打定了主意,书萱便做出一副严肃的样子,当蛇君的那几年她可是没少锻炼过,就是要一副冷血无情的样子,这样底下的人才会服她。
领头人见她恢复了原来的样子,才放心了些,还以为这位主子是得了什么癔症,今日对着自己笑,可是让自己浑身寒毛树立,现在这样冷漠淡然的样子,才是正常的嘛。
走了半个时辰的路,才走到城里,这原来的黄颜走那么远的路到底是要干嘛,灵起还和自己约了都在石碑那见面,那岂不是每次都要走那么远的路?不行,自己下次一定要跟灵起约好换个地方。
到了城里,便很快走到醉红楼,下人将自己引到二楼的包间里,刚到里面,便感觉到周围的空气温度都降了几分。
也是,任谁在这等两个时辰都会生气。
书萱这么一想,便释然了,上前去问:“你生气了?”
那人背对着书萱,听到这话便转过头来,眉眼间都是气愤,但他的语气却是没有带半点感情,道:“你去做什么了?”
书萱看着眼前的人,倒是带着威严不可侵犯的气质,比起自己这个装出来的蛇君气质,他可自然多了。在话本里便把他写得天下无双,今日一见,虽面目清秀,但比起灵起,还是差得多了。
书萱失望得回答:“迷路了,让睿神医给我带了一下路,结果他也不识路,两人一起迷路了。”
传说那黄颜识路的本领不太好,自己这厢解释,他应该可以接受吧。
成影摆好了两杯茶杯,倒上了茶,挥手示意书萱坐下,待书萱落座后,他才说到:“你第一次和我说这么长的一句话。”
书萱一口茶差点没喷出来,这虽传说黄颜性子冷漠,但也不至于冷漠到这种地步,与自己的夫君讲话都那么短的?那她是如何帮成影排除异己的?
既然说多错多,书萱便也不再搭话。
成影似乎习惯了黄颜的冷漠,继续说道:“睿神医倒是有本事,这样就将你带走了。”
书萱此时只想问一句话,太子你究竟哪里想不开要离家出走?
那成影继续给书萱添茶,道:“你今日,与之前分外不同。”
完了完了,要被看出来了吗?
书萱赶紧询问:“那我之前是什么样的呢?”
“这个,却要我好好想想。”成影摇晃着手里的茶杯,笑了一下道:“你恨我拆散你和温霖,所以从来不会对我有好脸色。黄颜,你以为我想娶你吗?若不是为两国修好,你便是送到我床上,我也不会多看一眼。”
原来黄颜和别人真是有一腿,这两夫妻相处倒是互相折磨了。
“那便太好了。”书萱说到:“那以后我们都安守本分,我住在府上尽量少吃点你府上的粮食,你呢不要来找我,我也不去找你,免得两人相看两相厌。”
自己只等着你快点失踪,然后就可以出这个鬼暗阵了。
成影嘴角抽动着:“你这荡妇,连这二十年都等不了吗?你占了我嫔妾的位分,便要守好本分,待二十年后,我自会给你休书。”
二十年?什么二十年?这二人竟然还有不为人知的约定?这人说话难听,但反正骂的不是自己,书萱也不多计较了。
“你爱多吃就多吃,瘦了也没人心疼你,只会说我太子府对你照顾不周。”
书萱眼巴巴得看着:“真的可以多吃?”
成影抬起头一脸不可思议得看着书萱道:“你今日又在打什么算盘?”
“只是让你等了这许久,心中怀着愧疚,想着哪里可以弥补你一下。你看你最近有什么心事?或许我可以帮你一下?”
能让太子想不开的事情,那要是有个苗头都好,自己再推波助澜一下,那出暗阵的日子可就指日可待了。太子的烦恼可就是自己的希望啊。
“烦恼?黄颜,收起你今日的小心思,你若敢走,便是让皇家丢尽脸面,到时候你以为你那小小的翼族能存在多久?”
