同,头夜广木睡不着。签了合同,就已生米入锅,赚了发大财,几天就成万元户;赔了,就一切都完啦!他从床上爬起来,心里又躁又乱,在街上踢踏一会儿,就去火车站的厕所角,往那算命瞎子前一蹲。那瞎子问了他生辰八字,掐他半晌手指,只说了一句话:“你人来之西,财来之东。”广木当即给瞎子五块钱,第二天就在合同上按了红手印。

十天后,货来了,在火车站的货场上,朋友带他弟兄三人看了货,点了数。放心了,他就预付了一万二千元。可当他们卸货时,市水果公司拦住了,说那香蕉是水果公司从福建运来的。广木回头找那朋友去,没有了。找遍洛阳,连个人影也不见。

上当了,翻船了。那一万二整整有八千是广木在当地贷的高息款。债主在屁股后跟了整三天。把他弟兄仨的一应经营家当全给卷走了。第四天,广木对广林、广森说出去借钱还债,到火车站把那瞎子的卦一掀,仰脖喝了半瓶敌敌畏……

广木走了。

闯了几年世界,终于没闯出一片天地,就独自走了,去了那边。

他走了,引回来那么多闯世界的人。他们看看迎面的村人,都把头勾着,慢慢地,一步一步走近石牌坊。

村人给他们闪开了一条路。

天青站在牌坊柱子下,嘴闭着,像是一条拉直的硬扁担,看去似乎永生永世不会张开了。在梯田突击队的六年里,他都不曾这样过。眼盯着回来的人,眼珠一动不动,眼皮却哆哆嗦嗦。脸上凝着的灰白色,像是一块清水结成的冰,冷冷的,满脸都是寒冬气。这些人,有一半是跟他一道离开两程故里的。回来了,都回来了。他们抬头离开村,走出石牌坊,勾头回故里,又入石牌坊。广木是最早和他到县城经营的,他不想和天青分手干,天青说,分开吧,分开挣钱多,你家靠的是你一个人。他给广木买了一应独立经营的家当,还盖了那间城墙下的小屋。去洛阳那一夜,天青送了那么远,交代让他赚了大钱就回来,交代不要和南客打交道。现在,他回来了,越来越近了。也许他原本就不该把广木带出去闯荡的。三间瓦房的料才备起来,还未及动工就走了。广木他实在没有大想法,仅仅是想盖三间青瓦房,想照应着把两个弟弟的媳妇娶到家,这着实算不得大事情,可他终于一辈子不能办成这些事。广木来了,越来越近,到跟前了,从那条村人胡同里走过来。天青想走去看了一眼,最后看一眼,可他未及到那担架前,天民就把担架拦住了。

这么大半天,天青不知天民是在哪儿站着的。这会儿,天民不慌不忙走出来,脸上沉沉的,嘴半张半合,目光里,有一股歉疚,神情充满了哀凉和对自个儿的责怪,样子就像他没把广木照看好,才使广木到了这一步。广林站住了。担架停下了。那担架上的花被子,微微鼓起来,蒙了一层灰,就如一段塌下的大沙堤。那沙堤,闯了风、闯了雨,终于被风雨撞塌了,永远也不能去挡一户人家的风雨了。天民朝前走一步,伸出手,缓缓提起一个被子角。他提得那么慢,那么沉,就像提不动似的那样儿。广木的脸露出来,先是头发、额门、鼻子,直到脖根。那张脸全露在了被子外,露在了村头,露在了天民的手下边。

