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夏凝茯踏过门槛时,见到三姐在为她收拾行囊,淡笑一瞬,慵懒的斜靠在门框上问道:“三姐,我来找你的那晚,你在想些什么这么出神?”瞥了眼三姐腰际的那腰带,挑眉道:“还有那腰带似乎不是女子之物哟。”
原本正快速的收拾着茯儿会用到的行囊,夏如蓉闻言身子一怔,手上动作一顿,还有那清秀的脸庞瞬起的红云,昭示着一切。
她颤了颤唇,眼神飘摇不定,虽然手上的动作继续,可她却没发觉放进行囊的东西不对路,“我……我不懂你在说什么。”
有那么明显吗?
见她因这话题而心不在焉,夏凝茯离开了门框,踱步至跟前,垂眸看着行囊裏的“东西”,忍了忍笑意,“三姐,这砚台……是要让我在外休息时也练练字?那墨是否也该带上?”
她意味深长的瞟了眼孤独躺在大案上的墨条,嘴角因隐忍笑意不停的微颤。
夏如蓉心头“喀噔”一跳,看着不知何时被自己慌乱间放进的砚台,小脸不自觉的更红了,她尴尬的笑了两声道:“就你会捉弄我!”
“唉……三姐现在都不跟我亲近了。”
夏凝茯故作失望,委屈的耸拉下肩,一副既然已经到了不说心裏话的地步,那也不需再留着逼迫她说出的模样。
眼看茯儿一脸失望的转过身子,抬起脚步就想离开,咬了咬下唇,夏如蓉急切的开口,“我也不知道他是谁……”
夏凝茯顿住脚步,计谋得逞的狡黠精光躍上眼帘,她缓缓回过身子,疑惑的问,“你不知道他是谁,怎么收了人家的腰带?”
在这世代,腰带似乎变成了高镇王朝百姓私下定终身会用的定情物,只因为腰带几乎是不可或缺的物品,也是贴身之物,比那什么玉佩香囊更有宣誓独有权的物品。
所以当她看着三姐的腰间系着属于男人的腰带时,心裏虽是微微诧异,可也替三姐感到高兴。
要说她这三姐吧,就是女人中的奇葩,彷佛所有男人在她眼裏都是虎蛇猛兽般,能离多远便是多远,从不喜欢与男人有接触,包括爹也永远是敬之以礼,没有过多接触。
现在却平白无故的接受一个连对方是谁都不知晓的男人的腰带?
这怎么想只有一个原因,那就是……
三姐对那男人一见钟情,动了真心了。
夏如蓉被问到这个点上,自知无法再隐瞒,便缓缓的说出一个月前的事。
虽然这也不是什么不能对茯ㄦ说的,可她也比任何人清楚,那男子与她或许以后不会再见面了,若是现在因自己坠入爱河,高兴的与茯ㄦ分享,那到时候什么也没有发生时,她又该将自己置于何处?
她其实也觉得很不可思议,当她回过神来时,竟然将那男子的腰带系在腰间……
这让她更加的无地自容。
夏凝茯听完一个月前的事情后,眉头紧蹙,若有所思的模样让夏如蓉更是糊涂了,不禁问道:“怎么了?你在想什么?”
夏凝茯只是摇摇头,淡道:“三姐,听你形容那男子的模样……怎么觉得跟北宁王有点像啊?”
不是她在说,只是那气场,气质,还有面貌,就是跟那该死的狂妄男人有些相像。
什么?
夏如蓉彻底怔愣原地,红唇也微微张开,一副“你的想象力是否太丰富了些?”的模样,良久,终于忍不是“噗吱”笑出声,“茯儿,你的想象力也太丰富了吧?怎么可能跟北宁王相像,你昏迷的那时,北宁王待在你身边这么久,姐姐我可没觉得那男子与北宁王相像啊。”
夏凝茯闻言眉头蹙的更紧,她的指尖抚摸着自己的下巴,歪着头还在思考,不一会,摇了摇头道:“或许……真是我想多了?”
后面的尾音稍稍上扬,她对自己所说的话也是疑惑半分。
虽然三姐这么说,但她就是觉得很像啊……
就算不是冥宸君本人,但或许也是他的兄弟什么之类的?
还有,谁会那么晚了还跑到珠艳楼要找人……怎么想也不会是单纯的嫖客。
见她还在思索,夏如蓉无奈的耸耸肩,将自己收拾好的行囊递了过去道:“好了,这些别想了,我与他是否还会再见这都不得而知,现在对我来说最重要的,是你的幸福,快去找湘儿吧。”等对方将行囊接下后,她拉起对方的手,柔声道:“茯儿,你要记得,不管别人怎么对你,三姐这永远会为你敞开大门,等你投靠,别把一切都往自己身上揽,懂吗?”
夏凝茯顿了顿,缓缓的点了点头,眼眶里瞬红,扬起一抹好看的笑容,颤声道:“知道了……”
后半夜,告别了自己的三姐,才刚踏出宗阁的后门,夏凝茯定格在原地,直勾勾的看着眼前的男人眉头紧皱。
一会,冷声道:“你来这挡我的路适合意?”
景德负手而立,唇角噙笑,在这寒冷的冬季显得更加诡异,他并不打算回答对方问题,只是踱步至离女人三步距离之处。
见他行为举止怪异,夏凝茯不禁感到不安,她攥紧了自己手中的包袱,后退几步。
他到底想做什么?
谁料,每当她退一步,男人就跟着近一步,最后她的背脊彻底贴上木门,忍不住开口道:“你要是再前进一步,就别后悔!”
“后悔?”景德终于停下脚步,只是那双如豺狼饿虎紧盯猎物般的眼神非但没有退却,反倒更加阴冷。
似乎对自己心爱女人说的话不是很满意,他笑了笑道:“你之前与我最亲近,你忘了?”
讲到这,他垮下了脸,既是失望又是难过的继续道:“茯儿,应该这么叫你对吗?我是来带你走的,我知道,你一定很痛苦对吧?”
夏凝茯听到对方用亲昵的称呼称呼她时,全身不自觉的不对劲,就是觉得很不好受。
跟那男人喊出时的感受不同,现在“茯儿”两字从景德口中说出,她很不喜欢。
“你别喊的这么亲昵,我一点也不痛苦,也不需要你带我走。”别开头,小手更加攥紧了包袱,试图掩饰些什么,“别把你自己的想法往我身上揽,这一点意义也没有。”
“你不是喜欢我吗?”
“啊?”
夏凝茯被这句话雷的差点喘不上气。
这是什么跟什么?
她何时说过喜欢他了?
努力的回想,翻找到一片记忆,无奈的叹了口气道:“我想……你误……!”
话未说完,她突然被人用力拉扯,背脊离开木门,就这么冷不防的撞进一男人的胸膛里。
她惊愕一瞬,立即隐去,她选择不挣扎,只是静静的让景德拥着,那双秋眸躍上阴骛,一瞬不瞬的盯着前方。
感受到怀裏人儿不反抗的模样,景德心喜,他将她拉开了点距离,深深的凝望一瞬,缓缓俯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