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打离开通堂后,黑煌平静许久的府邸气氛便的开始微妙。
先是四位天骄时常前来拜访,但因为有黑煌事先的命令,周重马立二人也只能硬着头皮把他们拦在门外。
不知从哪里打探到的情报,四人索性在护教神兽府邸去往灵丹殿与藏宝阁的路上堵黑煌,以至于他数日足不出门。
几天后,意识到错误的黄牛与猴子忐忑而至,结果被黑煌困在府邸内暴打了整整半天,最后拖着体无完肤的身子爬出了大门……
“再有下次,我废了你们!”
黄牛猴子离去不久后,护教神兽府邸又分别到了数位不请自来的客人。
作为护卫的周重马立二人可谓全程哭丧着脸,因为这几位客人他们谁都不敢拦下。
甘驭、丁鹤、霸泰、行和子就连闭关中的昌志也听到风声特意出关前来。
这是难得私下接触五峰掌座的机会,但黑煌却一点都不开心,因为这五人的目的都一样,希望自己出手帮助赵雅脱离绝境。
霸泰一如既往的态度恶劣,就像是与黑煌天生不和,随时都要动手一样。
在被黑煌拒绝后,这位彪形大汉负气而去,顺便又把刚修好的府邸大门踹飞……
随后是昌志。
面对这位静坐在厅中的布衣老者,黑煌还是有些心虚,但他掩饰的很好并没有暴露任何异样,或许这张狰狞的狗脸常人根本就看不出什么变化。
抿了一口茶水,昌志将杯盏轻轻放在桌角,轻呼一口这才开口:“黑煌,你可知元圣神教要培养一个传承弟子需要付出多少吗?”
“那个小丫头是行和子的心头肉,早已将其视为己出。”说到这里,昌志的目光锐利了太多,好似两把利刃刺来,令黑煌心中一凛,“我不想让我师妹体会我所经历过得痛苦,这你懂吗?”
他所言中的痛苦指的便是已故的剑诛峰传承弟子孙承。
虽然黑煌不知道他是有意还是无心,但在当下提及孙承,气氛立即微妙了许多。
黑煌的神色在不经意间最会流露出凶戾的一面,就如当下,他的目光残暴如虎豹,与昌志径直对视许久,“我懂……”
“老夫一直没有表明自己的态度,或许是错觉,总感觉护教神兽有意躲避老夫。”
昌志的这句话让黑煌心头猛地一跳,迅速低头掩盖去了眼底的意乱,话锋急转,“那么昌掌座对我的态度到底是什么?”
“对你加入元圣神教,老夫没有任何意见,只因为师兄说你对我教有很大的用处,这一点便足矣。”
说罢,昌志起身离去,“护教神兽不必送了。”
在昌志离去后当天夜晚,丁鹤到了。
这位符奇峰掌座是一位时常带着温笑的鹤发老人,他虽唤甘驭一声师兄,但年岁却是几人中最大的,而且也也是第一个在没有黑煌提供的情报下察觉灾祸的人。
其身怀诸多秘术,尤其是灵符占卜更为神秘,心思又异常缜密是黑煌最为忌惮的人之一。
不得不说,在丁鹤褪去掌座威压后竟正如寻常老者一般,慈眉善目满面温和,可眯缝的双眼在黑煌看来却更想一只老狐狸。
丁鹤带来了一壶清酒,还特意在黑煌眼前晃了晃。
“没喝过,也不会喝。”黑煌摇了摇头,这是实话,前世今生他始终认为酒为大忌!
“庭院景色不错。”
丁鹤淡笑,不需杯盏提壶饮了一口清酒,不急不躁侃侃而谈,“我听闻黑煌兄最近时常会去往藏书楼,相比对我教的历史也该有所了解。”
见黑煌点头,他继续道:“这是一个多事之秋,当下元圣神教孤立无援,大战在即这情况只比百年前更加糟糕,所以我们无法再承受更多的损失。”
“传承弟子真的有那么重要?”黑煌反问。
“外门弟子只需稍有天资灵根的凡人便可成就,内门弟子便需要千里挑一,而传承弟子对我们这几个掌座而言甚至是难于难得的机缘。”
丁鹤无奈,“赵雅是百年来唯一能够继承行和子师妹真传的弟子,再加上二人的关系早已如同亲人一般,此事黑煌兄真的要多多考虑。”
“你的顾虑老夫大概能够猜到,任何坏的后果我们都不会追究,而且老夫体其他几位掌座保证,我们绝不会干预到这件事中,一切由黑煌兄你全权决定。”
“我无法保证我成功的概率。”
黑煌的态度终难一直保持坚决不变,毕竟这是掌座亲自上门恳求,话已至此对方已经让了很多,他实在无法继续一口回绝。
“我们也是再赌,灵萱那种坚定的态度老夫还从未见过,所以这一次无论如何都要拜托黑煌兄了。”
与丁鹤聊了很久,直至拂晓他才离去。
次日黄昏,不出黑煌意料,此次让他最头痛的行和子来了。
这位美艳女子双目肿红,显然是刚哭完不久,这让黑煌差异甚至错愕,一位结丹期修士情感上竟会有如此不堪的一面,这与想象中的修真者有很大的出入。
“看来,所谓的修真者不过也只是强于凡人的人而已……”
黑煌暗叹,算是彻底摆脱了前世神话的误导,所谓摒弃七情六欲的修真者或许存在,但至少现在他还没有见过,无论是甘驭等掌座还是混景山,身上的人性与情感波动都太过明显。
“行掌座不必多言,你来此的目的我都知道。”未等对方说话,黑煌直接开口:“我需要时间考虑,同时也需要时间准备,更需要时间来提高成功的可能性,你就先请回吧。”
“难为护教神兽了。”
行和子的内心最是急躁,但也是最为清明的人,充分展现了掌座该有的个性不多赘言,拱手离去。
她走后,黑煌并未回首而是直接开口道:“甘掌座来了都不打声招呼?”
甘驭到了。
就在数息前其身影凭空出现在了待客厅内,甘驭似乎并不希望自己的行动被他人知晓,但让他惊奇的是,黑煌居然会在第一时间察觉到自己。
“你还真是每时每刻都在警觉中啊。”甘驭随意找了一张躺椅便坐了下去,饶有兴趣道,“这椅子坐的确实舒服,不过对你好像也没什么意义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