的确,卓星尘并没有这样的能耐,但熊武卫骑士有。
就在斗场里的人们追逐着墨雁翎前往墨氏总堂的时候,熊武卫骑士与卓星尘二人进入了赌场内,原本二人只想拿回押注的宝石。经过一番简单的探查后,熊武卫骑士发现金库就隐藏在一堵石墙的后面。
经过几轮“冰封、灼烧”循环之后,金库的“机巧锁”便形同虚设,他们顺利地取回了宝石,不过随后熊武卫骑士又有了更加令人感兴趣的发现——金库之内还藏着一个暗格。而这个暗格,共有三个锁眼——也就是说,要开启这个暗格,需要三把钥匙。
就在卓星尘聚集全身剑气想要毁掉这个暗格的时候,熊武卫骑士拦住了他,只见他在空中画出一个复杂的图案,轻轻地拍在暗格上,三个锁眼相继传来“咔哒”的声响,暗格竟然自行开启了!
暗格中存放着三样物品,铁戒指只是其中一样,另外两样分别是一封信和一支玉簪。
保存得如此严实的物品,用膝盖想也能得出“这些东西对墨氏武阀极其重要”的结论,故而卓星尘取了那枚铁戒指,作为与墨氏武阀讨价还价的筹码。
不出预料的,见到铁戒指的墨道琼态度一下子软了下来,之后的讨价还价也就变得简单得多了。
经过一番交涉,墨道琼与卓星尘分别作为墨氏武阀、三霄神剑门的掌门人达成了三点协议:第一,阳原西城的斗场归三霄神剑门所有;第二,斗场内属于墨氏武阀的东西原封不动地归还;第三,在场所有人都是见证,作为见证人的酬劳,金库里的钱财要均分给他们。
“哗——”协议一经达成,墨氏总堂的门口响起一阵响亮的掌声,在这阵掌声中,佟舅爷作为见证人的代表,将拟好的协议书交给二人,由双方签字画押。
签完字、盖上掌门玉印,墨道琼迫不及待地从卓星尘手里抢回了那枚铁戒指,严严实实地捂在胸口,生怕它会自己跑掉一般。看到对方这般宝贝这枚不起眼的小物件,卓星尘不怀好意地说道——
“墨掌门,这枚铁戒指做工虽然精致,但也就几枚银币的价值,为何如此珍视?竟要特意收藏在金库的内层之中?”
墨道琼狠狠地瞥了他一眼,冷冷地回道:“关你何事!”
卓星尘笑了笑,没有继续追问,只是看墨道琼的眼神带着几丝狡黠,令对方感到一阵心慌。
“那封信……你看过了吗?”墨道琼压低了声音,生怕别人听到,但冷峻的神色分明地透露着浓厚的杀意。
“我若说‘没看过’,墨掌门会信吗?”卓星尘似笑非笑地回答。
墨道琼“哼”了一声,嘴角一撇:“不管你看没看过,只要知道有它的存在,往后的日子,就不会一帆风顺!”
“我想也是。”卓星尘说完,朝对方拱了拱手,转身便离开了墨氏总堂的地界,前往新得到的三霄神剑门分坛——即西城的斗场——在那里,有几位潜在的合作对象在等着他。
墨氏总堂门口的人也渐渐散去,他们一方面欣喜从天而降的一笔小财,另一方面也在盘算着是否要在卓星尘身上做投资,毕竟对方展现出来的实力可是连三大武阀也无可奈何,更何况还这么年轻,正是前途无可限量。
墨雁翎颤颤巍巍地走到父亲身边,像做错事的孩子一般满脸委屈:“父亲……真是便宜了这小子了!”
“啪!”一个响亮的耳光打在他的脸上,嘴角顿时流出了鲜血。
“关门!”墨道琼狠狠地瞪了儿子一眼,最后长袖一拂,转入总堂之内,厚重的大门随之缓缓地合上。
这一天注定不是平凡的一天,不久之后,当斗场里的这些见证者们回过头来再看这件事的时候,会发现他们见证的并非是一个天才武者的崛起,还是一个即将响彻镜花王国的门派的崛起,更是一段传奇的开端。
第二天一早,卓星尘与熊武卫骑士便离开了阳原城,踏上了前往国都的道路。他们从墨氏武阀手上得来的斗场,被委托给了侯氏武阀、令狐武阀和佟舅爷共同管理,只不过没有了血腥的地下黑斗,取而代之的是正在酝酿中的“武斗会”。
“将总堂设在阳原城是个不错的选择,你为什么不这么做呢?”在阳原城西的一条羊肠小道上,熊武卫骑士问卓星尘。
卓星尘点了点头,面色有些凝重:“我要在旧址上重建三霄神剑门——从哪里跌倒、就要从哪里爬起来——这是父亲一直教导我的!”
