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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2章 步入平凡

有的人做梦,像是醒来。有的人醒了,却像是做梦。梦与真实之间,只有自己的一厢情愿。

孙悟空醒来,看到了扁鹊。孙悟空没有机会他,觉得扁鹊极不真实,就像是刚才历经的种种,像极了梦幻般的泡影,孙悟空觉得,只要从梦里醒来,他依旧是顶戴花翎的新郎,钟芜艳还是美得不可方物的新娘。

因为感受不到任何的力气,孙悟空只能拼着命匍匐地往回爬。虚弱地身躯从雪地上擦过,将嘴里冒出的鲜血横扫成一抹淡淡的血色之痕。

“你刚才还说如梦初醒,现在,又要去认识一下梦吗?或者,再经历一次生死?”

孙悟空听到扁鹊沧桑的声音,停止了爬行,两行热泪盈眶而出,他咬着牙想控制住眼泪,两手握拳狠狠地砸着雪地,无力的拳头根本溅不起冰雪。更别说用力量将羞愧难当无法示人的头部埋入雪地。

“你为什么要救我?”孙悟空悲痛欲绝地问道。

“我救了你吗?”扁鹊走到孙悟空跟前,两腿一盘坐入雪地,将身上厚厚的披风取下,随即盖在孙悟空身上,说道,“救你的明明是你自己!还记得吗?那颗你心甘情愿吞下的药丸?妲己给你用的是离镜香,那颗药丸解百毒,能抱住你的命。”

“离镜香?”

“没错,离镜香!”扁鹊提及离镜香,抬起头望着夜空中的明月,表情凝重,“离镜香,本是很普通的一种香料,之所以普通是因为绝大多数人根本无法体会到它的厉害之处!因为这种香只能对开启意境界的人有作用,它会在无声无息之间使意境界和载体产生矛盾,等香进入骨髓血脉,意境界就会像是一个炮弹般攻击自己的身体,意境界阶品越高,人体受到的伤害就越严重!”

“如此说来,还是你救了我!”孙悟空愤恨地扯去身上扁鹊的衣袍,“你们早就料到我会有那么一天,所以框我吃下你们的解药,待我差点命丧当场,好让我对你们死心塌地!”

扁鹊听到孙悟空的想法,难以置信地看着孙悟空,但疑惑的表情很快就得以舒展。扁鹊表情的转换似乎理解孙悟空的想法亦是理所当然。

“对,我早就料到你会有这么一天。但艳儿却完全不知情!而且,我也没有想让你认为我是你的救命恩人!”扁鹊为自己辩解道,“我给你解药,完全是因为艳儿,她对你的重视已经超越了她自己!”

“艳儿?”孙悟空苦笑,“那个令人神魂颠倒的女人,再一次让我看清了我自己的愚昧和荒唐!”

“她有自己的使命!我用半生的医术之路作保,她也是没得选择!”

“那你告诉我,她究竟有着什么使命,使她没得选择!”孙悟空说道,“她说过,一定对我知无不言,但是……!哈哈哈哈哈!”

孙悟空的笑声充斥四周,像孤狼的哀鸣。

“你有没有想过,你根本就不是姜子牙的对手?只单单一个离镜香就能够要了你的命!更别提他动动手指时,你连见到自己灰飞烟灭的机会都没有!”扁鹊说道。

“真的是姜子牙?”孙悟空听到姜子牙的名字,突然想起来那个蒙面女子将剑刺入自己心脏时说的话,“这么说来,艳儿也一定不知情?”

“她知情又能如何?即使是你五阶意境界的人也都无法应对那群召唤师,她又怎能将事情的来龙去脉告诉你?”扁鹊说道,“要不是她通过熬的药通知我,恐怕此时你已经被狼撕碎,吃得连骨头都不剩下啦!”

“药?”

“对,没错!那是我创下的用来传递信息的药,只有我的徒儿们懂得使用,信息夹杂在药味里,神不知鬼不觉!”

“可是明明在南国的沼泽之地,为何能够如此迅速地来到此处?”孙悟空问道。

“看来,你还是不相信艳儿和我!即使我告诉你,我来此是因为我的私事,你也未必会信!”扁鹊感慨道,“要怪就怪我的药丸起了作用,抱住了你的命!”

扁鹊这样一说,孙悟空顿时觉得自己有些恩将仇报。

“师父!”孙悟空虚弱地喊扁鹊师父,“是我恩将仇报,我错怪了艳儿和你!”

“你能够明白就好!”扁鹊站起身说道,“此地不宜久留,若是被妲己的人寻来,谁也救不了你。”

扁鹊将孙悟空背起,又将事先准备的猴子的尸体丢人到雪地里,然后穿上以熊脚印为低的靴子,背着孙悟空蹒跚地离去了。

雪地里,那只猴子尸体的内脏全部被掏空。扁鹊故意将脚印覆盖在来时的脚印上,远远看去,雪地里只有熊的脚印。

孙悟空死了。消息很快传遍天下。

得知孙悟空的死讯,朝歌上下一片兴奋。之所以兴奋,是因为那个“通敌”的罪人被绳之以法了。孙悟空通敌的罪证路人皆知,因为他和姜子牙的叛军交手时,故意没有伤过一兵一卒。这不是通敌,又是什么?

姜子牙得知孙悟空死亡确凿的消息,命令全军额头裹上白布,为孙悟空这个大英雄的死默哀三天。姜子牙大军一面为孙悟空的死感到惋惜,一面又鼓舞了士气。

孙悟空在扁鹊的照顾下恢复了不少体力。但是原本的能量全部消失了没有踪影。扁鹊悲痛地告诉孙悟空,他的体魄被月光剑破坏,已经没有了任何能够修炼能量的资质,他成为了一个除了会说人话,已经和普通猴子没有了其他区别。孙悟空喊着泪,勉强一笑。

扁鹊是想让孙悟空跟着自己学医的,但是被孙悟空拒绝了。

“好不容易落得一身痛快,又何必再得计量自寻烦恼呢?”孙悟空豁达一笑,“一个人,一个世界,挺好!”

“你要走吗?”扁鹊说道,“我如何给我徒儿交代?”

“你告诉她,让她忘了我!”孙悟空眼睛略过一丝不舍,紧随着又是一笑,“我们俩本就不是一路人,以后我会找个依山傍水的美景,领着一群猴子猴孙,每日吃吃水果,在晨曦里钓钓鱼,然后再把钓到的鱼放生!在黄昏中抓一抓跳蚤,然后把跳蚤放生在别的猴子身上!”

“你真的放的下?”扁鹊问道。

“从来都没有拿起过,何谈放下?”孙悟空一笑而过,“告辞!”

扁鹊看着孙悟空娇小的身影,欣慰地点点头,心中感慨道,“不从山顶下来,又怎能攀登另一座高山?至尊灵魂只要不死,始终都会是至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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