路边有一小屋,门内很黑,只有一个高高的小窗眼漏下一点光线,划开黑暗,那屋外门前还有一股米潲和鸡粪的气味,一阵阵熏来好不难受。太阳还没落下山,天还很亮,一个小孩从一扇半掩的柴门中钻出来。在小屋旁边也有一间看起来很破旧的屋子,那挂了锁的木门已被虫蛀得密密的黑洞洞,墙上灰体脱落。本以为小屋内没人,流浪儿的出现让人大大吃了一惊,看屋内没人他昨晚就借住在这,他很快消失在人们的视线里。
这就是那天喝了脏水生了病快要死的流浪儿。一场大病过后流浪儿竟奇迹般的活了下来,那天他勉强的来到一家街面医院前就晕倒了,医院里的医生见他可怜开了药给他服下他才从阎王爷那走了一趟又转了回来的。穷人有穷人的福,一包药就把他救活了,他是感激了好一段时间。
在小屋的对面也有一座小院,小院虽小却是很有特色,也很有感染力。而且今天小院内却是热闹非凡,大概是遇到谁家结婚办喜事吧。喜酒设在小院里,小院虽小却能容得下十几张桌,一张张桌子被一张张椅子围着,满院子都是人。小院的一个角落里还有一棵很老的树,不知道它的年龄,只知道它很老。挺拔的树干如同伞柄,就在大树下却有一个小男孩,也就是刚才从柴门里钻出来的那个流浪儿意外地出现在小院的大树下,他先是蹲在那,双手夹在两个腿弯子里,下巴放在膝盖上,两眼直直地看着来来去去的人。
小院前有一条土路,土路上的尘土很厚,一辆拖拉机“嘟嘟”地驶过去,搅起一股冲天的灰尘,把小院特别是院前的那棵大树蒙上一层灰。流浪儿卷缩在大树下,巴巴地看着眼前桌子上摆着的一盘盘美食直流口水。惊不住诱惑,他站起来慢慢地靠近桌子,他想趁人不注意偷偷地拿一个苹果。他猫着腰,刚想把一只黑乎乎的手伸向桌边一盘专门摆有苹果的碟子上速速拿回一个苹果,但他很快又把手缩回,他想:自己不能这样做,这是小偷才会这样,他惊讶自己一时间啥会有这种想法。
他看了又看,忍着口水慢慢的一步一步地倒退到墙角上,站定蹲下,他饿得有点发抖,半倚在土墙上有气无力的。“这是谁呀,怎会在这?”一个女人的声音。听到声音院内所有人的目光一下子都射向他注视着他,他感觉此刻的自己就像一只犯了错的可怜小猫无地可去。一个女人一脚高一脚低的向他走过来,冰凉凉的目光在他脸上掠过。很快人们把他团团围住,杂沓的脚步声也越来越响,有人在指指点点,在议论,也有人纯粹在看热闹,在人群中挤过来又挤过去。想必刚才的那个妇女就是今天摆喜酒的主人吧,她来到男孩面,看他蜷缩在一个角落里怯怯的,转身对围观的人说:“没事,没事,大家散了吧。”围观的人渐渐散去。
一个又胖又矮的中年男子径直向他走来,满脸横肉,瞪着双眼冲他嚷道:“谁让你进来的,给我滚,滚,再不滚别说我对你不客气了。”。说着一只手已高高举起。
看着那双眼狂暴闪着可怕的凶光,流浪儿怕了,他一步一步地往后退,退到门口突然一个趔趄摔倒在门槛上,当他好不容易爬起来时,身后传来一阵阵暴笑声。
怕是有人再追上来,他跑了一阵才停下。看看自己衣服也不知怎么时候被撕了一块,头发乱得打结。他拖着两条沉重的腿,身体摇晃着,心头突然有种不安感在缠绕着,总感觉不自在,不舒服。是饿了,肚子早在叫得慌。
流浪儿沿着一条印有车辙和凹槽的小路一步一步地慢慢向前挪动,小路尽头的一条小溪。过小溪,见一位老阿婆背着一捆草从山上下来,腰弯得几乎成直角,她没有任何表情,只有满脸的皱纹深刻的使人吃惊。
他饿得头发晕,两眼像是冒着星光,脚一软便倒在路边。当他醒来时发现自己躺在一个陌生人的床上。是老阿婆,他先愣了一下见老阿婆正微笑地看着他,手里端着碗过来,说:“吃吧,吃完了就没事。”流浪儿接过碗,两行热泪挂在脸上,很快就把碗里的面条吃光。老阿婆只是笑着。吃完面,流浪儿才看清这老屋,很是陈旧,摆设很简单,老屋虽很破旧里面却收拾的很干净,他像是回到了家的感觉,一种很温暖很温暖的感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