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何人?!”
北冥边境,守城将领望着不远处疾行而来的寒沧。
寒沧落地,化作人形。手中昭字令飞向那人。
那人接过,看了一眼,慌忙行礼。不为别的,是因这白玉帝令乃是一国君主象征,上刻凌,昭,婆罗,陆四大帝姓。
此令世代相传,绝无人敢造假,只因这白玉不是别的,而是千年前神兽战场遗留的灵力所化,六界之内,唯此四块。
四国之内,见帝令者,如见本尊,不得无礼。俗约而成,但众人却不约而同地遵守,唯恐因此引来什么不必要的麻烦。
“我去见你们陛下。”寒沧言简意赅。守城将领听了,也不知如何是好。毕竟寒沧身份特殊,又手持昭字令。若是出了什么事上头怪罪下来,他可是不好办呐。
寒沧皱了皱眉,“怎么?不信,你觉得我若是硬闯你又能奈我何?我在边境停下不过是给你们面子,若是我不想,以你的修为又怎能发现我?”
寒沧对此人鄙夷不屑,贪生怕死之辈,实在浪费口舌。
守城将领脸青一阵白一阵,却无法出言反驳,毕竟他只是刚刚触到破玄境的门槛而已,且还是借助了好不容易求来的天材地宝。对于寒沧来说,杀他不过一招之事。
不得已,他下令放行。
寒沧走后,他悄悄离了岗,来到城下老树边,眼见四下无人,便将手中密函藏入暗格,随后若无其事地回了城楼之上。
寒沧有了前车之鉴,化为本体,再不在境内停留半步,直追北冥皇宫。
“唳!”天边飞来一抹炫目的冰蓝色。
“那是……什么?!”
寒沧再不多言,直接在北冥皇宫外降落,手持昭字令,“带我去见你们陛下。”
“这么说,昭寒女君的意思是要我北冥出手相助?”北冥帝高坐大殿之上,面色淡淡,手中拿着那封信。
“并非只是相助,东瑾势大,北冥作为邻国,怕也是落不到好处。恕我直言,北冥当今的局势,若是让东瑾壮大,必当处于下风,我这番话,是对是错,你我心知肚明。”寒沧坐在下首,一袭冰蓝色长裙,眉目含霜,不动而拒人于千里之外。
北冥帝眉毛一挑,没有接话。寒沧所言不虚,落羽教内部勾心斗角,关键时刻能为他北冥提供的帮助并不多,若是东瑾此番与南圣之战获利,北冥将陷入东瑾的威胁之中的局面。
他陆家高居帝位已有数百年,怎能让北冥败在他的手中?更何况,他膝下七个儿女,若是他倒了,他们怎么办?
所以,怎么做,早就有答案了不是吗?
半晌,他道:“那便如大人所言,只是,南圣是否也该拿出些诚意来?”说罢,一脸精明地看着寒沧。
寒沧依旧一身冷气,“那是自然,不知北冥陛下对嗜血幻岩可感兴趣?”
北冥帝眼前一亮,当即爽快地答应下来。
两人签订契约,两国结为同盟。
另一边,南圣沧城,昭寒女君遇刺的消息一经传出,掀起轩然大波。
“昭寒女君居然在自己宫里遇刺,这贼人也是胆大。”
“可不是,听说是极厉害的高手,连寒沧大人在场,女君也受了伤。”
“你们说,就在盛会这个节骨眼上,谁那么不怕死,来沧城刺杀南圣女帝,这时候的沧城人多眼杂,就不怕惹恼了众势力,群起而攻之?”
“那谁知道?神仙打架,别殃及我们老百姓就行。”
“话可不是这么说的,这南圣要是出了什么事,我们这些人哪能落得好,还不是一样遭灾。”
此刻,无月教驿馆内。
“少主,昭寒女君遇刺一事,您怎么看?”
“依我看,这并不仅仅是普通的刺杀那么简单。现今沧城各大势力齐聚,不会有谁那么蠢在这个时候派出人前去刺杀。”
“您是说,这件事或许与那人有关?”
“尚还不能下定论,毕竟,她已经消失一百多年了。”
一时间,谁都没有说话。
也是,她已经离开一百多年了,他们根本不知道她去了哪里。要是那么容易找到她,他们何必如此苦苦追寻。
“你们下去吧,让我静静。”良久,嵇夜挥手让众人离去。“是。”
师父,你在哪里?
他兀的苦笑出声。当初师父一声不吭就离开,音信全无,众人全然不知究竟发生了什么。
唯愿你安好。
左相府。
“大人,暗线来报,陛下遇刺,其事属实。”黑衣男子作揖,话语间不乏激动。
柳无风端着茶杯的手微微一顿,随即笑道:“好!加快调配人手,盛会之后,立即动手!”
