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淬火世界
“喂!小子!”
一大早,檀言真就站在了神社的山门下。
霍思暝这才刚起床,睡眼朦胧,他用手揉了揉自己的眼睛刚想与檀言真说个早上好,结果就被他一把给拎走了。
“诶?檀先生你这个打扮是要……?”
檀言真穿着一身灰布做的和服,身后背着一个干草箩筐,头戴一个竹斗笠。
檀言真指着远处的一座近一千五百米高的雪山。
“雪绒山。”
霍思暝抬头仰望着雪绒山,那覆盖了三分之一山头的雪让他感到惊异。
“好漂亮——”
两人走得近了些,他才看清了那长在半山腰上的白樱花树。那白得像雪一样的樱花一片一片地点缀在灰青色的山上。
见霍思暝还傻站在原地,檀言真朝他喊道:“别发呆了,快点赶路!”
霍思暝如梦初醒,立刻跑向了檀言真。
“来了!”
佐次郎醒来的时候,发现霍思暝已经不见了。
“上杉桑!”
“上杉桑!”
“上——”
他突然想起来霍思暝找到了工作,估计现在和檀言真已经出发了。
————
西罗斯文明之殿内。
克劳恩像往常一样在整理卡库。
卡库是一个巨大的密室,这里存放这数十万张圣赐卡牌。
但虽说放的是卡牌,实际上是按照武器原型的空间体积储存的,所以说即使只用十万张也用了近一千平方米的面积。
“奇怪?我记得那几张卡牌就在这里啊?”
克劳恩把手一挥,所有的卡牌一下子全部漂浮了起来。
经过他一顿繁琐的操作过后,这数十万张被他乱糟糟地扔在了地上的卡牌整齐地排列在了空中。
“搜索【淬器】,‘灰烬’系列、‘漆黑’系列。”
卡牌在他周围形成一个圆环飞速转动了起来,在一番自动筛选和归类后,仅留下了两张卡。
克劳恩一把抓起了卡牌,紧盯着它们看了许久,嘴里喃喃道:“还有两张……是谁拿走了‘骸骨’和‘图腾’……”
他似乎想起了什么,猛的一抬头:“完了——”
————
“上杉,你看那个——”檀言真指着前方断崖上的一朵红色的花朵。
霍思暝顺着他所指的方向看去。
那是一朵长的红得像是鲜血雕刻成,柔得像是纤细的手指。
“真美~”
“美丽的东西总是伴随着危险,”檀言真看着那朵花摇了摇头,“那是红煞花,其花花瓣都充满了毒素,一旦误食便会产生幻觉,数日后则会七窍流血,器官衰竭而致死。”
霍思暝看着这朵美丽的毒花,心里充满了对它的疑惑和恐惧。
“摘了吧——”
“虽说是毒花,但它也是制作迷麻红散的药材之一,药用价值极大。”
檀言真说着从箩筐里掏出了一张黄布,递给了霍思暝。
“带上它,用这东西捂住口鼻,切忌吸入它的花粉!”
檀言真嘱咐道。
“明白了。”霍思暝携着黄布就来到了崖前。
这个断崖的倾斜角大约70度,对于霍思暝来说徒手攀爬简直是不可能的。
“檀先生,能请你稍微回避一下吗?”
檀言真疑惑地点了点头,便向后转了过去。
霍思暝深吸了一口气,从衣服口袋里掏出了一张卡牌,将其握于手心后,便俯下身子双手撑地。
“‘热阶锻造’。”
突然一股热量从他身体里释放出来,直接打向地面。
大地瞬间发出了轰隆的响声。
“什么?”檀言真还以为是地震了,刚一转头就看见霍思暝站在一个有数十米高的石柱上。
“我的天哪……”
————
两人就这样轻松取得了“红煞花”,他们来到了悬崖上边。
正准备继续上山探索时,两匹白色的雪狼从一侧窜了出来。
“暝沅!”檀言真立刻发现了它们。
霍思暝也立刻警戒了起来。
两狼见自己被发现,便不再潜伏,伏着身子露出了獠牙。
“怎么办?檀先生!”
“你有带武器吗?刀什么的?”
“怎么可能?你那么急的把我拉过来!”
