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莫芸煦落魄的走回去时,那名出言不逊的男子已等来了他要等的人。
“莫将军。”他对着莫承友做了个揖,以示尊敬。
莫承友仔细地瞧了瞧他后,推开了书房的门,做了个”请“的手势。
“您先,您先......”他的脸上挂着得体的笑容,退后了一步。
进入书房后,莫承友笑着看着他:“怎么,四五年没见,你这小子怕我了?添昇,你长得这么高了。已经是个独当一面的男子汉了。莫叔很欣慰啊。你看你身上湿的,受的住吗?受不住去洗个热水澡。”
“不了。”
添昇礼貌的笑了笑,拒绝了莫承友的好意,急匆匆的从怀里掏出两样东西放在桌上。
“这两样东西是我爹从北疆托信使让我带给您的。下雨了,我一直放在衣服里,我怕湿了。”
“从城北跑到城南,很累吧。”
莫承友一边说一边拿起了其中一样物品。
是一首诗。
“雷鸣之时万物醒,风雨之时万物惊。先闻雷鸣震天吟,再望风雨倾盆势。”
有人在谋划着什么吗?万物醒了,是指其实好多人都知道吗?风雨之时,是说已经开始实施了吗?然而没有一人敢揭穿?那些人就看着那人从谋划到实施?如此看来,那人应该是皇上身边的红人了。
可是,远在北疆的那人如何知道?连身在京城的他都被蒙在了鼓里。
另一样东西,是一个护身符。
莫承友知道那是什么。当年他和添昇的父亲只是军队里的小兵时就结下了深厚的友谊,又多次并肩作战,他们了解彼此。那个护身符,是他十年前有次和他一起去寺庙祈福时求的。从某种意义来说,这个护身符是他们友谊的最佳见证。
可是,他把护身符还给了他。
“......”莫承友开始有点慌了。他想一个人去调查吗?不想拖累到自己?
仔细观察着莫承友脸上的情绪波动,添昇心知,自己的爹可能出事了。
他想去调查发生了什么事。
“夏添昇愿加入莫将军的军队追随莫将军一生。”他突然跪下来,给莫承友磕了个头后,将自己的额头贴在地面,感受着地面带来的冰冷。这样能让他心情平复些。
莫承友吓了一跳。
“快起来。快起来。”
他扶起夏添昇,表情变得严肃了。“进入我的军队得接受刻苦的训练。你可以吗?”
“可以。”夏添昇掷地有声的说道。
“你想去看看你爹怎么了吧。我明白。北疆近年来不太平,即使你爹在那也镇守不住了,我正打算上报皇上去帮助你爹平定北疆。你先回府准备,等皇上批准了,我俩就可以出发了。”
然后,莫承友继续分析着信件。
夏添昇突然有种想哭的冲动。他别过脸,不想被莫承友看到。万一,万一他爹真的没了该怎么办啊。
顾昔辞将点心和茶水送过来,一眼就看穿了夏添昇的脆弱。这孩子,眼泪都在眼眶里打转了。她不知道发生了什么,可看起来情形不太妙。
她不想伤害到夏添昇作为一个少年的自尊,只是默默地将东西放在桌上,就轻手轻脚的走了出去,贴心的把门关上了。
“莫叔,我走了。告辞。”夏添昇从圈椅上站起来,讲话时明显夹杂着些许鼻音。
莫承友抬头,有些讶异的看了他一会,到底没说什么。
“去吧。记得让下人给你把伞。”
待到夏添昇走后,他望着窗外的倾盆大雨出神。
那首诗和护身符,希望不会变成那个人的遗物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