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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章 第一次任务

樱落寞地坐在大理石雕像旁,出神地望着窗外寂寥的阴沉雪景,一动也不动。这场雪,对于某些人来说,已经期待了三年。

雪静静地下着,时不时刮起的风只是也只将抛物线吹斜一些而已。

机关位于太平洋中的一座小岛,岛屿周围11海里的范围内部署了军队,禁止任何船只接近。

十几架武装直升机的气旋掀起了海浪,一个个漩涡有规律地形成又消失。轰鸣的发动机一齐鸣叫,尖锐刺耳的引擎声令人无法忍受。

岛屿一角的山丘缓缓分成两部分,两边山丘没入海水中,露出了下面的机场。直升机与站台交换了信号,一架架降落在机场里,随后山丘便又浮出水面,重新在机场上合拢。

机场一侧的电梯门打开,走出来两个穿着白大褂的交接员。

“我是一号基地前来接收零号的刘益。零号准备就绪了吗?”直升机上下来一个戴着墨镜的军人。“我是研究组组长宁远。零号的系统还未调试完毕,暂时还不能使用。”领头的交接员向他致歉。

“还要多长时间?没有那么多时间给你们消磨。”“再给我半小时,还剩下一些细微的调整。”宁远回答。

“给你半个小时,别让我失望。”“一定不会耽误的。”宁远笑着回答。

“带我去看看零号的情况。”刘益对宁远说。

宁远带刘益进了电梯。

“上面让机关在偷偷研发零号,您知道零号是用来执行什么任务的吗?”宁远按下了楼层。

“这不是我们这些人应该知道的,做好自己分内的事就好了,知道的越多,下场越惨。况且,武器被制造出来,永远都只有一种用途。”

“哦,那么您是知道后果的?”

“我们这些人哪能知道那么多,都是奉命行事。”

“上面派一个少将来,想必肯定有个中缘由。您,是局中人。”宁远看了看刘益的肩章。

“博士真是慧眼如炬,不过你还是少知道的好。毕竟,太聪明了未必是一件好事。”

电梯停在他们面前,电梯门缓缓打开。“也罢,旁观者清。不多说了,走吧,前面是实验室。”

两人穿过一道长长的走廊,来到了一扇大门前。宁远在大门旁的输入器键入了指纹和瞳孔,大门打开。

门的背后是一件偌大的实验室。

实验室的一面墙上贴满了演算数据,房间被一台巨大的计算机占据了一半,剩下的一半却放满了各类工具和草稿纸,实验室的另一边摆着一具骇人的人体模型。宁远抽出一张磁卡插入计算机,计算机便缩入了一旁的墙壁,露出了后面的一扇门———耀斑原石打造的生化门。门上雕刻着各种魔法阵一样的花纹,还有许多杂乱无章的划痕。

宁远从白大褂的口袋里拿出来三张磁卡,利落地给门开了锁。铁门背后是一个杂乱的房间,而房间的四壁也像房间的门一样,充满了混乱的划痕,就像这里曾经监禁过一头野兽一样。

房间中是各式各类的电子机械,而角落里有一尊等身高的雕像,雕像旁开了一扇窗,窗口却封上了三层钢化加强玻璃。房间的中央,摆着一个柱状箱子,箱子被不透明的生化防弹玻璃包裹。

宁远在操作台边拉下一个开关,输入一串密码,玻璃便落了下去,露出了里面的培养舱。

培养舱里装着一个女孩,女孩一头银色的长发,浸泡在培养液中,身上连接着数不清的数据线。她的头发与数据线盘根错节,仿佛像是浮空的树根。

“赶紧完成吧。”刘益对他下命令。

“当初机关下派给我这个任务时,我还有一点不敢相信。”宁远冷笑道。

“你知道三年前的‘死门事件’吗?”刘益倚靠在窗边,看着培养舱。

“无需多言,大名鼎鼎的太平洋争夺战,有谁不知道呢?”宁远开始着手调整零号的系统。

“那场战争虽然表面上是争夺死门岛的领海权,但是肯定有更为重要的原因。不然关系好好的怎么会打仗?现在也不至于把关系闹的这么僵。”

“上面虽然对这件事进行了信息管制,但毕竟纸包不住火,是为了死门岛的耀斑原石。”

“不错,就是为了争夺耀斑原石,不过至于它的用途……”

“是零号。”

“博士真是明白人,把耀斑石用来制作零号的系统核,然后……”

“便是进入死门。”两人心照不宣。

宁远找来两个咖啡杯和两袋速溶咖啡,泡了两杯咖啡,将一杯递给刘益,自己慢慢喝了起来。

“的确,我们都是局中人呢。”

“……”他将咖啡杯放在一旁的操纵台上。

宁远将女孩的头发与数据线轻轻地分开,为她穿上一件白色的长裙,又把她移入了一个便携式的培养舱。他从一个保险箱里拿出来一张磁卡,递给刘益,叹了一口气,说:“这是解锁培养舱的钥匙,这下我的工作就完成了。”

刘益叫来两个人抬走了装着女孩的培养舱,又对宁远说:“下次再见时,记得要给我泡现磨的咖啡,这种速溶的……真是浪费表情。”