近处人都朝广木围过去,看见的人,立刻暗抽一口冷气,心里哆嗦着。大家的脸原来是木着的,透了凄然的惆怅和对广木家以后生计的担忧,那表情是为了别人才有的,为了广木的可怜才有的,听了广木媳妇的哭声才有的,是因为有人死了才有的,是被笼罩的气氛笼罩出来的。可见了广木,从天民提被角的手下看了那张脸,都心里紧缩一下,吓呆了,立刻脸惨白起来,似乎脸上的血全部退到身上了。那神情再也不是为广木、为广木媳妇、为广木一家。惊惧凝在脸上,心里眨眼间想到的全是自个儿一家人,爹和娘、妻与子、男人和女儿……全家老小,甚至连同亲戚朋友,都一同跳在脑里,他们眼下在哪儿,干啥儿,想啥儿,明明知道他们都是好好的,可偏要生出几分担忧来。从广木身边离开时,惊怕久久不能从村人们的脸上退下去,人们都嘴闭着,沉默着,谁也不说一句话。他们只是彼此看一眼,再看一眼。媳妇们从广木身边走过来,男人们从媳妇的脸上,看到了一堆劝说话、安慰话和有苦有难一同吃的情缘话。男人们过来时,上唇下唇死贴在一条直线上,眉头僵成一堆污水冻成的黑青冰,女人们就知道该劝的话,广木那张脸已经替她们全说了,自个儿连张嘴都是多余的。老人们从广木身边虚着身子过来时,就那么慢慢抬起头,慢慢睁大眼,略微瞟儿女、或孙儿女一眼,晚生下辈就终于在突然间懂得了父母或爷奶对自个儿的苦心和情感;终于明白,在这之前,无论自己多么孝,给老人的,远不及老人给自个儿的多;明白了老人的白发不是老了才有的,是为晚生下辈操心操白的,就终于开始为早先不听老人叨叨的劝说觉得良心过不去,为曾经不孝后悔得心里疼……

广木走了。

程族人都要来最后看一眼。

因为村里人都要来最后看一眼,天民就一直提着被子角。

提着被角儿,天民的胳膊棍一般,直绷绷的,不摇不晃。腿站得有了几分酸意,换了几次姿势,胳膊都始终在半空的一个位置上,始终让广木那张脸全露在被子外。他从掀开被子始,看第一眼广木脸,心里就抖了一下,此后便把目光落在担架头上。那担架是两根椽子钉成的,广木脚头一个大钉还在外,他就一直盯着那颗钉,再也没敢看一下广木那张脸。

两程故里的人,分站在担架两边,从东往西走,前边的走去了,后边的又跟上。一个接一个。

天青是最后来看广木的,他把眼落在那张脸上时,浑身猛一震,站住不动了。那震是从脚下开始的,一开始就传到了头上。一开始就结束。只一震,也只一震,他就钉在了担架前,看着广木那张脸,就像天民看着广木脚头的铁钉子,再也没有把目光移开来。他身子如树桩一般,纹丝不动,头勾着,像在暗暗数广木脸上的细毛孔,开始看在那儿,末尾还是看在那儿,一丝都没移目光。

天民还掀着被子角。

天青依旧盯着广木那张脸。

他只要把目光稍一移,天民就会放下被角的。可天民一直提着被子角,天青就一直看。

广木媳妇不知啥儿时不哭了。四下没声息,焦川溪的水声悄悄流过来。大白天能听到溪水声,这在村史上还是第一次。

太静了,惊惧越发不肯从人们脸上退下去。

过一阵子。

又过了一阵子。

突然,从庙门口传来了广书那尖利的嘶叫:“广莲妹子——你在哪儿……死得真惨呀!水在肚里冻成了冰砣子……广莲妹子——你在哪儿……”

这叫声就如睡在半夜时,突然从房顶传来了猫头鹰的尖鸣那样儿,一下把静寂叫碎了。所有从广木身边走过的人,都同时打个寒战,扭头朝天民这边看过来。

天民胳膊抖一下,终于放下了被角。

视线断了,天青慢慢抬起头,正好和天民的目光撞一块儿。四只眼睛,就如两对剑尖一样顶一下。又如四盏马灯那样,光都柔柔的,混到一块儿了。要说的都在各自的眼里。目光撞上了,对方心里的啥儿,各自就都知道了。

没啥儿再要说的了。

“抬走吧……”天民像在问,又像在说。

“都看过了……抬走吧。”天青像在说,又像在答。

终于,抬走了。

……

广字辈,广木是第一个入坟的。

天青在家睡了两天,一步也没离开屋,喜梅把饭端到床头上,他每顿也只起来吃几口。

夜里,没月亮,只几粒星星在故里的上空悬挂着,地上啥儿都是隐隐约约的。广木入坟了,家里静寞了,天青想去坐一会儿,说些话。他刚锁上房门,转过身,有个人推开大门走进来。

“天青叔——”

“广林!”

叔侄俩在蒙蒙的光里站一会儿,广林就在院里坐下了。天青也顺势坐在房下当饭桌用的半块石碑上。那石碑上的刻字是:“禁卫之外,不渐归之于农。将大贻深患。”天青的屁股就压着那刻字,望着广林不说话。

“天青叔,”广林开口了,“钱赔干了,身上连一分都没啦。广木哥人没了,我和广森不能让他把债带到墓里去。”

“你想……咋办?”

