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三节你知不知道你很过分啊
季林觉得徐景旭最近很不对劲。
之前自习课上自己稍微哼两句歌，徐景旭也会跟着自己一起哼小调子，如今有时候听到一点点自己的哼哼，都会被徐景旭瞪上一眼。
欧梧为觉得徐景旭最近很不对劲。
这几天中午一起去校门口小摊位买盒饭他总是会拉着一张脸，莫名暴躁，兴许是看到沈芮芮。但是往常他见到沈芮芮也没有如此“暴躁”过啊！
哦。
欧梧为想明白了。
兴许是看到了沈芮芮……总是和一个帅气的小哥哥很亲密。
这个口是心非的家伙。嘿嘿嘿嘿。
徐景旭也觉得自己最近很不对劲。
明明知道陈巍和沈芮芮只是那种纯洁的兄妹关系，却总是一看到就莫名地不开心，但也只能装作若无其事、什么都没有看到地样子，偶尔还得打个招呼回应一下。
等会儿，我应该不会……
想什么呢，肯定不会啊。
徐景旭肯定地嘟囔着。
“班长，你还好吧……？”季林真怕徐景旭出什么事情，小心翼翼地问道。徐景旭一惊，随即摇摇头：“没，没事儿……”
“咚咚咚”敲门的声音。
“英语课代表，去趟陶老师办公室。”徐景旭不用回头也知道这是沈芮芮的声音。原本还想跟季林闲聊几句，一听到沈芮芮的声音硬是把到嘴边的话吞回肚里，刻意不抬头，低下头兀自写着作业。
季林起身，古怪地看了一眼行为很是无法理解的徐景旭，走了出去。沈芮芮还没走，在门口等着季林，季林上前打了个招呼。
沈芮芮透过窗户看了一眼正在奋笔疾书的徐景旭，突然问道：“最近徐景旭没什么事儿吧？”
“难说。”季林叹了一口气，“最近班长和女生来那什么一样，成天莫名暴躁。”
“暴躁？”沈芮芮笑起来，不知道为什么，那天在马莲山庄上吃过饭之后她突然觉得徐景旭暴躁生气的样子有时候还蛮可爱的。
季林推了推自己的眼镜，道：“我昨天还跟欧梧为吐槽来着，说徐景旭最近很不对劲，也不知道是怎么回事。不过我也真是纳了闷儿，欧梧为说这事儿可能跟你有关？”
沈芮芮一愣，想了半天突然噗嗤笑起来。
季林投过来疑惑的目光，沈芮芮连连摆手，敷衍过去。
“话说，啥事儿啊班头找课代表？”季林这才突然意识到这个问题。
沈芮芮摇了摇头：“应该是发作业？”
季林摇摇头：“不对啊，班头下课就把作业给我了啊。”
“那我也不知道了……”沈芮芮拍拍季林的肩膀，“不过你把心放到肚子里，应该不是什么坏事，今天陶男神心情不错。”
……
“你给我好好想想你最近是个什么状态！”
“这次的题目难吗？！难吗你说？！难？你还敢说难！？”
“这些题目是不是上课都讲过？？语法是不是都明确重点划过？！类似的作文题目是不是都给你们练过？！还是不会！不会！不会！”
站在门口，沈芮芮和季林对视一眼，咽了口唾沫。显然，现在在办公室里面的学生正在遭受陶班主任的唾沫星子洗礼。
“这是……这是你说的班头儿心情不错？”季林声音有点抖，扭向沈芮芮的脖子都有一些僵硬。
沈芮芮讪笑两声，心中也是为自己暗暗捏了一把汗。
……
“吱啦——”头顶上传来一阵噪音。
徐景旭就像是没听到一样，苦苦盯着眼前的这一道电磁场的物理题，左手右手一个慢动作，要把著名的左右手定则运用得是淋漓尽致。
“吱啦——”又是一阵刺耳的噪音。似乎是楼上的班级在换座位吗？
徐景旭放下笔，烦躁地抬头看一下天花板，又低头继续奋斗，拿起来的笔还不待落下。
“吱啦——”“吱啦——”桌子摩擦地面的声音愈发的频繁了。
班里的声音开始乱了起来，似是看着有声音给自己打掩护，越来越多的人开始放下笔聊起天来，更有甚者站起来扔纸条。“嘭”的一声，班级里的门被撞开，这就像在滚烫的油锅里面点了一团火，班里更嘈杂了，哄哄嗡嗡如同课件同学们开故事会一样。
