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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章

那日小水溶在荷塘边救下小黛玉与之于姑苏水林客栈一别后,家里家书又是一封快马寄来,遥寄老太妃思孙之情,催着小水溶赶快回府。

水溶让少仆收好连同前几日寄过来的八九封家书,回头看看身后的水林客栈,荷塘、名楼、佳人,不知何日再此聚,转身扬缰绳驰聘一路快马赶回金陵北府。

待水溶回到金陵,已是第二日响午,老太妃为小孙儿早早预备下了一个大人吃三天也吃不完的海味山珍。

小丫头打起帘子,水溶一头欢快地走进王府便冲里面大声亲昵叫道:“太奶奶,孙儿回来了!”

老太妃赶的迎出去,儿肉心肝地一把将水溶抱在怀里,不住水溶身上打量,姑苏大风,老太妃可日夜担惊受怕这个疼爱聪敏的孙儿出什么事,口中心中着急,连连道着:“我的孙儿可回来了,担心死太奶奶了,遇风可没受什么伤?”

老太妃年且九旬,看起来是经过历练极晓人情的和蔼老人,白嫩的皮肤称着墨色烟水的眼睛,雍容而高贵,一颦一蹙,谈笑定然,知书达理,而又不顽固不堪,非食古不化。她左右陪着自己的儿子儿媳,看得出她的儿子儿媳对她都很为敬重。

水溶开心地握起老太妃的一只手放自己清健的小肩膀上摇了摇,笑道:“太奶奶,你的孙儿是只小猎豹,可厉害着呢!管什么大风大浪的也击不倒,奈何不了!太奶奶只管放心!”

老太妃被孙儿逗得心里更甜,疼爱见责,口里宠爱娇责道:“没事就好!还不快见过你父王母妃。”

水溶方才从老太妃怀里出来,笑着恭敬地给扶老太妃一同出来的父王母妃请了安。

老太妃见到孙儿乖巧机智,和蔼的脸上漾开一朵最灿烂的晚菊,笑道:“孝敬父母,尊老护幼,怜悯苍生,博爱宽柔,是一个王子最可贵的财富,孙儿可都记住。”

水溶笑道:“太奶奶放心,孙儿都记着呢。太奶奶最喜爱听小孙儿说外面见的事情了,让孙儿一一告诉太奶奶好不好?”

老太妃最喜听水溶说那些天下游逛见闻趣事,王府深院,度日反复,只听水溶每次出门回来讲所见所闻,一一细述,老太妃每每都听得入神入趣,便牵了水溶的手往屋内暖炕来,笑的急道:“孙儿进来,太奶奶特意让人给你准备了丰盛的食物,你一边吃一边慢慢讲给太奶奶听啊!”

水溶高兴地给老太妃一个大大的暖暖的拥抱,开心笑着扶着老太妃入得内屋。

满屋清香,一帘秀色!屋里桌上,全是可圈可点的清雅养生名菜!水溶陶醉清香嗅了嗅,笑道:“太奶奶,这些都是孙儿爱吃的呢!您对孙儿是最好的了!太奶奶,父王,母妃,请先就坐,我们一家人今儿快快乐乐地来吃丰盛的团圆饭!”

待老太妃、王爷、王妃、水溶入座,几个小丫头各各拿来一方梨白色绣梅勒石的方巾各人跟前放了,又递一盅香茶先漱了口,再用热茶滤过的白绸子卷洗竹筷,太妃几个方才动箸而食。

老太妃笑道:“孙儿,皇上素来就喜爱你敏慧好学,这次下旨让你入宫领赏,这赏的可是什么?快告诉你太奶奶、父王母妃听听,让我们也高兴一下。”

水溶放下手中的筷箸,从袖子里取出一本书来,笑道:“皇上夸太奶奶教导孙儿有方,还说孙儿小小年纪便知礼博学,要谨记勿效南朝江郎,要涉猎群书,学而不厌,他日做我朝栋梁之才,为我朝江山社稷出力。这是我出宫时皇上亲赠的《史鉴》,请太奶奶过目。”

老太妃听到自己的孙儿有出息,很为高兴,笑着小心接过在手里,细细端详了一番。

这是一本装订精美细致的皇家用书,老太妃再翻开里面记述,字字如同珠玉,可品可鉴。老太妃不禁为自己的孙儿而骄傲,有这样的一本书,孙儿的学识眼界更为开放,北静这个王号,将来也必定因为这个孙子更加尊贵,老太妃喜的合好书页,交与水溶收好,脸上盈满笑意道:“皇上恩宠,是我北静王府的福气,太奶奶为孙儿有出息而高兴!孙儿要谨记皇上一语‘勿效江郎’,江郎可畏,我北静王府的兴衰,将来就要靠孙儿来支撑了。好了,孙儿才回来,我们抛开这些沉重的话题,孙儿快来告诉我们一些游历的趣闻倒罢!”

水溶听言,双眸如泽清水,山水往事重重,温和一笑,道:“是,太奶奶!孙儿见过皇上出宫后,利用回家路上这段日子走访了很多大河山川,自京城南下一路而来,三山五岳,鱼米江南,洞庭钱塘,小桥流水,孙儿都想去,只是没去成!”

老太妃慈蔼笑道:“我的孙儿想去哪里去不得的,老太太我都站在你这边!看你的父王母妃敢说一字不准去?乖孙儿怎么又没去成!”

王妃便笑来着,“这孩子可不是心里叨念着太奶奶吗,哪里去的安?”

老太妃听了乐得心里直甜,笑道:“只怕我不催他,我这个太奶奶他也是不记得的!”

水溶叫屈,装的可怜巴巴样儿的道:“孙儿哪里敢的?这一路上有一次在闹市我见到一个矮人,那矮人只有一尺来高,又矮又瘦,活像只瘦绵羊!又见得一个高人,那高人足比七尺半高,粗腰铁膀,雄壮如狮!”

老太妃被唬的道:“哪有这样怪诞不经的见闻?”

水溶笑道:“太奶奶先别打岔,且听孙儿一一说来呀。那矮的就说,‘我可以不费一拳就打倒你!’”

老太妃听了心下感觉奇怪便问:“他怎么打?”

水溶便笑,道:“他自有办法呢。那高的就哈哈仰天讥笑,说‘你看起来没有我腿儿高,称起来没有我手臂重!你要怎么打倒我?可见是吹牛!’”

老太妃在一边慈爱地看着小水溶,但笑不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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