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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94章 第202话 化魔

“第三阶段的试炼‘化魔’,是将隐藏在试练者内心深处的阴暗面放大到占据其全部心灵的境地。将此子的心灵魔化,耗费了这个世界不少的力量,从这一方面来说,他已经接近于‘至净’的境界。”幽灵青年自言自语道,“不过越是心灵纯净之人,化魔之后便越是沉溺其中无法自拔!”

星流持续地破坏者水月王都,直到将整座城市化为一片废墟,但他依然意犹未尽。不过令人惊奇的是,他只能在王都的范围内徘徊逡巡,而且被他破坏的建筑、山石、草木、人兽,每隔一段时间便会自行恢复。

不过星流的破坏欲极强,破坏的能力也非常强,直到他将整个王都毁灭殆尽,最先被他毁灭的宁悠公主、月照公爵等人才姗姗来迟。

“要再来一遍么?”星流瞳孔中散发着兴奋的光彩,他们的人形才刚刚恢复成型,半空之中便降下了巨大的冰柱,“轰隆隆”地砸将下来,将他们砸成了肉酱。

“哈哈哈……有意思有意思!”星流像个顽皮的孩子一般鼓着掌,大手一挥,整个王都的上空刹那间布满了粗大的冰柱,只要一有东西恢复,上方的冰柱便呼啸着降落下来,将其砸为粉末。

当王都第二次毁灭殆尽之时,王都的原址已经变成了一座冰山,而星流则立于冰山的顶点,手舞足蹈地观察着自己的“杰作”。

“接下来是火焰!”当第二次恢复开始的时候,金色的火焰便在地面上燃烧起来,火焰自动寻找着恢复的人和物,一旦沾身便再难摆脱,熊熊烈火便将其吞噬得一干二净!

冰山之后,王都又化作了一片金色额火海,火光将夜空照得透亮,连红色的半月也被染上了一片金黄。

……

这样的毁灭持续了七次之多,星流逐渐有些不耐烦了,他在王都四周徘徊寻觅,可就是找不出离开的方法。震怒之下,他一拳一拳地轰击着王都的上空,在看不见的空间中,一道道力量的涟漪扩散开来,令整个禁魂石中的天地都产生了震颤。

幽灵青年艰难地维系着禁魂石中力量的平衡,但他知道,如果对方无法夺回自己的意识,这方天地被摧毁事小,现实中的星流堕入魔道,王都的毁灭便会在现实世界中重演。

现实,星流的识海世界,由于失去了意识,他的灵魂蜷缩成一个光团,无法塑形,也无法移动。旋龟临时接管了星流的身体控制权,以防发生意外。

星流在进行试炼时拜托了旋龟从旁指点,但受禁魂石内规则所限,它的意识无法进入其中,自然也谈不上“指点”。它实际上能做的就是保护住星流的肉身,以及灵魂。

花火蛇妖双目灼灼地盯着星流的灵魂——失去了意识的灵魂,就是最为纯粹的灵魂之力。星流的灵魂已踏入“元灵”境界,对于花火蛇妖来说,如能一口吞下这团灵魂之力,对它将是绝佳的补益。

不过它纵然有这个贼心,却没这个贼胆。有旋龟的护持自然令它打消了三分念头,寒玉蛇妖、金炎乌与影蛛妖表现出来的忠诚也令它打消了两分念头,而闪耀在星流灵魂之力中的那朵黑白双色并蒂莲花,则彻底打消了它的不法之心。

“嘶……”花火蛇妖眼看着眼前的肥肉却吃不到,忽然转身过去将身躯盘了起来,脑袋耷拉在身体上,一副眼不见心不烦的神色。

这时,星流的识海世界忽然震动了一下,震动幅度之大令一众兽灵有种被偷袭的感觉。

“怎么回事?”影蛛妖和金炎乌惊道。

“外界一切正常。”旋龟冷静地回应道,“应该是星流的意识正在经受前所未有的严峻考验,他的灵魂感应到了危机而产生的悸动!”

花火蛇妖这时猛地直立其身躯,火红是信子吞吐着,用近乎哀嚎的语调说道:“完了完了,如果那小子经受不住考验,我们岂非要随着他一起死!”

一般情况下,宿主的死亡并不会累及附身的兽灵,甚至兽灵还能从宿主的死亡中得到一些好处,比如灵魂之力。但这种情况的前提是兽灵的灵魂境界至少高于宿主一个等级,这样它们才不会被宿主的灵魂所牵绊。

但眼下星流的灵魂境界已至“元灵”巅峰,而一众兽灵的境界在“实灵”境界,双方差距并不明显,因此一旦宿主死亡,运气好它们可以分食掉宿主的灵魂之力,运气不好便会被其所牵绊,一起魂飞魄散。

星流的灵魂有着“梵雷净心咒”的护持,想要分食便如天方夜谭,而他一旦死亡,等待着兽灵们的结局就是追随其而去。这是花火蛇妖不愿意看到的,它好不容易才离开了万妖窟那个沉闷的地方,哪里愿意在这里弄得个魂飞魄散的下场!

