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小姐在练舞室,又大发雷霆,还迁怒到碧痕,把碧痕的手臂都掐出血来了。”玉秀低声禀报:“后来,是阮嬷嬷来了,这才平息了大小姐的怒火。”
薛玉阮淡淡地嗯了一声,眼中闪过一丝冷意。
阮嬷嬷是薛玉燕最忠心的走狗,忙里忙外出谋划策,可谓是忠心耿耿。
“……后来,让碧痕去碧珠那里取了点药膏涂抹,威胁带哄骗便给打发了。”玉秀将打探来的消息一一禀告。
薛玉阮一脸专注的修剪着刚从树枝上采摘回来的花枝,声音颇为冷淡:“不过是个贱皮贱肉的丫鬟,吃点苦头算什么。可别坏了她那端庄高贵的形象!”,好似又想到了什么,薛玉阮顿了顿,神色不由晦暗了几分,“现如今姜楠儿可是跌入了谷底,真是可惜了那一手的好牌,眼下大姐倒可谓风光无限,稳居京都贵女名媛之首。”
“近些日子大小姐都整日呆在练舞室苦练编排舞蹈,听说就连明儿大公主府的花宴也以身子不适回拒了。”,玉秀低声道。
“她倒是眼高的很,现在连大公主府的花宴也不看在眼里了。”,薛玉阮不由嗤笑一声,“她可别忘了,大公主再不济,那也是南玄国有史以来第一个披过战袍上过战场的公主。”
“那二小姐,明儿的花宴........”
“我可没有大姐那京都第一美女封号,还是亦步亦趋吧。”,薛玉阮玉手纤纤执起刚修剪好的花枝,轻轻插入窗前的青瓷花瓶里,静望着案前的瓶中花,喃喃自语,“”祖父说,插花于做人一样,求的是天地之间,广阔寂寥,唯留花与你,一期一会。”
“你去找一瓶上好的药膏,明日找个机会给碧痕送去。记着,不要让人瞧见了。”
“再取三百两银子,该打点的还是少不了。”,薛玉阮一边摆弄着自己的作品,一边淡然吩咐着。
“对了,小姐,有件事奴婢不知道该不该说。”
“何事?”
“听说今早羽麟君和蒋二少打赌,羽麟君接受赌约就骑着进贡的西域烈马上街了,后来,骏马发狂,还好有一位姑娘出手救下了羽麟君。”,玉秀随口便说出听来的消息。
见到小姐好似不感兴趣,玉秀便敛容欲要俯身退下。
“可知谁家的姑娘?”,薛玉阮缓缓转过身,不疾不徐问道。
“是顾家的大小姐,听说,听说……”
薛玉阮看着欲言又止的玉秀不悦的皱了皱柳眉。
“听说,是九天玄女下凡尘!”,玉秀顿时反应过来连忙补充道。
薛玉阮微微一愣,随意地嗯了一声,便一言不发了。
好一会,才似笑非笑抿了抿唇,眼中闪着异样的光芒,“那明个儿咱们就好好瞧上一瞧!”
玉秀略略一怔,看了薛玉阮一眼,便悻悻地退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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斗转星移,又一日阳光明媚。
大公主府邸是先皇在世赐下的,离皇宫很近,只隔了一条街。步行至宫门处,还不用半炷香的时间。
相邻着便是太子慕言的太子府,二皇子慕尘的宸王府。巷子里还住着国子监祭酒卢大人,吏部侍郎耿大人。大理寺卿狄大人的住宅,还有太傅洛大人的住处,也都在附近。
能住在这里的,都是南玄国最尊贵的官宦世家。
街道宽敞开阔,可以容纳十多辆马车并行。路上打扫的干干净净一尘不染,路口没有来往叫嚷的小贩,行人也是极少,安静中无时无刻不张扬着肃穆的气息。
一辆标有御亲侯府标志的马车转了个弯,进了巷子,镶金嵌宝的窗牖被一帘淡蓝色的绉纱遮挡,使车外之人无法一探。
一大早,巷子里已经整整齐齐的排列着好几辆马车,井然有序地慢慢蠕动前行。
高大神气的骏马拉着宽敞华丽的车厢,车厢里铺着柔软舒适的毛毯,里面摆放的桌椅炉具茶具样样精巧雅致。
车里燃着香炉,一个丫鬟烹茶,动作轻柔而细致,另一个丫鬟正一脸享受的吃着水果点心。
嗅着淡淡的莲香,慵懒地靠在软绵绵的软枕上,顾妖妖忍不住有些犯困,随着马车轻轻摇摆,不一会便响起了均匀的呼吸声。
“小姐,到了。”忽得耳边响起诺儿欢快的声音。
顾妖妖懵然从睡梦中醒来,白玉纤指轻揉着眼睛,双眸好似蒙罩着湿漉漉的水汽。
“到了?”
刚刚睡醒的嗓音软糯香甜,像是黏黏稠稠的蜜糖一般,让人心中为之一软。
“嗯,小姐,我们到了大公主府门了。”,柔儿轻声说道。
“小姐,你刚刚可是做了什么美梦,睡梦中你的嘴角都要凝出一朵花来了。”,一旁的诺儿好奇的使劲看着顾妖妖。
“我,我........”,忽得脑海里渐渐地浮现出睡梦中谢大世子那魅惑无双的绝色容颜,那无双的容颜上,还泛着自己最为熟悉的妖魅笑靥,不由地心为之一柔,嘴角亦是缓缓地凝起一朵绝美的笑靥。
“就是这样,小姐你笑的好甜美!”,诺儿一脸八卦。
“想知道?”,顾妖妖水亮的桃花眸飞快闪过一抹异样,小脸却依旧眉眼弯弯打趣道。
“嗯,小姐…………”
“那,诺儿今日可要表现乖乖的哦。”,顾妖妖对着诺儿狡黠一笑。
还未等诺儿反应过来,顾妖妖便在柔儿的搀扶下款款地下了马车,举止优雅如仙。
一身绛红色的云霞裙,肤若凝脂,乌发如墨,光洁细腻的脸庞白里透红,眼眸清亮,红唇嫣然。
轻云髻上仅斜插着一支金色蝴蝶簪,薄如蝉翼的翅膀上明晃晃的镶嵌着数百颗精巧的红宝石,光华四射,在阳光下熠熠生辉,映衬着本就明媚动人的脸庞越发得艳色夺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