暗卫赶到流光院的时候,姜蘅正好又吐完一波,脸白的跟鬼一样。
听暗卫说厉珣要见江舜华,想都不想,眼刀子立刻朝江舜华甩去,带着疯狂的嫉恨,嗓音尖利道,“贱人,你别得意!厉珣哥哥才不会对你有情,他找你只是想从你身上得到玉玺的下落,等他得到玉玺,你的死期也就到了!”
“到时我一定将你剥皮抽筋,砍掉手脚,挖掉眼珠子……做成人彘,置于厕坑,让你求生不得求死不能!你给我等着!”
江舜华听她这么说,面上却没有半分恼怒,她看向她,只是嘲讽的勾了勾唇,下一刻,突然开口若有所思道,“姜小姐,你说,我若是用传国玉玺换你的性命……厉珣他可会愿意?”
“用……用玉玺换我……”姜蘅闻言,脸色顿时大变,继而又冷笑,“你别痴心妄想了,厉珣哥哥不会换的!他答应过姐姐会一辈子照顾我,就绝不会食言!”
“是吗?”江舜华面色未变,好整以暇的冷声轻嘲,顿顿,又道,“他肯不换,那新登基的陛下呢?”
新登基的陛下……
听到这个称呼。
姜蘅杏仁色的瞳仁瞬间收缩起来,手死死的抓着罗汉床上的毯子。
如今的陛下,从前的燕王爷,她可比谁都清楚这一位的秉性。
更明白,只要江舜华露出交换的意思,别说只是要她一条命了,就是整个姜氏家族所有人的命,他都不会眨一下眼睛。
不,她不要死!
她不能死!
她还没得到厉珣,她怎么能死!
姜蘅瞳孔涣散,惊慌失措的想着。
这也是过招这么多次,她头一回从内而外的流露出,对江舜华的恐惧和忌惮。
她拖着一条残腿,跌跌撞撞的往地前爬去,伏在罗汉床最边缘,跪着朝江舜华大声求道,“公主,公主我知错了,求您饶过我一次,以后……以后我再也不敢对你不敬了……我定为你马首是瞻,你让我做什么我就做什么,你让我往东我绝不敢往西……只求你放过我,不要跟陛下做这笔交易……”
说着,竟然朝江舜华的方向叩起头来。
一副奴颜婢膝的模样。
江舜华冷眼看着她不停的叩头,片刻后,樱唇微动,寒声警告她道,“你最好记住你今日所说的话!不然,我保证,你一定死在我前面!”
“我记住了,都记住了!”姜蘅满头大汗,勾着脑袋老实的点头。
江舜华又威胁的看了她一眼,这才跟着暗卫离开。
*
前院书房。
守门侍卫通禀过后,就放了江舜华进去。
这是江舜华第一次进厉珣的书房,里面干净整洁,条框分明,却透着一股子冰冷的肃穆。
和厉珣给人的感觉一模一样。
厉珣见她进来,却没提流光院那桩事,只冷冷道了句,“替本王研墨!”
江舜华敢明里暗里跟姜蘅对着来,却不敢违逆厉珣半句。
听他传唤,立刻应声走了过去,拿起墨锭帮他研墨。
研墨是很费体力的一件事,尤其她昨夜累的又狠,不过半个时辰,手腕沉的就悬不住了。
偏偏厉珣这厮根本没有停下的意思……他笔走龙蛇,饱蘸浓墨,写了一张又一张的字。
最后,她忍不住,用余光偷觑了一眼,却发现他写的是往生经中用来超度的那一卷。
磨墨的手当即一顿。
她忍不住的想:他亲自抄经,莫非又是为了姜昭?
“再过一个月,就到昭昭十七冥辰了。”厉珣目不斜视,却能猜透她心思,抄写的动作一顿,凉声说道。
江舜华闻言抿紧了唇,低下头,不觉加大磨墨的力度。
好像是在发泄什么。
厉珣见她这般,嘴角勾起一抹冷笑,提笔继续抄经。
这一抄,就是两个时辰。
结束的时候,江舜华的手腕已经疼的快废掉,手筋一阵一阵的抽疼……
外面天色昏暗,已燃起灯火,
突然,熟悉的女声从外面传来,“王爷,现在可要摆膳?”
是云阶院的女官绿屏。
厉珣沉沉的“嗯”一声,“就摆在书房”。
他话落,不到一盏茶的时间,绿屏就带着提膳的侍卫从外面进来,将菜摆好后,又退了出去。
“伺候本王用膳。”
诸人离开后,厉珣在主位落座,冷声吩咐江舜华。
江舜华已经许久不曾精细的用膳,尤其入了王府,每日能填饱肚子就已是奢望,哪里还敢苛求别的。
现在面对这一桌子的精致佳肴,只觉得那喷香扑鼻的味道好像都长了腿,直往她鼻子钻。
她不动声色捂住已经饥肠辘辘的小腹,目不斜视的朝厉珣走去。
净手后,拿起公筷,将桌上十二道菜,一样往他碗中夹了一些。
这过程中,她小腹自然饿的又疼了几分。
好容易伺候他用完膳,江舜华以为自己就能回去,可没想到,他起身后,竟然甩下一句,“去外面跪着罢!”
去外面跪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