令狐乔做梦也没想到,叶正稀那么快打开了王城的入口。更加没有想到,整整三天,姬冰涅始终未曾再来淇水镇。
在深秋,这样一个难得的清朗天,叶正稀将久未见天日的黄耀发,周无瑜、第二春都带到了王城的入口。
第二春等人,并没有见到刘红菱,也没有见到司徒放。
“也许,你们并没有想到,王城的入口那么快被我找到!”说这话时,叶正稀瞧也未瞧这三人一眼,只不过盯着那黑黝黝的深不可测叹道。
黄耀发脸上依旧带着商人般和蔼亲切的笑,周无瑜照旧板着寒铁一般的脸,第二春脸上的伤还在,风不大,居然也让他咳嗽。
他们三人,这是自“望淇楼”一战后的第一次会面。
也许,在他们心里有千言万语,不过,此时,却都静默无言。
幽禁的岁月,不知世事,所以,他们心里都很担心不见踪影的刘红菱和司徒放。
也许,他们已身遭不測。
叶正稀似乎明白他们的心事:“一个人再狠,也不至于对自己的丈母娘下杀手,所以,她还好好地活着。”
“至于司徒放,他现在过得逍遥自在,因为......”叶正稀磁性的嗓音低笑“这个王城的入口,就是他告诉我的。”
黄耀发,周无瑜对叶正稀的话半信半疑,谁知道,叶正稀不是在挑拨风火雷电的关系呢?
像叶正稀这样的奸滑之人,说的话,岂可轻信!
但是,第二春却相信叶正稀的话,刘红菱没有死,司徒放的确背叛了他们。
叶正稀虽然说了千千万万句谎话,但,第二春相信,这一次,叶正稀说的是真话,每一个字,都是真的。
第二春是最好的大夫,自然也是天下最善于察言观色之人。叶正稀说这话时,语调沉缓,面部肌肉放松,眼神毫无一丝躲闪或是强作镇定之意。
第二春知道刘红菱还活着,心中的石头便落了一半。至少,将来,柳卉惠母女还有相见之日。
风又起,第二春又是一阵猛烈地咳嗽。
黄耀发和周无瑜均向这位天下第一名医投来关切和钦佩的目光。
只因,数日不见,这位往昔的翩偏公子似乎已变成了另外一个人。
脸颊向内凹陷,脸色蜡黄且带着一层淡淡的金色。
头发污浊凌乱,那曾经清秀洁净的脸上胡须如杂草丛生。
细看时,居然还能发现几只跳蚤在丛中欢欣跳跃。
“第二大夫还真是沉默,这许多日子,竟然连话也不肯说。”叶正稀瞧着第二春的样子,笑道:“可是,又怎样呢?你不说,别人也会说。”叶正稀的眼光在三人身上逡巡了一翻。
可是,他们三个,依然没有人开口说一句话。
不说话,有时,已表明了一切。
“王城的规模,超出了我的想像。可是,最重要的是,我的人进去,不到三个时辰,要么会死掉,要么神志不清。”叶正稀叹了一口气,“人命关天。我记得你们都在那王城中呆了许久,却并无不妥。想了想,只好烦劳三位陪着我的兄弟们走一走。”
叶正稀说出这话,三人心里均是一惊。
他们在王城中呆了多时,并无不妥。怎么叶正稀的人下去了,就出了状况?难不成,真的苍天有眼,或是王城亦有守护之神?叶正稀的举动触犯了天神?
只不过,他们都是江湖人士,鬼神之说,只当过耳故事,全不当真。
叶正稀本来亦如此,可是一批一批的人进去,不多时,便听得里面鬼哭狼嚎,佼幸出来的人,一个个尤如厉鬼缠身,口耳眼鼻舌均渗出鲜血,不出两日,皮肤亦渗出血丝,整日哀嚎不止。
叶正稀请了驭剑谷最好的大夫鬼面王,亦查不出病因来。开了几副药服下,血是止住了,人却痴痴呆呆,整日里胡言乱语。
叶正稀换了淇水镇的男人,结果也一样。
他问了司徒放。
司徒放只说了四个字:“我不知道。”
他问了刘红菱。
刘红菱因久未服药,一直疯疯傻傻,见一次叶正稀,便指着鼻子破口大骂。
叶正稀想了想,只好把第二春这三个人给带出来。
此前,这三人在不同的地方,经历了不同的拷问,仍未露一丝口风。
叶正稀本已不抱任何希望。
只是,司徒放在吐露了王城的入口之后,对淇水镇,对王城,再也不肯多说一句。
叶正稀,甚至,对他动了刑。
可惜,仍未有一丝收获。
即便是幽幽,任何人都看得出,感受得到司徒放对她的一往情深。但关于王城,司徒放却始终不再有一言相告。
“既然不肯说,那么就让他们都进去好了。”叶正稀对曾望道如是说。
“在这之前,也让他们瞧一瞧那些进去的人都成了什么样!”叶正稀语音冰凉。
“五个一起进,还是分开呢?”曾望道慢条斯理地问。
“五个?”叶正稀霎时惊异,随即笑道:“三个就好。”
“那么...”曾望道还想说下去,却被叶正稀打断,“曾叔,不用问我是哪三个?你本应知道。”
“好,我这就去准备。”曾望道欠了欠身,沉默着退了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