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该死的是我,那你现在便杀了我啊……”江舜华呼吸被扼住,仰面盯着他暴怒的面孔,一脸绝望憋红了脸道,“厉珣你杀了我,你杀了我替你的女人报仇啊!”
与其被他威胁,像狗一样被拴在姜蘅身边受她折辱,苟且偷生,她宁愿此刻便死了。
至少还能得个痛快!
厉珣被江舜华刺激着,额上青筋暴起,掐着她喉咙的手不觉又是一阵收缩。
他动作狠辣,江舜华甚至听到了轻微的喉骨错位的声音,两条长眉紧紧皱起,如同两座叠起的小峦。
可她没有求饶,而是闭上了眼睛,一副生无可恋等死的模样。
厉珣见她这样,像是寒冬腊月被人兜头泼了一盆冰水般,心魔顿时退去,理智回炉。
她狠狠地瞪着她。
这个女人,竟然生了求死的心。
“你妄想!”他冷斥一声,突然抽手放开她的喉咙,盯着她重新睁开的眼睛,唇角微掀冷酷道,“江舜华,你想死,本王偏不让你死,宝华殿里,本王说过这辈子会让你求生不得求死不能……你本王说到做到,绝不食言!”
江舜华听他这么说,只觉浑身一震,接着,眼底划过一抹极浓的苦笑。
她到底还是失算了……
“来人!”
平静下来的厉珣唯恐她再萌死志,做出什么自戕的事来,沉默片刻后,索性出声唤了外面当值的侍卫。
侍卫应声而入,抱拳行过礼后,恭恭敬敬的问:“不知王爷有什么吩咐?”
厉珣冷冷的看了江舜华一眼,微顿,出声吩咐道,“你们两个……送她去流光院,另外知会梁嬷嬷,务必将人看好了,若是她有个什么三长两短,流光院所有的奴才全部都要陪葬!”
“……是,王爷!”听厉珣这般交代,两个侍卫皆是愣了一瞬,然后才拱手答应。
厉珣颔首,转身离开。
两个侍卫则上前将江舜华从刑架上解下来,然后抬去她去了姜蘅所在的流光院……
*
流光院正房,姜蘅的的耳朵已经上药包扎好。
不过遗憾的是,伤口太深,就算往后褪了痂,也长不回原来的样子,被咬的撕裂开来的半只耳朵,只能摇摇欲坠的蜷缩在耳蜗处。
姜蘅得知后,自然免不了一场大哭,又砸了房中不少瓷器摆件泄气……
江舜华到的时侯,她刚好闹完,用了安神汤,被梁嬷嬷扶上床歇下。
也正因此,江舜华才躲过一劫。
侍卫跟梁嬷嬷交接过后,梁嬷嬷带人将她安置在了流光院的后面的下人房。
一间房住三个人,另外两个是姜蘅身边的一等侍女。
瓜子脸杏核眼,一脸精明相的叫流芳,圆脸琼鼻,一团和气的叫流萤。
江舜华跟两人见过礼后,喝了些茶水,便去自己的铺位躺了歇着。
在牢中闹了这么久,她早就倦的不行。
因此一沾床,就睡了过去。
这一睡,便是两天一夜,等她再醒过来,一睁眼就看见流萤在她床边坐着,正用扁头玉簪子挑了药膏帮她上药。
她动了动眼珠,张口,嗓子却针扎一般的刺痛起来,根本说不出话。
想来是被厉珣掐过的后遗症。
“终于醒了?”流萤见她两眼恢复清明,眉眼弯弯的笑了一下,然后收起药瓶,暖融融道,“饿了吧,我去小厨房帮你拿些吃的。”
说完也不等她开口,就起身朝外走去。
江舜华看着她离开,又怔了一会儿,才撑着酸疼的身子靠着枕头坐起来。
她用力的捏了捏眉心,双目微沉,忍不住回想起离开牢房时,厉珣特意交代侍卫的那句话。
若是她有个什么三长两短,流光院所有的奴才全部都要陪葬!
不知为何,她总觉得他这句交代怪怪的。
像是在刻意强调什么,又像是在故意隐瞒回避什么。
……
难道,除了姜昭之外,他还有别的必须留她一命的理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