“叫广森守着娘,我还出去闯。”

“去哪儿?”

“洛阳。”

“……”

“我想过了天青叔,我还是要去闯洛阳,你借给我个本钱就行了。”

“五百够吧?”

“手头不紧就给我一千吧。”

天青起身进屋数了钱。

十三

大后天选村长。

前几天,天芬从洛阳回来了。她一再捎信让天民快些去,天民没有去,他让广山媳妇去陪她。广山媳妇到洛阳两天,天芬就从洛阳回来了。天青好生感到怪起来,天芬回来的第二天,天民媳妇就被天民打发回了娘家。

立马选村长,广木又突然走掉了。日子在一天一天逼近着。广木那张脸深深地留在村人心里边,每每想起天民提被角的那只手,天青就觉得天民把他逼进了死胡同,没路可走了。到了不能顾全面子的时候了!天青这几日,几乎没有眨过眼,他把路灯电线从村外用竹竿打断了,村里人找不出毛病来,就只好让灯灭了去。整整三个通宵,他都在黑黑的村街墙角里,猫一样缩在那儿,盯着天民家的大门口。秋后的蚊子,咬得脸肿。天青拿盒清凉油,瞌睡来,抹到眼皮上,哪儿蚊子咬了,就厚厚涂一层。三夜他用了三盒清凉油,可还是只见上半夜天民和天芬在街上说话儿,不见下半夜儿人到一块。

今儿夜,天将黑时,月亮挂着村头树梢上。他在喜梅家里吃的饭,一口半碗,吃得风快,馍到嘴里不嚼就咽了。喜梅说:“慢一点儿也不会月亮就丢了。”

不知吃饱没,天青急急匆匆推下碗,来到村当央。他生怕丢了打垮天民的最后一个机会。

一大片浓云滚过来,把月亮盖死了,剩几粒孤星,明明暗暗的。好像要下雨,天闷热。故里的人,罢了夜饭,都到庙门口看电视。那是乡里上月发的救济贫困山区的黑白电视机,十四英寸。天青到这儿走了走,不见天民,也不见天芬,就又去悄悄缩到了那个墙角里。汗在他身上开了几条河,从上往下流得急。蚊子一团一团裹着他,伸手在脸前抓一把,能感到十几个蚊子一起被捏死。等了大半天,天民出来了,拿个扇子站在门口扇。过一阵,天芬从那头走了来,两人在树影里,一递一句话,嘁嘁喳喳。天青不敢动,让蚊子往死里咬,可还是没听到他们说了啥儿。只一会儿,他们又各自回了家。

天越来越黑,云飞来飞去,村子如同被盖在了黑锅里。过了好一阵,天芬来了,不紧不慢,到天民家门口,淡下步子,往祠庙那边望几眼,扭身拐进了天民家。关门的声音,就像响在天青的喉咙里,那会儿他憋着连气都没出。

到时候了。他在墙角略微蹲一会儿,脱掉鞋,别进腰带,蹑着手脚,到天民家门口。从口袋摸出小瓶,旋开盖子,有股小磨香油味从瓶里扑出来。他把瓶口对着门轴根儿,等那油流进门轴窝儿了,轻轻推开门,溜墙根进了天民家。满院都是黑,只上房的东屋从窗里憋出一块黄光来。天青溜到窗子下,把耳朵贴上窗,当听到木床“吱吱”的响声时,感到心里像雨前炸响了一声雷,隆隆的,把他浑身都给震抖了。大后天选村长,成败就在今夜了。

从天民家摸出来,天青穿上鞋,三脚两步来到庙门口,可着嗓门叫:

“喂——知道吧,天民哥家买了彩电啦!”

看电视的老少全都扭过头。

“天民伯?没听说。”

“啧……天芬才将去看了!”

“走啊——看看去。”

同类推荐
  • 沙滩浴场

    沙滩浴场

    镇里要来外国人!一天早上,孤都镇里突然冒出这么个惊人的消息。接着,如同伤寒杆菌爆发了一样,这个消息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席卷了整个镇子。每个受到传染的人都莫名其妙地激动,急不可耐地发烧,迫不及待地将病菌传染给下一个人。于是,镇子里的人像刚复活的苍蝇一样,没头没脑乱嗡嗡地飞来飞去,传递着“镇里要来外国人”的消息。于是,街道上、马路边、小巷里、大树下,甚至一些厕所的门口,常会出现这样的情景:两人见面后,神秘兮兮地对视一眼,其中一个以严肃的语气说:“知道吧?镇里要来外国人。”另一个人也必定神情严肃地点点头,说:“嗯,是要来外国人。”前一个肯定地说:“真的。是要来外国人。”后一个也符合着肯定说:“真的。是要来外国人。”然后,两人再对视一眼,分道扬镳,各自去找下一个目标。就这样,“镇里要来外国人”的消息不停地被人们不厌其烦地传播。早饭时,消息终于传入了书记和镇长的耳朵。是政府食堂的大师傅老孙告诉他们的。
  • 地狱的第19层

