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凉如水,苏怀蜷缩在墙角边,裙沿是被泪水浸湿的暗红色。但现在的她,已经哭不出来了。
她承认,哪怕一开始对亚瑟只是见色起意,但她渐渐发现,亚瑟与那些只有一具空皮囊的人不同。他就像光一样,光而不耀。
他确确实实温暖了苏怀的心,她怎能忘怀,给予她生命的少年。
她突然想起小时候,记忆中的亚瑟永远都是温柔的笑着,亦或是被他抱在怀里时身上散发的香味。哪怕记忆很模糊……
门被推开了。
更多的月光倾洒了进来,苏怀眼前瞬间明亮了许多。
她看不清是谁,只看到一个模糊的轮廓,以及月光倾洒下来他的影子。
“你还是知道了……”熟悉却带着一丝清冷的声音传入苏怀耳中,让她如梦初醒。
“为什么……你不告诉我?”苏怀抬头,想看清眼前人的模样,当对上那双湛蓝澄澈的双眸后,又移开了视线。
“如果我说,我是有苦衷的呢?”少年走近了几步。
“有什么苦衷,我们不能一起面对吗……”话刚出口,苏怀就想抽自己一巴掌。
还真把自己当回事呢,她又何德何能与亚瑟提“一起”二字。
“所以呢?如果我们第一次见面的时候我就告诉你真相,你想我们以怎样的身份相处?父女吗……?”亚瑟的语气中又带着点不可遏制的怒气。
苏怀愣了。
若是一见面就拥有了最初的记忆,那么后来的一切,就不会发生了。
“我不知道泠妃对你说了些什么,但是请你放心,你所见即我,若是你不相信,有所质疑,我大可以让你离开这里,出去好好生活……”
苏怀一回神,亚瑟已经站在他面前了。她抬头仰望他,俊美的少年沐浴在月光下,看得她忽然有些晃神。
“所以,你救我,对我这般好,是抱着什么目的……”
“如果我说……没有呢?”他蹲下来与苏怀平视。
“很多事情都是不讲目的的,就像我当初救你一般,没有目的。只是因为我想,所以我做了。”
只是因为想做这件事,所以就做了……
“阿怀,如果什么事都讲究目的的话,这个世界就太过麻木无趣了。只有感情,才是最有趣,最值得观察的东西。”
所以,你是值得观察的东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