朔风如刀,天幕低垂,大周皇宫中,黑色的云如棉絮一般纠集,遮盖住了整个天空……
宝华殿中丧钟哀鸣,监国公主江舜华身穿丧服跪在先帝灵前,脊背僵直,眼中一片死寂,好像根本没有听到外面混乱的厮杀。素手如瓷,僵硬的将黄纸放入面前的火盆。
一沓黄纸烧完,殿外的厮杀正好结束。
宝华殿沉寂古朴的大门被十几个满脸凶悍杀气的官兵推开。
官兵一进大殿,立刻将跪在地上的江舜华包围起来,十几把染着血腥的刀剑纷纷指向她。
江舜华眉心跳了一下,这才敛衽徐徐站起,转过身眼角微挑,傲然看向最后进殿,披坚执锐的凤眼男子,寒声质问道,“先皇方才殡天,驸马便迫不及待的带兵杀入宫中,敢问这是何意!”
“何意?”
厉珣勾唇冷嗤,冰冷的眸光看着她不带任何情意,“如今宫城内外都是燕王府的人,大周五十万兵权尽归我厉珣,你说我是何意!”
“你要造反!?厉珣,你会遭报应的……”江舜华死寂的目光顷刻间化做利刀射向面前她曾经最最心爱的男人,声音凄厉又绝望。
然而不等她说完,厉珣便截断了她,满眼嘲讽的嫌恶道,“你错了,牝鸡司晨,公主监国才是大周被灭的根本——所以,让大周灭亡的公主你才会遭天谴!”
江舜华被他一句牝鸡司晨说的心火猛蹿,毫无血色的嘴唇颤抖着,瞪大了眼口不择言的反唇相讥,“厉珣,你说我监国是牝鸡司晨,那你不能人道断子绝孙又算什么!你费尽心机谋朝篡位……到头来还不是竹篮打水一场空,为人作嫁衣裳,你简直比我这牝鸡司晨都不如!”
“江舜华,你闭嘴!”
厉珣当众被她讥讽,又关乎男子尊严,脸色一下子变得难看至极。寒气在周身积聚,他撩起长腿,几乎片刻之间就已到她身前,发狠的攫住她的下巴,寒声怒斥道,“你闭嘴!”
“我偏不!”江舜华双目通红,仰面怒瞪向他,一身凛厉歇斯底里的吼道,“我偏不住口,我要让天下人都知道,你厉珣就是个忘恩负义、厚颜无耻、狼心狗肺的乱臣贼子,你枉顾刚理伦常,为了权势不择手段,你活该断子绝孙,活该为你异母大哥作嫁衣裳,活该最后被卸磨杀驴,兔死狗烹,鸟尽弓藏……”
一句断子绝孙,三个活该,彻底摧毁了厉珣的理智。
“江舜华!”
他带着威胁,厉声低吼。狭长的凤眼风云突变,脸色阴沉的能滴出水来,捏住她下巴的手遽然收紧,用力将她的脸抬得更高。
他近距离对上她怒红的眼睛,肖薄的唇紧紧的抿成一条线,眼中迸发出浓浓的杀意。
那股杀意太过深重,就在殿中官兵都以为他会将面前女人活活掐死时,他朱红的唇角却是突然一扬,勾起一抹凌厉的残忍,居高临下俯视着她,一字一顿冷酷道,“你说本王不能人道,好!本王今日就当着先帝的面证明给你,看本王到底行还是不行!”说着他用力甩开她的下巴,一双大掌发狠的朝她衣襟扯去……
“厉珣,你……”江舜华没想到厉珣会突然发狂,她不可置信的怒睁着双眼,手脚并用拼命的挣扎着想要从他手中逃脱。
可正在气头上厉珣又岂是她能抗拒的,他利眸一眯,眼中闪过一抹决绝的狠色,下一刻,直接握住她拼命反抗的手腕就是用力一折。
只听一声脆响入耳,江舜华的两根腕骨竟被他生生折断,两只白玉般的手软趴趴耷拉下来,折在两人身体之间,再使不上任何力气……
没了阻碍,厉珣再次朝她探去,不费吹灰之力便得了逞。
动作不觉停了一瞬,他又探向她白色绣着精致凤纹玉兰的中衣……
那是江舜华身上最后一层完整的屏障。
眼看着最后的底线都要失守,江舜华顾不得手腕间传来的剧痛,她煞白着脸,任由大滴大滴的冷汗从额头滑下,咬着牙朝近在咫尺的男子恨声啐道,“厉珣……你、你这……畜生……你有种便杀了我,否则我江舜华做鬼也不会放过你的……”
情急之下,她的嗓音已经带了哭腔。
“做鬼也不会放过本王吗,那本王就让你求生不得求死不能!”厉珣绷紧了下颔冷笑,伸手便要撕下她最后的尊严。
江舜华堂堂公主,如何受得了这般屈辱,千钧一发之际,她眼中迸出一抹绝然,在厉珣碰到她亵衣滚边的那一瞬间,突然飞起一脚,往他脐下三寸男子最脆弱的地方就狠狠踹去……
她这一脚几乎用尽身上所有力气,原以为厉珣得势之下毫无防备,定会被她踹伤,可没想到,她一脚踢出,竟是连他半片衣角都没沾到,就被飞快侧身躲避的他一手钳制住脚腕。
“江舜华,倒是本王小瞧了你!”厉珣捏着她细踝的手用力收缩,恨不能一把捏碎她的脚腕,目光阴沉,阴狠的从齿缝中挤出一行字来。
江舜华疼的倒抽一口凉气,缓了片刻,才开口,极失望的自嘲,“可最终还不是落在了你的手里!”
“你知道就好。”厉珣冷觑了她一眼,却在触及到她胸前起伏的丰盈时,狭长的眸子突然变暗,然后突然弯腰,猛地打横抱起她往纱幔后的供台走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