“你要不再搞一个之前的那个石柱啥的?……”
霍思暝沉默了,他低声说道:“我刚用过那招,现在全身乏力……”
“什么?不会那招把你的淬能耗完了吧!”檀言真倒吸一口冷气,方才的石柱也散架了,现在没人能救他们了,他们只能靠自己。
“檀先生你会进攻型的术式吗?”
檀言真摇摇头,两狼也是越逼越紧。
难道自己真的要葬身于此吗?霍思暝牙齿打着寒颤,他咬紧牙关,摸向了衣服口袋里的卡牌。
“莫拉斯!”
卡牌幻化作幽紫的粉尘,霍思暝将全身气力汇聚于手心,粉尘也随之而动,在其手中展开成一把锤子。
两狼见了倒并未逃跑,但它们停下了脚步,似乎在观察霍思暝手中的这把大家伙。
霍思暝表现得很冷静,他紧紧地盯着两狼的位置,没人能料到它们会从哪发起进攻。
但实际上霍思暝早已束手无策了,莫拉斯之锤重过八十斤,现在全身乏力的他,别说是挥锤了,就是举起来,都是天方夜谭。
“檀先生,这把锤子太重了,我根本挥不动,我们只能做到的是绕圈子趁机跑!”
檀言真皱起了眉,不过他也没怪罪霍思暝,毕竟人家是个二十岁都不到的年轻人。
这两狼倒是聪明的很,从两翼包抄了过来,不给他们往外转的机会。
檀言真似乎发现了些不对劲,他对霍思暝说:“暝沅,你看它们的眼睛。”
霍思暝看向狼眼,血色从两狼的瞳孔里像鲜血一样流了出来。
“估计这两匹狼误吸入过红煞的花粉,现在花没了,它们便寻着味来抢花了,咱们只能迎战了。”
檀言真听到身后石子被踢落崖的声音,便知道自己与霍思暝没有退路了。
两狼发出瘆人的叫声,其中一只直接飞扑向檀言真。
“檀桑!”霍思暝知道自己锤子的威慑作用已经没了,他伸手挡住了那狼。
但他的手也被那狼给狠狠地咬住了。
“啊!!!”他愤怒地用手肘敲击着狼的脑袋。
只听“刺啦”一声,那狼从他手臂上硬是拉下了块肉,血就这么滴在了雪地里。
另一只狼见同伴攻击了,它也扑上去,用身子把霍思暝压倒在地上,张着血盆大口,眼看就啃到霍思暝的头上了。
霍思暝此时已经耗尽了全身气力,他无力地闭上了眼。
另外一匹便扑向了檀言真。
檀言真情急之下扭动了一下身子,那狼便扑了个空,跌下了悬崖,摔在岩石上,死了。
“暝沅!”
霍思暝的手指突然一动。顿时,满地的白雪汇聚了过来,一下子在手上形成了一把长刃。
霍思暝猛地睁开眼,两眼只剩了眼白。
他抬脚一踢,正中狼腹,那狼被他踢飞至几米开外。
只见霍思暝身子一立,电光火石间飞到了刚站起身子的狼身后。
那雪狼还未站稳,霍思暝的“雪刃”却已轻轻划过。
下一秒,雪狼的脸上出现了一道血痕,随着血痕慢慢显露,直至扩大到整个头部,它的半边脑袋裹着血与脑浆掉了下来。
随着雪狼尸首倒地,“雪刃”也化成了雪水,霍思暝闭上了眼,他脱力倒在了地上,原本地上的莫拉斯之锤也化作了粉末。
檀言真这才反应了过来,他先是用小刀割去狼皮,再把雪狼埋进雪里后,又把霍思暝扛了起来,刚准备下山去,只听到面前洞穴里传出来的一声幼嫩的叫声……
————
“诶?真的假的?”霍思暝不敢相信自己听到的。
“千真万确!檀先生说你不仅凭空召唤出了一把神锤,还用雪化成了一把长刃,一刀斩下了那狼的头!真不愧是前武士!”佐次郎一边给霍思暝换药,一边跟他描述道。
“那檀先生他……!”
“檀桑的话……”佐次郎指了指门口。
檀言真就站在了神社的山门下,他怀中还躺着一个雪狼崽子,估计是先前那两匹雪狼的孩子。
“檀桑!”霍思暝刚想抬了抬胳膊跟檀言真打个招呼,结果手又疼了起来。
“啊——”“哎呀,你的手受的是内伤,乱动什么?!”