“旧址是在什么地方?”熊武卫骑士好奇地问道。
卓星尘遥指着前方:“鸣川府以西就是镜泽府,旧址就在镜泽府西南临近华桐府的地方——总堂门前有一片茂密的竹林,后山里立着一尊三霄祖师的雕像。三年前我曾去过一次,竹林还在,但旧址已经成了一片废墟,祖师的雕像更是找都找不到了……”
说到这里,卓星尘的双眼变得黯淡起来。
“没关系,很快你就能达成心愿了!”熊武卫骑士感受到了对方的情绪波动,出言安慰道。
二人随即加快了脚步,半天之后,他们已经赶到了镜泽府的边界,速度之快完全不落骏马的脚力。
卓星尘遥望着镜泽府的界碑,感慨着这几日里自己突飞猛进的变化,心中正为即将达成心愿而暗暗兴奋之际,忽然被熊武卫一把拎起扔了出去,他落地后踉踉跄跄地跌走了几步,差一点摔在地上。
“叮!”只听一声脆响,一道凌厉的劲气打在熊武卫骑士的肩头,顷刻间将肩甲打飞。接着又是一连串劲气飞射,骑只见士上身的铠甲被逐一打落,露出了一袭朴素的衬衣。
骑士依旧矗立在原地,飞射来的劲气撞击在皮肤上,激荡起黯淡的金光,仿佛有一层看不见的甲胄正在保护着他。
“什么人?”卓星尘正四处寻找袭击之人时,忽见一道蓝色的劲气打在骑士的面门上,将覆盖其上的龟甲面具打飞。
卓星尘在好奇心的驱使下看向骑士的面容,不过令他失望的是面具虽然飞走了,但骑士的脸上仍然罩着一块半透明的冰雕面具,还是无法看到他的真实容貌。
“好一只‘缩头乌龟’,这个龟壳面具倒是与阁下很配!”卓星尘耳边忽然响起一个声音,他循声看去,只见一个纤瘦的身影正弯腰去捡拾龟甲面具,与他们距离不过十来米的距离。
“阁下好身手,竟能够这般无声无息地接近我们,只怕是墨氏武阀花了大价钱雇来取我们性命的吧?”骑士侧过身来转向了来人,拳头表面闪烁着凌厉的劲气。
只见那人一袭黑衣黑裤,左手提着一柄弯弯曲曲的长刀,右手拾起龟甲面具罩在脸上,不一会儿将面具扔在了一旁,露出了真容——此人四十岁上下,形容枯槁,眉头纹着一条九头蛇,正是危不厄。
危不厄摇了摇头:“阁下说错了两点:第一,我虽是墨氏找的,但没收他们一分钱;第二,我来取的是卓掌门的性命,阁下的性命我是不要。”
“果然是墨氏派来的杀手!”卓星尘双掌合十,已经做好了迎战的准备,“想要取我的性命,就看你有没有这个本事了!”
“星尘退下,你不是他的对手!”骑士忽然叫住了他,“这是个超一流的杀手!”
“多谢赞美!”危不厄礼貌地朝骑士鞠了一躬,手上握着弯曲的长刀,刀锋指着卓星尘道,“但我的目标不是阁下!”
话音刚落,他的身形便从原地消失了,只见寒光一闪,他已站在了卓星尘的身后。然而他并没有一击成功的感觉,因为从长刀上传来的手感,并不是割开目标喉咙的感觉。
危不厄疑惑地转过身来,令他惊奇的是在那个位置上站着的不是卓星尘,而是戴着冰雕面具的骑士!卓星尘则站在十米开外刚才骑士所在的位置。
“咦?你们竟懂得交换位置的秘法?”危不厄的脸上闪过一丝兴奋的光彩,“还有阁下的身躯竟然如此坚固,连我的‘九曲刀’也斩不破!”
危不厄手里的“九曲刀”是他自己亲手打造的,刀长与飞廉门制式长刀相同,只是刀身有九个曲折,看上去极其别扭,也只有他才用得惯。
“异兽九婴的宿主?”骑士疑惑了一声,语气中带有一丝同情,“看上去阁下饱受九婴之灵的折磨,明明有着一颗坚强的武道之心,却被它逼迫着成为了杀人不眨眼的魔头!真是可惜!”
听到这话,危不厄心中“咯噔”一沉,一种久违的感觉涌上心头,却很快被强烈的杀意所取代。
“你既然知道异兽九婴,就该知道我是不可能被打败的!”危不厄的脸上浮现出暴虐和躁怒之色,与此同时身上的杀气也加重了数倍。
骑士摩拳擦掌了一番,说道:“正好,我也想知道自己能不能战胜‘不可能打败’的对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