    地狱的第19层

    大四女生春雨从荒村死里逃生,精神崩溃后又奇迹般康复。自从她收到了一条“你知道地狱的第19层是什么?”的手机短信后,便莫名地陷入一个极度的恐怖、无法摆脱的地狱游戏之中。她的好友、同学在收到同样神秘短信后,接连遭遇不幸,在各自不同的游戏阶段相继GAMEOVER。于是,春雨决定亲自揭开来自地狱的秘密。美术系年轻英俊的的教师高玄闯进了她的生活,二人结伴去千年洞窟寻找暗藏谜底的壁画。当春雨内心深处对继父的仇恨快要将她的生命夺去时,高玄深沉炽热的爱却唤醒了她的梦魇。不过,地狱游戏背后的始作俑者却远远不止这么简单。
  • 远东的北回归线

    远东的北回归线

    这是一个极其隐秘的小圈子,它有相当严格的入伙规则。因为不够年龄的陈于珊违规加入,引起这个小圈子的激烈振荡,乃至最终瓦解。女摄影家秋秋被谋杀身亡之后,女建筑师梁筱薇才意识到杀手的下一个杀人目标就是她。躲避谋杀和调查谋杀是同时进行的。这个小圈子里的每一个人,都有被怀疑的理由,也有被排除的理由。著名心理学教授费衢文替梁筱薇解读已故女哲学家张绪英的英文小说,曲径通幽般地详尽分析杀手的阴暗心理。陈于珊的男朋友叶明杰贸然介入,使事情突然变得复杂起来,如官员丘家维面临丑闻被揭露,医生吴承安面临家庭破裂,证券商李楠也因此远走高飞。
  • 花园里的秘密

    花园里的秘密

    《真实的犯罪速写》系列所用手法类似于绘画中的速写,以简洁生动的文字,完整呈现一系列真实的犯罪调查过程。对该类题材感兴趣但没时间阅读长篇故事的读者们,该系列正是为您量身打造!《花园里的秘密》为该系列的第三部。本书真实地记录了一个毛骨悚然的故事:一个乱伦的屠夫和他的双性恋花痴妻子,在克伦威尔大街25号的花园里埋下了一个致命的秘密。这些秘密绝对不会单调乏味,有虐待、乱伦、恋童癖、堕落、酷刑、强暴,和谋杀等。
  • 圪麻石纪事

    圪麻石纪事

    曹向荣,女,教师,山西省作家协会会员。1995年开始发表散文。《消停的月儿》、《书的记忆》、《核桃》,分别发表于1999年第9期、2000年第9期、2002年第4期的《中华散文》。散文集《消停的月儿》,于2001年中国华侨出版社出版。2003年开始写小说。2004年,《泥哨》、《小巷胡同的女人》两篇同时发表于《黄河》第5期。中篇小说《泥哨》,入选当年《小说选刊》,第12期(下半月号)做首篇。2005年,《泥哨》荣获黄河杂志社“雁门杯”优秀小说奖。圪麻石的坡上,人流如海,上的上,下的下,人们的脸笑开了花。圪麻石全村,今天全天灶上不安锅,都在张二狗家吃饭。今天,张二狗家过事,过大事,他母亲八十大寿。
热门推荐
  • 穿越之你才是弃妇

    穿越之你才是弃妇

    冷酷无情的皇子,娶她只因她父亲是当朝将军,手握整个王朝一半的兵权。她只是一颗棋子,被利用完,还剩下什么?跌落山崖之下,再次醒来,她已经忘记了他,失去了所有的记忆,忘记了仇恨,他们之间已成陌路?而他,后宫妃嫔三千……他还会记得她吗?
  • 生活工作好口才

    生活工作好口才

    成功学家研究发现,在众多的成功因素中,口才举足轻重。现代社会离不开交际,可以说,没有一副好口才办什么事都难以得心应手。《生活工作好口才》从生活和工作两方面对应用口才进行了较为系统和详尽的解说与应用点拨,是提高口才综合素质和锻炼各方面口才的好助手。
  • 男人如何调节自己