檀言真微笑着用手抚摸着怀中的狼崽子,而那小狼也用咕噜声回应他。
————
“本场试炼是对你们智慧与团队协作的考验,每个岛上共有三个人,我们将进行以三人为一小组的试炼。每个岛上的三人现在建立了临时的灵魂羁绊,三人内中会有一个解谜者,解谜者死亡即判定该小队失去资格,剩下的队员也同时剥夺生存的权利。”
玺轻抬了一下左手,一道光柱从天而降,正中海面,卷起惊涛巨浪,等光柱退去后,那便形成了一个深不见底的漩涡。
“那便是你们的解题处,谜题与答案都能在那找到。”
听到这,之前还在岛上对峙的人们都纷纷放下了武器,开始自我介绍与交流。
叶鸯与安可尔也收起了武器,她们走向大学生向她表达了歉意。
大学生也收起了手上的太刀,她说话很简洁:“谨慎是对的,我叫苏欣然,帝都政经大学大一学生。”
叶鸯与安可尔也进行了自我介绍,三人开始融洽地交流着信息。
不过,并不是所有的小组都这么融洽。
“不可能!想要我跟这种卑鄙小人作搭档?做梦去吧!”
说话的这人正是杜鲲鹏,他手持“云崖”指着他正对面的那人。
而站在他正对面的那人怀里抱着一把黑色的剑,他坐在地上,长刘海盖住了他的双眸。
“好啦,大家都是一个学校的学生,何必如此大动干戈呢?你说是吧,杜同学?”
在这中间苦口婆心地劝阻的人是林漂。
杜鲲鹏似乎不吃这一套,还是摆着他那副恨不得砍了对面的样子。
“一个狡猾的阴谋家?与他结盟不如我们自己各走各的。一个通过让他人互相残杀而自己渔翁得利的人——”
“我没有!”那人似乎想为自己辩解,但又始终说不出去下句话。
“哼,肮脏!”
“肃静!”玺开口了,下面的人一下子就闭嘴了。
“本场试炼的内容是团队解密,你们需要在规定时间内解除谜题,一旦超时,则视为失去资格。你们需从本试场内找出线索,并由解谜者到指定位置作答,切忌,解谜者死亡则视为小组失去资格。”
“现在——我宣布,试炼开始。”
说完,那熟悉的猩红数字和沙漏又出现在天边。
玺的影像消失在了天空中。
“陈恒,你衣服上!”林漂惊呼道。
陈恒的衣服上突然出现了一个隶书的“解”字。
林漂用手肘顶了顶杜鲲鹏:“现在呢?你不会想为了结个人恩怨,让自己命丧黄泉吧?”
“嘁!”
杜鲲鹏头也没回,一气之下来到了岛屿岸边。
“怎么样,陈恒?有什么头绪吗?”
林漂走向了陈恒,只见陈恒用手上的那把黑色的木剑在画了一个圈。
“还没,我们得有人先去那个地方看看。”
陈恒指着被玺轰出来的大坑。
林漂望向那,他神情十分复杂。
“你的新圣赐用过了吗?”林漂突然问道。
陈恒点了点头,又摇了摇头:“只是感觉大脑里的一些迷雾散开了,但对于作战还是没什么用。”
林漂指了指他手中的“关厢”:“这把武器呢?”
陈恒摇了摇头,直接把“关厢”扔给了他。
林漂刚接过“关厢”差点人都傻了:“这不就是把木剑吗?这还让人玩吗!”
就在两人想要好好“感谢”这些神明时,杜鲲鹏似乎有了新发现。
“喂,快过来!”
杜鲲鹏指着之前被玺轰了一炮的那片海域说道。
“你们不觉得那里的海面都在向下凹陷吗?”
“的确,但是怎么过去呢?”林漂同意道。
“不试试怎么知道?”杜鲲鹏把“云崖”收回剑鞘里。
只听他念道一声:“云崖,御风!”
只见他身后挂起一阵旋风,“嗖”的一下,杜鲲鹏整个人如一支离弦的飞矢,直冲向那片海域。
他周围的气浪击打着海平面,他抟扶摇而上,至千万里之空。
“真有意思。”林漂暗自说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