风雪进门的时候,叶洛宁正对着面前的食盒发呆,而且模样看上去有些伤心。
风雪放下手里的东西,“公主,你怎么了?”
“没什么。”叶洛宁回过神,无奈又沮丧地笑了笑,“就是觉得自己不适合下厨做饭。”
风雪打开食盒,看了看叶洛宁这次做的红烧肉,心想公主一定是又被打击了。“公主这次做的比起前几次可是好多了,以后只要多加练习,一定可以做好的。”风雪一边安慰叶洛宁,一边递给她一摞公文,“这是刚刚太子殿下命人送来的,说是要让您熟读这上面的每一个字。”
叶洛宁接过风雪递给她的公文觉得十分眼熟。她看到封条上的时间想起:这不是今日林祺佑抱得那些吗?怎么给她了?叶洛宁揭开封条,打开一看,这哪里是什么公文,这上面的每一个字都是关于北辰国的政局的,他们把可以探听到的都记下来了。难怪这几天不见林祺佑。:“风雪,你说我这次是不是太任性了?”
风雪想了一下:“北辰国的婚书陛下如果不答应就是失信,到那时天下人会如何看待陛下?公主答应并无不妥。陛下为难,不过是想让公主幸福快乐的过一辈子,不想以后让公主为难,是拳拳爱女之心。可是那毕竟是陛下的想法,幸不幸福须得公主自己觉得才行,若公主觉得幸福,那将来为难也算不得什么。”
叶洛宁听了风雪的话沉默良久,轻声说了句:“今日我听母后同父皇说的也是这个意思。”
但是叶洛宁还是有些内疚的,父皇事事为她考虑,甚至愿意冒失信于人被天下人耻笑的风险只是希望她一生安乐无忧。想起她今日听到的父皇母后的谈话叶洛宁突然觉得鼻子有些酸。可是开弓没有回头箭,她既然已经应了这桩婚事,就断然不会反悔。不就是北辰国吗?就算是龙潭虎穴,她也要去闯一闯。
北辰,乾元殿。
北辰帝看完刑部尚书刘校的折子后重重地咳了几下,好像要把心肺都咳出来让刘校看看他心里的怒火有多大。王蟾赶紧上轻轻拍打北辰帝的背。良久,北辰帝缓过来把折子扔向了刘校。但是因为力气不够,折子落在了离刘校约一米的地方。
纵然北辰帝现在只是一个病弱的老人,但是当年驰骋沙场的气场还在,这软绵绵的一丢让刘校的腿脚有些发软,说话都有些颤抖:“臣用尽了办法,可是王年平坚持说私吞赈灾粮款一事是他一人所为,与他人无关。而且王年平已经将赃款尽数返还。是不是该……”结案二字却被北辰帝吓了回去。
“三千万两,他一人所为。刘尚书相信?他一个小小的户部员外郎,这胆子和胃口倒是大得很!咳咳……”北辰帝说着又咳了起来。
刘校的双腿抖了抖,终是跪倒在了地上:“臣…臣一定继续严加审问找出主谋!”
片刻安静后,北辰帝说:“滚!”
刘校颤颤巍巍地站起来:“臣告退。”转身要走的时候听北辰帝说:“把你的东西带走,朕看着烦心。”刘校一愣,突然想起北辰帝说的是什么,赶紧拾起地上的折子,快步出了乾元殿。
汉王府。刚刚还是晴好的天,现在就下起了雨,鱼钓不成了,慕毓就于廊下放了个软榻喝茶赏雨。绵绵细雨如丝线一般在这天地之间织成了一匹薄纱,朦朦胧胧,似烟似雾。空气的清凉与茶温热的水雾一起入肺,到是也别有一番滋味。
“虽然是春天了,但是下雨还是有些冷,别着了凉。”汉王妃周妍雪把披风披在慕毓身上,慕毓拉披风的时候顺势握住了周妍雪的手。“有你在,我怎么会着凉呢?”
“还说呢,你都这么大的人了,还不知道注意自己的身子。”周妍雪笑着教训他。
“这不是……”“大哥!”有你吗三个字还没有说出口,就被慕彻打断了。
慕毓拢了拢披风,一脸淡漠的说:“你怎么来了?”
“哦,我今天进宫给母妃请安……”
慕彻没有察觉到慕毓的不开心,滔滔不绝,添油加醋的把自己在宫里听到的事情说了一遍。慕毓听着不过只总结出了一句话:刑部尚书被父皇责骂了,出乾元殿的时候火急火燎冲撞了前来问安的皇后。可是慕彻却说得神采飞扬,还加了许多自己的见解,丝毫没有注意慕毓越来越黑的脸色。
“大哥,父皇明明知道王年平背后的人是林相,为什么还要继续追查呢?”林明祯势大滔天,就算追查下去恐怕也没有结果。
“是谁告诉你王年平背后的人是林相的?是父皇吗?”慕毓的语气半是微怒半是调笑。
慕彻听到慕毓的话十分费解,露出了一副“这还用说”的表情:“这明眼人不都看得出来吗?”
“明眼人不好做,知道什么时候揣着明白装糊涂的明眼人更不好做。”慕毓顿了顿,眼神穿过雨丝“这雨是怕要越下越大了。”
慕彻挠了挠后脑勺,不解的小声嘀咕:“这么小的雨,哪里有下大的迹象,估计是要停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