    男人如何调节自己

    不要让心灵的阴云和迷雾战胜阳光成为人生的主导。只有让心灵充满阳光,才能够健康快乐地生活。作为男人,只有拥有一个健康轻松的心态,才能自信地面对人生,才能负担起自己的责任,才能让自己的人生变得更加丰富多彩。心灵的园地长出杂草是很正常的,因为每个人都有可能受到外界的负面影响,同时每个人的心理知识与个人素质水平的参差不齐也是重要原因。
  • 盲女秋梧

    盲女秋梧

    一个身份低微的盲女,十八年后解开身世之谜,无意卷入家族争斗,想要抽身离开又遭遇皇权斗争,盛世之下风起云涌……
  • 当了把官

    当了把官

    全厂职工大会从下午两时一直开到五时,也没有立刻结束的迹象。要是往常,人们早就溜得差不多了。可今天,谁也没有借上厕所或其它什么理由中途离去,全场秩序井然。阿明坐在靠侧门的地方。这里是害怕开会的人的必争之地。阿明通常比别人早进会场几分钟,自然很容易占领这里的一席之地。早到几分钟,早退一两个小时,不是很划得来吗?这会儿阿明可没心思开溜。刚才迟厂长关于陶瓷厂经济形势的报告很吓人。从这个月起,不仅不能指望发工资,而且还要有百分之八十的职工下岗,每个月一百三十元的生活费。
  • 宫斗一锅炖

    宫斗一锅炖

    开新书了,《快穿系统:宿主总在黑化》新号写的,求支持一群穿越女的宫斗生活,也不知道造了什么孽,一穿就成了别人家的皇后,这也就算了,瞧瞧她都发现了些什么?原来这宫里大多都是老乡啊,但是你一个腹黑的萝莉我忍了,一个冷血的杀手我也忍了,一朵患有被爱狂想症的小白花我也忍了,关键是人家穿越带重生怎么破?穿越带系统怎么破?穿越带空间怎么破?还要不要人混了摔?白莲花,腹黑女,冷血杀手,富家千金谁是你的最爱?
  • 微型小说一千零一夜(第八卷)

    微型小说一千零一夜(第八卷)

    本书中的每一篇小说都是一个贴近生活的精彩故事,反映着当代生活的广阔图景。它们不仅能教会你如何理解生活,更能教会你如何热爱生活。开阔读者的视野、启迪读者的心智、使读者得到精神享受,是编者编选此书的最大愿望。
  • 麦尔德拉

    麦尔德拉

    黑暗魔君、永生石棺……关于历史谜团“法戈顿”,所有线索都指向莱魔的群山……它或是一段空白历史的真相;或是一件隐秘的物品;也或许根本不曾存在……但一切的一切,把众人引向了黑暗世界。
  • 内刊编辑部

    内刊编辑部

    马奔和小潘到底搞到一起了!这是桑麻得出的结论。桑麻是在四楼编辑部休息室门口,得出这个结论的。从四楼下来,桑麻抑郁之气难平,嗵的一声坐回座位,把红线串着的钥匙啪一声扔到玻璃板上。玻璃板下压着小潘的彩照,小姑娘笑眯眯地望着桑麻。这张照片是去年一次外出采访,桑麻替小潘照的,背景是一幢独立式三层别墅,三两株月季开得姹紫嫣红,脚下是青绿如毯的草坪,特适合女孩子照相。钥匙恰好落在小潘的头部,尖锐的黄铜钥匙尖正对着她那一绺飘动的亚麻色头发,像是一下插进了女孩头部。桑麻的心像是被针刺着,麻麻地痛了一下。
  • 文字鬼才马伯庸奇想合集

    文字鬼才马伯庸奇想合集

    “文字鬼才”马伯庸大开脑洞作品系列,包括《长安十二时辰》《龙与地下铁》《三国机密》等三部作品。《长安十二时辰》突破真实与虚构界限,打造令人窒息的历史悬疑巨制,讲述大唐长安反恐24小时。《三国机密》逐页讲透三国权术、阴谋、密计; 逐字参透三国秘辛、诡诈、兵谋,参透现代人际关系与成功。《龙与地下铁》以光怪陆离的新颖设定,上古神兽与下世科技的碰撞,展现了热血少年与巨龙的奇幻大冒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