不愧是宜都之灵的太子,动不动就往国家大事上考虑。黄颜是代表了翼族,翼族弱小,自古都在依靠着宜都之灵才能艰难存活至今,这太子说出这样的话,正常的话黄颜应该会在这时候变脸色吧。
于是书萱便努力让自己变了脸色。
成影满意道:“你也会怕。”
“所以你今日找我来这里到底是何事?”这平日里两人互看不顺眼的,总不至于闲来无事叙叙旧来给自己添堵?
成影白了书萱一眼道:“不是你找我来的?”
“我?”书萱愣住了,这黄颜到底打的是什么算盘,将成影约来醉红楼,然后自己跑到那荒地之中没,难道是声东击西?偷龙转凤?调虎离山?
书萱支支吾吾道:“我说笑的,我约你来,自然是为了让你品尝一下这里的好茶,你那府里的茶都是什么货色,真是一点都比不上这里的茶叶。你看你,没喝过这么好的茶吧,都把一整壶给喝光了。”
“那是因为我在此等了你两三个时辰。”成影咬牙切齿。
“哦,是啊,你看,我也是想补偿的,只是你没给我机会,这时候倒和我计较起来了,你还真是奇怪。”书萱不满道。
“你!”成影狠狠拍了了一下桌子,“从前没发现你如此伶牙俐齿,倒是我小看你了。”
书萱吓了一跳,眼角却有一丝白色衣角略过,心里顿时镇定不少,道:“茶叶品过了,走吧。”
成影憋了气,却也无奈,唤了一声:“小元子,黄良娣以下犯上,今日回去将她吊在树上一个晚上,谁都不许喂水喂饭。”
“是。主子,走吧。”
书萱看了看出现衣角的方向,点了点头,那成寒却是抢在了前面,将茶壶里的茶全数倒在地上,道:“你的品味果然跟从前一样糟糕。”说完,便消失在视线当中。
书萱入黄颜之忆,身上的灵气被隐去,书香气也荡然无存,偏偏这畏寒的身子却没有改变,这晚上吊在那边,却是一种折磨。现在若告诉自己这太子失踪与黄颜有关,书萱是绝对相信的,这相处起来,分明是两仇人。
入夜,下人按成影吩咐将书萱倒吊在树上,长夜漫漫,书萱有点想念正初送给自己的羽毛了。
“你这条蛇该长记性了吧,那成影是个不好惹的主,你以后别惹他。”
书萱被倒吊着,转个头都累,索性也不看,听着声音便知道来人便是灵起。
“我怎知他是如此,话本上的成影可是个善良的主,原来都是框人的。”
灵起施法将绳子放下,将不知从哪里顺来的棉被给书萱盖着,只露出脚踝,伸出手给书萱揉脚。
“绑疼了吧。”
书萱收了收脚,却又被灵起拉出去,她只好放弃挣扎,说到:“我只是想快点让太子失踪,这样说不定我们就可以出暗阵了。”
“这事让我来查,你保护好自己就好了。那成影与黄颜是两族之婚,你若不惹事,他对你也没法子。”
“他二人看起来是有仇的啊,这太子失踪,很可能与那黄颜有关。”
“是有关,但是这不是黄颜的本意,黄颜性子冷漠,对成影更是漠不关心,也没有心思去害成影,你在这里只要不惹事,事情自然会找上成寒。要是你总是像今天这样耍无赖,可能还会适得其反。”
“你怎么知道得这么多?”书萱真是越来越佩服灵起的掌握消息的能力了。
“我与那睿神医是旧识,他与那黄颜是挚友,很了解她的事。与我下棋时说起过。”
书萱恍然大悟,随即想起了什么,又生气到:“你刚说我无赖?”
“我没说过。”
“你说了!你说我是条无赖、卑鄙、无耻、下作的蛇!”
“我只说你无赖,哪有说什么卑鄙、无耻、下作了?”
“你看你,承认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