一阵冷风“嗖”地刮进来，把门口同学的卷子吹得到处飞舞，如同散落漫天的雪花。季林从中穿过，白色的试卷搭配上红白的校服，加上季林挺得笔直的脊梁骨，颇有一番“浊世佳公子，翩翩美少年”的风采。
“都闭上嘴！”徐景旭浑厚的声音响起来，吓得季林一个哆嗦，刚刚的风度翩翩之姿瞬间散去，班级也瞬间安静下来，季林定睛一看，徐景旭正龙行虎步向自己走来，周身围绕着冲天煞气，冷冰冰地道，“回位子上坐好，我上去看看。”
见徐景旭马上就要走出教室门，众人又蠢蠢欲动打算聊起来，哪知道徐景旭在门口骤然停下，回头环顾教室一周：“等班头来要是看到你们这样，就不仅仅是吼两声这么简单了。”话音一落徐景旭头也不回走出教室，里面已经是噤若寒蝉，陶圣华治理班级之严格三班的同学可是真真切切的经历过的，如今更是闻之而丧胆。
沈芮芮回到班里的时候，同学们换位子正换得火热，台上郭一豪不时还大声指挥几句更是将换座位的队伍搞得更加乱七八糟。
抬头看看表——还有四分钟晚自习第二节课下课。
沈芮芮走到门口，帮忙指挥着同学们，她看向讲台上的郭一豪，黛眉微撇问道：“怎么现在就开始换座位了？”
郭一豪看一眼沈芮芮，不耐烦地道：“下课我还有事情，来不及……哎哎，孙一彤你先别动，你等后面的把桌子搬进来你再往外挪！”
沈芮芮被这句话给气笑了，刚想说点什么，却被一声粗暴的捶门声打断了。
没错，确实是捶门的声音。
“嘭！”“嘭！”“嘭！”“嘭！”
每一声就像是天上打了一次闷雷，重重地回荡在人心里。声音炸响在沈芮芮头顶正上方，给她吓了一跳，抬头望向那人，怒目圆睁，本想发发脾气，顺便尽量压一下换座同学们的声音，但一见到那人，万千怒火就像是哑了火的地雷一样，冒出一阵“白烟”，然后沉寂。
郭一豪也望向门口。
徐景旭的脸很阴沉，黑得就像雷阵雨前夕的天一样，乌云密布，偶尔还能看到几道“闪电”发出慑人的光芒。
目光在郭一豪脸上停留了一秒，随即移到沈芮芮脸上，他的话很简短：“过来。”然后也不管沈芮芮跟不跟上来，扭头向着楼梯间走去。
两人面对站着，谁也没开口讲话，楼梯间里气压低得怕人，当真是“山雨欲来风满楼”了，沈芮芮自知理亏，轻咳一声刚打算开口，却让徐景旭冷冰冰地声音先打断了。
“你知不知道现在还在上课？”一向说话很理智、温柔的徐景旭上来就丝毫没给面子，语气出人意料的冲。
沈芮芮刚想回答又被徐景旭的质问打断：“你知不知道现在二楼所有的班级都在受到你们班换座位的影响？”
“我……”
“你知不知道这样很自私？”徐景旭说出这一句话之后连自己都想抽自己，这前言不搭后语，跟沈芮芮自私有什么关系，“有没有考虑过其他班级的感受？”
“你知不知道现在有的班在进行晚间测验？”
“你知不知道你们班有多吵？”
沈芮芮也开始委屈起来：明明是郭一豪搞的这个换座，我也是刚回来！我怎么了，我正在努力帮着维持秩序，尽可能减小声音了，你还想怎样啊。
徐景旭一见沈芮芮眼角开始泛红，也发现自己说的话好像确实有点重了。
为什么自己生这么大气啊？徐景旭开始慌了。最近徐景旭的情绪一直不稳定，他慌是慌在刚刚的那一个瞬间，他突然意识到自己不稳定的情绪是来自于眼前这个女孩子。
“你……”徐景旭想说点什么掩饰自己的尴尬。
万般委屈，在沈芮芮口中化作一句话，一句很无力的话。
这句话响在徐景旭耳中，却字字珠心。
“你知不知道你很过分啊……”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