段誉本是一路慌忙,又在山崖下饿了一日,如今得了云道生的干粮面饼,就着火烤了烤,吃的甚是香甜,如此云道生便细心指点,且不经意间将一脉北冥神功交给了段誉,勤练几日,段誉疲惫之下便自顾自的睡下了,孰料翌日起来,便见云道生已不见了踪影,心中大感失落,但又想到,此人出尘脱俗,本就是山中隐仙,自是不耐与俗人交往,三天之内,云道生的种种谈吐妙论,给了段誉极为深刻的印象,如今不告而别,虽说遗憾,但也是仙人之中的应有之理。
又记挂起钟灵的安危,这便即刻起身,穿过洞府,见正是澜沧江边上,不由大喜过望,回头望了望来时的道路,这边按照钟灵所指路线,沿江而走。
望着段誉离去,云道生自一处密林内走出,微微一笑,看了看玉牌,只见上面的气运加了近五千点,心中若有所思,辨了一个方向,便向西南而去。
滇南之地,上接昆仑祖脉,本就是山脉纵横,奇峰险崖不计其数,云道生纯以凌波微步赶路,翻山越岭,倒是将这门步伐掌握的越发纯熟,一股内力自双脚,走足少阴肾经和足厥阴肝经,交汇至丹田,又由丹田内那一团紫金色雾气过滤,丝丝缕缕的游遍全身,融入到经脉之中,不断强化着筋骨血肉,虽然微弱,但终究会积土成山。
“哇哇~~哇哇~~”
云道生正赶路间,突然听到一阵极为细弱的婴孩啼哭生,脚下一顿,暗道:“这大山之民果然不容易,跋山涉水,竟还要带………等等!不对!此地险峻非常,怎可能是寻常人能来的地方,莫非……”不知想到了何事,道生脸色陡变,加下加速,顺着婴儿啼哭的位置,一路疾驰。
随着云道生的赶路,这婴儿啼哭的声音越发的清晰了,断断续续听到一个人的声音:“好孩子……莫要……哭了……,为娘来了……为娘来了,再也不会抛下你了!”
“你这孩子怎的还是在哭,为娘抱着你呢!”
“吵吵吵!如此烦人,定不是我那孩儿!”那女声突然暴躁喝到,停了片刻只听她道:“果然,背后没有……”话音未落,婴儿的啼哭便戛然而止。
云道生脚下听到这,脚下又加了几分力气,一时之间,怒气勃发,他发誓,加上前世今生,从未有如此这般想要杀死一个人,只觉得心中恨欲狂,一身气息沸腾无比,长啸一声:“住手!”
声震山谷,啸声掺杂的浑厚内力,让隐藏在暗处的四人为之一顿,脸上惊骇莫名。
“刚刚谁人在杀婴!?”喝声刚到,一道人影落到了山坳处的四人面前,不待四人回话,云道生便恶狠狠道:“是了!四大恶人!好一个四大恶人!叶二娘该杀!”