“冷静!”旋龟厉声呵斥道,“星流没有我们想象的那么弱!而且他的老师留给他的试炼,不可能会要了他的性命!”

旋龟已经笃定“黑剑贤者”就是当初在断矛崖秘洞中唤醒自己的那个人,此人实力深不可测,又有着仁者之心,不可能创造出要人命的试炼出来害人。因此他判断,星流最不济也就是试炼失败,怎么可能因此丢了性命!

不过花火蛇妖的隐忧也不是没有道理的,当年异兽中的佼佼者不乏有丧命于禁魂石试炼的,也有异兽在经受了试炼之后意识受创的,再倒霉者修为不升反降……

“希望你能挺过这关!”旋龟默默地祈祷着,寒玉蛇妖、金炎乌和影蛛妖也同样默然祈祷着。

禁魂石小天地中,星流依旧持续着破坏,而他的本心则已经千疮百孔,被自责和愧疚占据,难以有所恢复。

“是啊,如果不是我要逞强、强出头,又怎么会害得宁悠公主丢了性命……怎么会害得水月国王被抓……怎么会害得水月国都沦陷……害得国家四分五裂!一切都是我的错……”星流残存的意识沉浸在自责之中难以自拔。

“是啊是啊,活着这么痛苦,还不如一死了之!”一个魅惑的声音引诱着他的意识。

“死了就能摆脱一切了吧……”星流残存的意识仿佛看到了救星。

“是啊是啊,死了就什么都不用管了……管他什么公主、国王、国家!都是过眼云烟!死了就一了百了了!”魅惑的声音说道。

“好好,快点让我死了吧!”星流残存的意识有些急不可耐。

“嘻嘻嘻……临死之前,不妨再多做些事情!他们让你感到这么痛苦,你不如也让他们感受一下绝望然后再死?”魅惑的声音因为目的即将得逞而有些得意起来。

“绝望……绝望……”星流残存的意识重复着这个词,忽然犹如一道雷霆劈下来,他的本心居然开始自行修复起来。

“怎么回事?”魅惑的声音惊诧道,它想不到临门一脚还会发生这样的变化。

“绝望本身并不可怕,可怕的是放弃希望!”星流的意识一点点地清晰起来,“谢谢你让我想起了这一点!”

“你害死了宁悠公主,害了她的父王,害了她的国家!就因为你的错误,将由千千万万的百姓死于动乱之中!难道你不该以死谢罪吗?”魅惑的声音有些不镇定。

“是的,我承认犯过错误!”星流重拾本心,表面的创口一点点地自动修复起来,“但若一辈子沉溺于自己的错误中而不可自拔,那就犯下了另一个不可饶恕的错误!过去犯下的错误我可以用今后的行动来弥补,过去犯下的罪孽我也可以用一世的时间来赎罪!而如果一死了之了,什么错都没弥补、什么罪都没赎,用这种手段去逃避责任,我来到这个世上的意义又是什么?”

魅惑的声音哑口无言,它已经发不出声音了,因为此时星流的本心已经完全恢复,本心之外,一条清澈的“河流”潺潺流淌,杜绝了外界负面情绪的干扰。

“嗯?”正在大肆破坏的星流察觉到了自身的变化,他双目绽放出强烈的光芒,势要将本心的变化强压下去。可这一切都是徒劳,星流的本心已经稳如泰山,潺潺流淌的河流也化为大江,开始自内而外收复失地。

这时,意识到可能要被驱除出星流的意识,魔化的意识竟自行脱离出来,以宁悠公主的形象再度站在了星流面前。

此刻星流恢复了意识,本心中周围的“河流”化作一条条虬龙守护着他。

“你始终是欠我的!”宁悠公主忿忿地说道,红色的双眸紧紧地盯着星流,盘算着如何再去占据他的本心。

“是的,我欠你很多。”星流平静地说道,“占据你的身躯并非我的本意,可让月照公爵杀死我却是你的本意。我利用了你的身躯复活,可能在你的预料之外,但也是你费心算计的结果。因此,你没什么可抱怨的。”

“但你害了我的父王,我的国家!”宁悠公主情绪激动地说道,双瞳中的红光剧烈绽放,可令她诧异的是,这一招对星流已经没用了。

只见盘绕在星流胸口的几条水流虬龙将这些红光挡在了本心之外,红光中蕴含的放大心灵阴暗面的能力已经难以奏效。

“我承认,没能达成预期的目标是我的计划不够完美。可每个人都有自己选择的路,我的计划再完美,也无法算尽每一个变数,国王就是其中之一。至于水月王国,你们是国家的王族,你将没有守护好王位的责任推卸给我,但你们这些身居高位者何曾体察过治下民众的疾苦?也许此刻正有不少人盼望着水月王族的失势!”星流义正辞严地辩道。

“你这是在推脱!”宁悠公主美丽的面容扭曲起来,她准备再度扑向星流,做最后一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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