少年道士说道:“你比东方逸尘那个老不死的强多了,他败不起,也就战不起。究其一生也不只不过是一个一流剑客,上天不能,入境无门。今日我不战,并非我不敢战。为的是把这一战留待三日后,给那些欺世盗名倚老卖老的人看看,什么才是真正的剑术!当今世上,配的上我李天笙出剑的,唯你一人。”
得此一诺,白衣人了无遗憾,转身离去。
少年道士贼眉鼠眼的看了看四周,他方才霸气外侧,颇有放眼天下,竟无一处敌手的寂寞和孤高,这等气势,那些不长眼的姑娘们总该能感觉的到吧。
直到那白衣人离街,巷落胭脂,纷纷失魂落魄,无语泪先流,他才左右不适的嘀咕道:“他娘的,肯定是这道袍的尺寸小了点。”
狄逢春匆匆追赶了上去,却被少年道士一把拦下。
这些狄逢春可谓是望穿秋水,焦急万分了,如同热锅上的蚂蚁一般说道:“哎呀!道长,你就不要再给我添麻烦了!”
少年道士笑道:“你莫非是想找东方逸尘给那个老东西解毒?”
狄逢春皱眉道:“道长,你知道就别拦着我了,人命关天,刻不容缓啊!”
少年道士正对玉龙派一肚子火,特别是东方逸尘那个老东西,剑术不入流就算了,还让门下穿的这么花里胡哨的出来勾搭良家妇女,不专正业,欺世盗名。什么剑神,什么盘龙圣手,全都是狗屁,东方逸尘会的他李天笙也会,他东方逸尘不会的他李天笙照样会!
少年道士行事向来随心所欲,当下改变主意了,冷哼道:“你莫不要被猫屎糊了眼睛,不识高人。不就是解毒吗?对我来说不过区区小事罢了。再说,你就算找到了东方逸尘,他也未必肯,等他肯了,没准那个老东西早就毒发身亡了。”
狄逢春狐疑道:“道长此言当真?”
少年道士冷声道:“你若是不信,自去寻他,到时候那个老东西办丧事,本道爷定来喝一杯白事酒。”
道门玄机,千方万法,这小道士虽年纪尚幼,出口狂妄,却未曾失言,这一点狄逢春早就从黄兴业的口中得知了,少年郎,不可欺。况且正如这小道士所言,东方逸尘与他素未平生,不知其为人脾性,就算找到了也未必肯帮忙。
他挣扎了一下,便说道:“如此,就有劳道长了。”
两日后,第二日子时。
天地会总舵。
李天笙取出了最后一根泛黑的银针,白净的额头已然渗出了许多汗水,黄兴业双目紧闭,正坐于院外大鼎内,底下火烧,鼎内有木板隔层。鼎内的水不断地冒出蒸汽,漆黑一片。
李天笙擦了擦汗吩咐着身边几个帮衬的人,说道:“再把水换一下,继续烧,等烧出的水变得白净无比了,再复烧三次,这样毒也就解了。”
狄逢春大喜道:“道长之才,真可谓是经天纬地,高深莫测,高…”
还未等他说完李天笙便横了他一眼,问道:“刘兆呢?”
狄逢春反问道:“道长要见他?”
言语中颇有激烈的神色,刘兆既然与元神道人无缘,那就不便强求,但若是与这位少年道士有缘的话,那…
李天笙叹道:“我知道你想说什么,我虽然看不惯那个臭小子的为人,但也不会因私废公,单单是五将之后这一点就足以让我师弟收他为徒了,将来在我这里学个一招半式也不无可能,但还是要看他自己是怎么想的。拜师学艺须得两厢情愿,眼下我只对他的安全感兴趣,只要还活着,其他事情,我是不会多操心的。”
狄逢春神色一黯,说道:“那是自然。”
可悲刘兆,这些年要收他为徒的江湖高人如过江之鲫,仰仗着这个身份,他却一个都看不上,到现在满心想着复仇,根本不为自己以后打算,到头来还是得他们这些活得久的人替他操心,不为什么,只要心中尚存大义之人,单单一个五将之后便足以让他们屈身折腰,而且谁若是收下了刘兆,那自家门派在江湖上的地位定然是光耀万分,高人一等。
可就算是再怎么屈身的人,也终会有底限,毕竟同为高人,心气自然也不低,刘兆又并非什么千年难遇的奇才,难道还要他们跪着求着让他拜师?
黄兴业慢慢张开了眼睛,还在鼎中,体内剧毒已经解的差不多了,五脏六腑也焕然一新,此刻他总算是有力气说话了,方才二人的谈话他已经听到了,仔细思忖了一番后,他开口问道:“我这里有一个并非五将后人,又谦逊好学的人向道长推荐,不知可行否?”
李天笙自然是注意到了,他笑道:“你要是真的肯求求我师弟的话,他未必不肯收!”
狄逢春见黄兴业醒来,心中仿若一块巨石落下,终于是松了一口气。而后听到他这话,不仅猜想难道他是想推荐那个黑小子?
黄兴业摇了摇头,说道:“此人非道长不能收,而当今世上也只有道长的聪明才智才配收他!”
这话说出来饶是狄逢春也觉得有些过了,毕竟世上高山,翻过一山还有一山,这少年道士虽然惊艳,但年纪终究还是尚幼,怎么会举世无人与之相比呢?
少年道士冷笑道:”难不成他有三头六臂,是天王老子的儿子不成,就算是,我也不收,天又奈我何?”
黄兴业叹道:“道长久居行隅府天道山,那首民谣不知道长是否还记得。”
少年道士说道:“行隅府的民谣多了去了,我又怎么知道你指的是哪一首?”
黄兴业良久之后,才沉声说道:“千面!”
只需二字,无需多言,懂的人自然会懂,那是一个不该存在于世的智者,他的一些聪明才智如今深锁于军中,除了上面的两三个人之外,没有一个人有资格窥伺一二。而在民间,他的威望却不及那五位将军,不能广为人知。
狄逢春有些不可置信的望着黄兴业。
李天笙狐疑道:“此言当真?”
黄兴业淡笑道:“他身上有佐证,那人留下的两本书,我观道长并非心术不正之人,方才直言相告。”
那个男人留下的两本书意味着什么?看看狄逢春那恨不得拿身家一窥的眼神便知道了,那场堪称神迹的战争如今在野史中亦有记载,里面把他写成了一个能呼风唤雨的通天之人,古今无二,只是留给后世的东西传言深锁军中,不为外人知。
李天笙旋即笑道:“老头儿,自打我看你第一眼起,我就知道你和我是一路人,我对那个人留下的书一点兴趣都没有,只是看你的面子,算了,勉为其难的收那个小子为徒吧,对了…他现在何处?”
黄兴业淡淡道:“天云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