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彦轻轻的“嗯”了一声。
“谢谢你……这么久以来，真的谢谢你。”舒桐抬起头对上他的视线，笑容真诚。
周彦愣了愣，“嗯，不客气。”他也笑起来。
终于说出了一直憋在心底的话，舒桐只感觉一阵畅快，半开玩笑道：“我很开心当时做出跟你在一起的决定，即使我们现在要说再见了，我也不后悔。你真的是一个很完美的男朋友人选啊。”
“嗯，我早就说过的。”周彦的语气里也带着笑意。
“谢谢你，周彦。”舒桐抬起头，秋天晴朗的天空一碧如洗，像是纯粹的镜子，仿佛能够印出人心，“还有，对不起。对不起，我没能喜欢上你，却对你提了喜欢我的要求，我自己都做不到，却非要你做到。对不起……”
“没关系。”周彦轻轻碰了碰舒桐的脑袋，就像很久一样揉她的头发一样温柔。“没关系，如果忘不掉他，那就一直藏在心里吧——藏在心里，然后努力前进。”
“嗯！”舒桐重重地点头。
藏在心里，然后努力前进。时间会把所有尘封在心底的东西锁进一个大箱子，让它在阴影中落灰，渐渐的，她便能从里面走出来了。
把一切都坦白说开了之后，两人心里都觉得轻松了许多。一起回了教室，在进门之前，舒桐轻轻说了一句：“再见。”
周彦侧头看了她一眼，淡淡笑道：“再见。”说完便率先进了教室。
舒桐微笑目送他前去，在门口等了一会儿，才迈步进入教室。
再见，再见。
从这天以后，他们便不再有瓜葛了。也许还算朋友，但舒桐是不会主动找周彦说话的，想来周彦也不会。两人大概只能维持表面上的同学关系，将来高考结束，怕是一辈子都不会再联系了吧。
她与周彦的一段关系，勉强持续了四五个月的时间，终于迎来了终结。向那个少年道过谢也道过歉，舒桐总算没有留下什么遗憾。
周彦呢，舒桐相信，那天当她说出“你喜欢我好不好”的时候，他便开始认真的考虑这份感情了。可是他真的喜欢上舒桐了吗？
高考后的一次和陈曦闲聊，舒桐才隐约明白，其实周彦的喜欢，像是为了之前所承诺的那一句“好”而逼着自己表现出喜欢的样子，是自我催眠似的喜欢。所以那时候，当周彦察觉到舒桐和席暮之间的不对劲，才会觉得生气和无法忍受。
陈曦所形容的周彦，是和舒桐看到的完全不同的一个人呢……舒桐以为，人类只有在互相的人面前，才能够表现出自己最真实的样子。也许陈曦所见到的，才是真正的周彦，舒桐看到的，不过是周彦想要让舒桐看到的样子罢了。
“……那么说，正因为他察觉了我喜欢什么，才刻意的表现出我喜欢的样子？”舒桐支着脑袋问陈曦。
“与其说是刻意，不如说是下意识。”陈曦笑着摇摇头，眸光变得幽深，像是在回忆什么久远的过往。“他啊，其实挺没有安全感的。”
“……你真的放弃他了啊？”舒桐问陈曦。
“对啊，”她漫不经心的笑笑，“我们两个在一起，不过是互相伤害罢了。既然都痛，不如分开。”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