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个断子绝孙的腌臜玩意儿!”
“我**你老母!!”
“你个**东西,不得好死!”
叶知县一直骂着挣扎着躺在床上,几个人押着他的手脚,一个夹着湿布泡在热水里,剩下一个只把那用热水泡得滚烫的湿布往他头上扑。
叶知县从小就是被娇养大的,哪受过这等待遇,没一会儿,额头已一片通红。他疼得呲牙咧嘴,将师爷全家骂了个遍。
一旁的师爷使了个眼色,进来一人则悄悄地,趁着叶知县骂人的空档,将个丸子给他塞到嘴里。
叶知县下意识就要吐,但周围围着好几个人,数只手伸下来,差点给他憋断气。
等他把药丸吞到肚子里,众下人才得令散去。
叶知县一下失了钳制,仿若垂死病中惊坐起,面色惨白道,“你们给我吃了什么东西?!”
“能让你早点回京的好东西。”师爷已经不屑于跟他解释了,草草敷衍,“你不是感风寒了么,得病就要有个得病的样子。”
“我没病请什么大夫?!”叶知县看着快要黑了的天色,绝望地尖叫,“不是说晚上就能回去了吗?我要回京!!!”
话刚落音,外头就有了人声。
师爷一听就知道人来了,带着严厉警告的意味看他一眼,“想回京就给我老老实实躺着。”
叶知县尽管不甘,但也知道眼下跟他对着来没好处,师爷至少不会卖了他。
门一开,叶知县就老实地倒下。
进来的是阮夫人和一个衙役。
“有劳夫人了。”师爷难得露了个笑脸。
眼前这人身高有八尺虽然还套着个黑布斗篷,但阮夫人总觉得他浑身上下娘里娘气的。
她点了个头,走到床边。
上面躺着个二十岁左右的年轻男子,面色俊俏得像话本里勾搭姑娘的小白脸。
不过阮夫人是没有什么感觉,她只是有些吃惊,新上任的叶知县年纪竟然如此小。毕竟,从秀才开始要一路考至金殿及第官位,平常人都要耗费数十年才可能得一个小品级的乌纱帽。像他这般年轻的,不是出身寒门的神童便是生于高门望族的世家子弟。
她取出一方手帕,盖在这男子的手腕上,开始诊脉。
师爷观察着她的神色。
后者并没有什么变化,只道,“风寒?”
这人除了额头发红面色并无不妥,她摸了摸似是有些发热,不过看起来还算正常。
“脉象浮紧倒像是风寒之症……”她自言自语着转头。
然而师爷不知什么时候走掉了,房间除了她和那男子再无一人。她在昏暗的房间,盯着躺着闭目的男子,莫名有些尴尬。
此时师爷被前去打探的人叫了出来。他不放心地拉着那人离远了房间。
“如何?”
那人嘿嘿一笑,“大人英明。奴才上上下下都查了个遍,其他没人,只有一间房门是锁的,里头有两个人。”
“你确定?”师爷问道。
“是两个姑娘的声音,想必是那阮夫人的女儿和那沈成的女儿。”那人打着包票,又补了句,“听着二人像是在吵架。”
师爷思虑着。
确实错不了,据说这沈家女儿交好的只有一个阮家丫头。谢大太太若是没插手,她一介孤女也只有这个去处了。
阮夫人可能知道了什么,先把她关了起来。
本来她就不对劲,大白天的谁没事会把自己女儿锁在房间里,还紧张兮兮的?又不是智力低下的傻儿。
过了许久。
“那就快动手,”师爷开口道,“利索点。”
“大人,”那人又问,“如何动手?”
师爷指了指天色,“你说呢?”
这人才恍然发觉天黑了,夜里掌灯的油蜡最是容易打翻了。
而房里已有下人点上了灯。
屋里一片亮堂,但阮夫人心下却十分不安,她想离开,可这男子的脉象实在奇怪。
她从医十几年,从没见过如此异常地脉象。明明尺脉沉取有一定力量,像是康健之人,可额间发红,脉率又快而不齐……
她又换了只手,再细细诊时终于发现了一丝端倪。
“虽说脉象浮紧似是风寒……对了,脉率快而不齐,倒更像是中毒……”阮夫人暗自嘀咕着。
不想下一刻就被人抓住了手腕。
床上的男子忽然腾地坐起来,惊异地瞪着她,“你说什么?!”
阮夫人被他吓了一跳。
“我中毒了?!”他一脸不可置信地重复。
“像是。”阮夫人补充了两个字。
“格老子滴,”男子气得面色扭曲,“这狗东西真敢给我下狠手!”
阮夫人登时脸色就变了。
“你快给我看看,有没有什么法子解……”男子正不悦地命令,却见面前这女医一下子转身就跑了出去。
他瞪大了眼,“喂!你不是来给我看病的吗?!”
她不是大夫吗?
为什么一见他中毒就跑掉了?!
说好的医者仁心呢???
“什么破大夫?!”他气急败坏地捶着床板。
“来人!”
然而没有人理他。
隔了一会儿,他再一次的声音已尖利到嘶哑,“李全宗!”
“给老子滚过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