“那,希望我们还能再见吧。”宁远笑了笑。刘益再次穿过走廊,进了电梯。

电梯门在刘益身后缓缓关上。

“一口都没喝呢,真是……”

宁远放下手中已经空空的咖啡杯。刘益此时上了直升机,机场的出口早已打开,直升机也已经启动。

“出发。”刘益下令。直升机们整齐划一地缓缓上升,飞离机场。

“再见了,我的小公主。”宁远呢喃道。

雪依然在下,而雪花们也只是慢慢地飘着,一片片地落在海水里,又一片片地融化成水。

小岛在雪中,安宁静谧,笼罩着让人不安的白色阴影。4032年的这个冬天,就像什么也没发生一样,世界再次陷入了它的沉默。

刘益的小队正护送沉睡在培养舱中的女孩去北极圈附近的实验基地,那里不会再有四季,他们需要在那里待上几个星期。

这里与世隔绝。只有每年的七月,才会有运输物资和人员的破冰船来到这里。这个白灰色的世界最为冷漠,它以鄙夷的目光来审视这里的一切。即使这里发生什么变故,它也不屑一顾。它慢慢地以刺骨的寒冷将变故一切都冰冻,然后深埋于冰雪之下,就像什么也没有发生一样,一样的白茫茫,一样的雪苍苍。

********

一年后,22:27,南美洲一座城市:

城市中正在进行着激烈的战斗,双方的军队都已疲惫不堪,双方临时修建的掩体也被打的千疮百孔。联盟军的轰炸机正对极东军的堡垒狂轰滥炸,他们正准备组织下一次的冲锋。现在的战况并不适合长时间战斗,他们决定速战速决。

而极东军的指挥官正在指挥士兵收缩战线,准备与联盟军打消耗战,并向总部要求军事支援。极东军在开战前本就因为孤立无援而士气低落,如今快要弹尽粮绝又被联盟军包围,令战况更是雪上加霜。

极东军支部对此战也是消极态度,并未有能够获胜的念想,所以对支援请求也是直接无视,这令极东军的指挥官们感到绝望。毕竟这场战争只是极东牵制联盟的一个手段而已,谁会动真格呢?

极东的总指挥官看到一直保持静默的通信器,已经预知到了结果。他集中最后的兵力,准备最后与联盟军拼死一搏。

决战时刻到来:

“停止轰炸,准备火力压制,随后开始总攻击!”联盟军的指挥官正在掩体中指挥战斗。“这场战斗,是我们的胜利!”指挥部里正是一派胜利后的欢快景象。

“零号抵达交战区域。准备出击。倒计时……五、四、三、二、一、零。开始作战。”零号从战场上方两百米跳下直升机,她开启助推器,瞬息之间便已平稳地降落在一栋高楼上。

“任务开始。”她利落地开启防护罩,从背后的背包拿出了狙击枪,她迅速地在楼顶边架好了枪。开镜,瞄准……动作一气呵成。“目标:联盟军指挥官,开始能量装填。”

“填充完毕,校准结束。”

砰!

一束光线刺破了漆黑的夜,穿过了指挥官的头颅,指挥官应声倒地。“有狙击手!快点寻找掩体!”联盟军副官大声下令,但为时已晚。砰!下一秒,光束便刺穿了他的胸膛,令他永远地沉默了。

咻!一个微弱的声音响起。一发子弹从她3点钟方向的一个窗口射出,向她飞来。

“切。”她却并不在意,继续寻找着下一个猎物。

乓!子弹打在她的防护罩上,化成了粉末。

“怪物!”对面的狙击手低声吼道。咔……子弹上膛。

咻……乓……咔……咻……乓。

一发发子弹射向她,但是却并没有任何作用。

“真烦。”她调转枪口———砰!一具尸体倒地。

“Loser。”她再次调转枪口。

砰!砰!砰!战壕中又多了三具尸体。“撤退!撤退!”有的士兵大叫起来,原本整齐有序的联盟军队顿时变成了四处逃窜的人流。

“重新填充。”她开始更换弹匣。

战况的瞬间逆转令极东军张口结舌,极东军的指挥官松了一口气,急忙在公共频道对零号说:“阁下是否为我方极东军援军?”

“…………”

“不是吗……感谢阁下对极东军的支援,那可否留下阁下所属部队的番号?”

“填充完毕。”

砰!一具尸体倒地。“她是敌人,撤退!”有士兵叫喊。

砰!砰!砰!砰!又是四道光束。世界上每一刻都有许多人死去,她并不介意再多出几个。

极东军仓皇而逃。

“任务完成,请求回收。”她关闭防护罩,登上了前来回收她的直升机。

“第一次做任务感觉怎么样?”前来接零号的直升机的驾驶员问道。

“……”她沉默不语。

她躺进培养舱,准备再一次长期的休眠。“你这么无情的吗?就想要休眠了?你休眠一次可要好久……”驾驶员叹道。

“无所谓。”她说。

培养液开始注入培养舱。

“无所谓么……对你来说或许是吧。世界多美丽呢。”驾驶员给培养舱关上了舱盖,他侧目看了看窗外的风景———灰烬中的废墟。

4033年2月1日,她完美地完成了她的第一个任务。

同一时刻——某房间中:

“第一次的任务完成的不错,你说呢,少将?”

“这不是你最想要的吗,端木君?”

两人相视而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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