“是!”黑衣男子领命而去。
柳无风终于忍不住大笑出声。
他终于等到这一天了。眼看无上权力即将到手,他终于可以向那些老不死的证明他柳无风就算不是修炼的好材料,凭着他过人的心计,一样可以活的比他们好!
“相爷,何事如此欢愉?你可是好忙啊。”他的妾室张氏娇笑着走进来。
“本相大业将成,倒是冷落了你,说吧,想要我怎么补偿你?”
“妾身不敢,只求相爷多陪陪妾身。”
“好,就依你。”
柳绯烟在外头,死死咬着下唇。父亲从来没有这般和颜悦色地对待母亲。
半晌,她终是离去。
“娘亲。”
柳夫人常年缠绵病榻,身体极差。又因柳无风对她不闻不问,她这个相府主母,过得还不如妾室。若不是靠着女儿柳绯烟天赋过人,怕也是早就撑不下去了。
“烟儿,你来了,咳咳咳咳……”柳夫人挣扎着想要坐起来,奈何浑身无力,动弹不得。
“娘亲!你没事就别动了,好好养病。你看你,又在绣这些没什么用的东西。”柳绯烟连忙过去扶她起来,看见床边未绣完的戏水鸳鸯,不禁埋怨道。
“娘亲哪有那么娇弱,不过是绣绣花,能有什么呢?倒是苦了我的烟儿,整日整日的修炼,都瘦了不少。”柳夫人笑道。
“娘亲,烟儿过得很好,一点都不苦。相信烟儿,我一定会治好你的。到时候,我带你去看看沧城之外的东西,好不好?”
“好好好,烟儿有这份心,娘亲很高兴。”柳夫人始终笑着,握着自家女儿的手。
“哟,姐姐你怎么还在床上躺着呢?相爷刚赏了妹妹我一匹上好的缎子,这不,就拿来你看看。”张氏充满了得意的声音从门外飘来。
“我倒是不知道你有这份心!”话不多说,柳绯烟眉头一紧,手中长鞭飞扬,正正打在张氏脸上。
“大小姐……啊!我的脸!我的脸!”张氏惊恐地抚上淌血的脸,尖叫起来。
柳绯烟让柳夫人闭上眼,说是先休息着,随后冷笑着朝张氏走去。
她命婢女拖着张氏出了里屋,来到院子。
“谁给你的狗胆来我娘亲院子里耀武扬威?知道我是大小姐,我娘亲是当家主母,就你一个妾室还敢来?你不过是我爹从外面捡回来的,靠着一点姿色,连个孩子都没有,没有娘家可以依靠,你真当我爹对你的宠爱能抵过我?我要是想杀了你,你信不信,绝对没人救你!”
柳绯烟一面说着,一面令张氏的婢女掌着张氏耳光。
“我错了!大小姐我知道错了!求大小姐和夫人饶命!”张氏拼命地求饶,红肿的脸上还淌着血,面目可憎。
“停,把她给我丢回她院子里,她要是敢不安分,尽管来告诉我。”柳绯烟顺手丢了个荷包给那婢女。
“是,多,多谢大小姐。”婢女哆哆嗦嗦地应着,拖着自家半死不活的主子离开了这里。
“娘亲,这回她们该安分好几天了。是烟儿不够好,不能给娘亲一个好的生活。”柳绯烟的声音微有愧疚。
若是她在努力一点,爹说不定就会对她更好一些,娘亲也就不用受那张氏的气。说到底,还是她不够好。
“烟儿,这不怪你。是娘亲没用,不能给你更好的东西,还要拖累你。你爹本就不满指腹为婚,他对我无情,可至少他还在乎你。我这一生,就盼着你好,其他的,什么都不奢望了。”柳夫人苦涩地笑了,流下两行泪。
“娘亲!”柳绯烟也红了眼框。母女两人相拥而泣。
柳绯烟发誓,绝不能再让娘亲受罪!无论如何,她一定要让所有伤害过她们的人付出代价!
南圣皇宫。
“主人,你现在感觉怎么样?”焱芜看着刚刚调息完毕的昭卿,关切地问道。
“好多了,多亏凤凰朱果了,不然哪能好的这么快。”昭卿笑道。
“嘁,明明是我照顾的好,关凤凰朱果什么事?”焱芜撇撇嘴,显然不高兴。
“你怎么还在记恨君亦天啊?那么小气干嘛?”昭卿无奈。
“哼,我就是讨厌他!”
“好吧。”昭卿也是没什么好说的了,焱芜这家伙也不知道是怎么了,始终对君亦天抱以十二分的敌意。
焱芜垂下眼,不知在想什么。
明日盛会休止期就要结束了,又将迎来一场场激烈的竞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