“杀”字落地,云道生的身影便已经落到了叶二娘身边,抬掌拍下,四大恶人没想到来人竟不由分说就要下杀手,一时未反应过来倒是云中鹤仗着自己轻功了得,后发先至,正要挡着云道生这软绵绵的一掌,然而刚刚接掌,云中鹤便已脸色狂变,手上一阵脆响,登时脸色酱紫,软跌在地,滑飞而去,吐出一口黑血和几块内脏。
这一掌本就是云道生含怒一击,虽无声势,但威猛无畴,更加上自己悟出的暗劲,本是必杀,却硬生生的被这云中鹤破坏了,殊不知云中鹤心中此时暗恨,他这完全是下意识是举动,并不是真要护住叶二娘,却不知哪来的怪物,年纪不过十七八岁,竟有如此掌力,当真是苦涩难言。
然而经云中鹤一阻,段延庆也反应过来,眼出惊异,抬拐便是一记一阳指,却孰料道生竟不闪不避,硬受了一击,翻掌便再次向叶二娘击来,措不及防之下,叶二娘只得抬臂抵抗,却只觉得沛然巨力,透过双臂,袭向胸口,胸口登时塌陷,云道生得势不饶人,一拳砸在叶二娘小腹处,只见叶二娘脸色痛苦,吐出一口鲜血,神情绝望。
便在这时,一把鳄鱼剪当头剪下,这一击若是中了,便是尸首异处的下场正在岳老三以为得手之际,竟突然发现眼前人影消失不见,但外围的段延庆却看的分明,知这是一种极为精妙的步伐,当即不再留手,拄拐连点之后,欺身上前,以拐做剑,或斩或劈,招数凌厉刁钻,岳老三回过神来,自然是拖着鳄鱼剪,剪剪致命。
云道生攻其不备,连击两人,更是费了一人武功,虽说硬受了一记一阳指,但他所修功法奇异,只有指力震荡,至于那一阳指的爆裂内力还未爆发,便已被丹田紫团吸收,是以并无大碍。
云道生见两人攻来,冷哼一声,脚踏凌波微步,以拳代剑,双拳微微亮起明黄色的光芒,拳势震荡之下,以一敌二丝毫不落下风,待到岳老三一个破绽而出,拳势直袭面门,岳老三知他拳头厉害,连忙用鳄鱼剪抵挡,却见鳄鱼剪竟被生生砸弯,自己脚下亦是向后滑去,便是以岳老三不甚灵光的脑子,也知道自己绝非其对手,当即眼露怯意。
段延庆早在交手的这个几个回合,便已知其厉害,但其百思不得其解,眼前这道士打扮的年轻人,便是从娘胎修炼,也不该有如此深厚的内力,更别说那刚猛无比的拳头,当真让人惊骇莫名,打到如今,段延庆也早有退意,只是一时不得机会罢了。
“道士,你是什么人?!若是要杀叶二娘由得你杀就是,你我井水不犯河水,可否罢手!”段延庆借助反震之力,压下翻腾的气血,以腹语道。
“今日我杀心已定,诸君请上路!”云道生理也不理,只是径直出拳,以独孤九剑破字法为要诀,以剑道十七式为拳,每一拳都打在段延庆招数薄弱之地,加之暗劲震荡,段延庆当真是有苦难言,有心以轻功离去,却发现此人轻功更在自己之上,如此逃也逃不了,打又打不过,不由心中一阵绝望和焦躁。
“喝!”道生抓住破绽,暴喝一声,跃身而起,自上而下,一股山崩之势掩面而来,正是云道生剑道十七之崩剑势,段延庆只觉得一把通天巨剑倾倒而下,自己渺小如蝼蚁,怎么也躲不过这遮天巨剑,一时竟呆愣当场,脑海里止不住想起当初那菩提树下的观世音,一股强烈的不甘充满胸口,双目圆睁,聚集起毕生功力,迎头对抗,一时之间,浮华暴动,山岩耸动,树木摧折。
“老夫恨啊!”良久之后,段延庆满含恨意的腹语说罢,便没了声息,致死都是仰头向天,势要问问老天为何这般待自己。
岳老三见云道生杀了段延庆,这才想起要跑,但云道生哪容得他离去,纵身飞落,便抓住了岳老三的肩膀,手上运起北冥神功,经脉内一阵绝强的吸力生出,岳老三脸色抽搐,眼睁睁的看着自己的内力顺着肩膀上的手,向这道士身体内倒灌,云道生丹田内的紫色气团应激而动,不断吞吐这浑厚的内力,既弥补消耗,也不断壮大自己,吞吐之间,不过片刻便已经消耗完毕,尽数转化了这些外来的力量。
待到岳老三的功力被吸完,云道生掌劲一吐,岳老三便已没了气息,随手扔开尸体,来到云中鹤的身旁,如法炮制,只觉得丹田内的气团除了大一些,竟再无多少变化,倒是自己的一身气血极为浑厚,便是没有试验,云道生也感到自身躯体,隐隐有了金肌玉骨的意味,肉眼可见的得到了增强。
“叶二娘!呵!你今天死不了,我要你在少林寺门前,以最绝望的方式死去,看着你一直隐瞒的秘密大白天下,然后看那人身败名裂!”云道生冷冽道,但在叶二娘耳里却犹如恶魔低语,浑身不住的颤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