密室里,一个红衣女子握剑静立,脸上雕着霜花的银色面具散发出冷淡与漠然。谢客洲进来后站在她的身后注视了她许久,开口打破沉默:“东西拿到了吗?”
女子缓缓张开左手,她的掌心静静地躺着一支银制的钥匙。谢客洲走到她的身侧,又问:“云裳呢?”
“死了。”女人看了看自己右手的剑,淡淡的说。
“这件事你做得很好。”谢客洲拿过她手里的东西,简简单单地说了一句根本听不出任何夸奖意味的夸奖。
“碰巧而已。”
那夜她暴露得快了些,虽然她的武功不弱,但是一个人和满城的禁军还有暗卫打架……着实打不过。所以才让云裳被别人杀了,而且还没有拿到东西。可是谢客洲下了死命令,要她一定要拿到东西的。可是她连着好多事情给耽搁了,等到她有时间处理这件事情的时候,云裳的尸体却不知道被哪几条野狗分食了,她想查死因找凶手寻东西下落的方法不能用了。她又想:或许杀云裳的人没有把东西带走,而是一直都藏在云裳的住处。不是说最危险的地方就是最安全的吗?所以她那天夜里抱着碰运气的态度来到了云裳生前住的小阁楼。就在她找东找西找机关暗格的时候突然听到一声开门的声音,她当即就把剑架在了对方脖子上:“你是谁?”
来人白白净净,穿着一件已经洗褪了色青色长袍,一身的书卷气。他被吓得摔了手里的东西,哆哆嗦嗦地说:“我…来…来守灵。”
这个男人姓王,名书修。当真是人如其名。据他说,他在某一天偶然见了云裳后就被吸引,当天晚上就辗转反侧,夜不能寐,就连做梦都是云裳的脸。可惜他一介书生,又没有什么钱,见不到云裳,就只能对着画像一倾相思。云裳死后,人去楼空,无人为她守灵,他就求了老鸨,夜夜来此为云裳守灵七天,今天晚上恰好是最后一天。
“乐仙居不是还为了她停业一日的吗?”
王书修叹了口气,看着云裳的牌位:“是有人调查云裳的死因,乐仙居不得不停业的。老鸨是拿云裳当借口。”
她心中一震,忙问:“是谁在调查?”
王书修摇了摇头:“不知道。我是无意间听两个舞姬说的。那天我偷偷偷进来,在院子里听到的。”
“院子里?灵堂不是在大厅吗?”
“什么灵堂?大厅里不过只有一个牌位而已。”王书修竟然哭了,“我到的时候,正好看到云裳姑娘被一床被褥裹着从后门送去乱葬岗。我当时就跟上去了,可是他们驾着马车比我快,我到乱葬岗的时候,云裳的尸身就不见了……我对不起她啊,都没有让她入土为安……”王书修越哭越来越来劲,最后竟然泣不成声了。
“你确定,你到的时候没有看到云裳的尸体?”
王书修点头。这根本不可能,一具刚刚丢弃的尸体怎么可能不见呢?什么样的野狗也不能动作这么快啊?除非是有人带走了尸体。可是是谁呢?不论是谁,线索到这里算是彻底的断了。
算了,临走的时候她拍了拍王书修的肩膀算是安慰,心里开始盘算该怎么和师父交代。却在出门的时候看到一个黑影闪过,她当即就追了上去。她追了那黑影有一刻钟,终于在一个巷子里追到了,彼时,她的剑抵在黑影的胸口,才迫使黑影停下。
“你是谁?”她说。
那人拿掉头上的帽子,缓缓的抬起头。看到脸的那一刻,她惊道:“你竟然没有死!”
云裳,她眼前的人是云裳。云裳二话不说就将隐在宽大斗篷下的的短剑刺向她,充满恨意地说:“我要杀了你,为我父母报仇!”
这姑娘轻功着实不错,但是真刀真枪的,根本不是她的对手。不过三招,云裳就倒地不起了。
“说,东西在哪?”
云裳怨恨地看着她:“呸!你想都别想,我是不会告诉你的!”
“好,那我换个问题。是谁在帮你?”
“没有人帮我。”
嘴硬,她一声冷哼,手中的剑穿过云裳的锁骨,疼得云裳叫了出来。
“若我得不到我想要的,死,都会成为你的奢求!”
云裳感受到眼前这个女人散发出的威胁和杀气,浑身冰冷。她舔了舔干涩的嘴唇:“好,我告诉你。”
乐仙居的云裳姑娘惨死街巷一度成为了悬案。所有人都好奇,这已经死了七天的人为什么会突然曝尸街头,而且尸体还是新鲜的。还有,听说那天乐仙居里还失踪了一个人,是云裳的侍女…这些事情在人与人之间足足讨论了半月有余。不过这都是后话了。
…………
可惜了,那样一个如花似玉的人居然那么笨,非要受一番折磨才肯把东西交出来。密室里,红衣女子收回思绪:“师父,我同那个人交了手。他的武功在我之上,要继续追查吗?”
那天晚上,云裳本是去兑现承诺,和帮她的人去城隍庙见面的。可是她却让他跑了。
“不用了,东西我们已经拿到了,这世上觊觎宝物的人太多,我们不需要一一去找。等时候到了,他们自己就出来了。”
谢客洲把玩着手里的钥匙,淡淡的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