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节如果遇到爱情，请打碎玻璃
“芮芮，你该不会让徐景旭今天晚上给弄得生病了吧？”顾冬玥小心翼翼地把手贴到沈芮芮的额头上，感受了好一会儿……却被沈芮芮戏谑的目光盯得讪讪地收回了手。
“没有，我只是……想开了一些事情。”沈芮芮笑起来。
好像好久没有笑得这么开心了吧。
或者说……好久没有因为自己笑得这么开心了吧。
“你不去《变形计》了？”孙一彤猜测道。
沈芮芮摇摇头，眸中的眼神变得坚定：“《变形计》我一定要去。”
“不行不行……”顾冬玥的脑袋要成了拨浪鼓，她看向孙一彤，“彤彤我跟你讲，现在这个情况芮芮就是脑子瓦特了，得看看，肯定发烧了……”
“你才发烧了呢！”沈芮芮笑嗔道。
“我只是觉得《变形计》对我来说会是一次疗伤。”沈芮芮沉吟好久，开口讲道，“这两年我好像一直把时间都花在了他的身上，已经养成习惯了，就像是一个神奇的磁场一样……”
“嘿，”顾冬玥打断沈芮芮，“想不到你还知道‘磁场’这个词。”
沈芮芮白了她一眼：“我现在也在学物理好不好，马上就学业水平考试了。”
孙一彤拉了拉顾冬玥：“你让芮芮说完。”
“就像一个神奇的磁场一样，只要呆在他身边就不自觉地会想到他，就在这里，”沈芮芮指了指自己魅力无限的脑门儿，“挥之不去。”
“噗嗤，本来也没多少东西……”顾冬玥忍不住插嘴，但感受到来自孙一彤、沈芮芮两人杀人般的目光之后便连忙捂住自己的嘴巴。
“我看过一本杂志上一篇文章，”沈芮芮继续讲着，“在浪漫之都巴黎，在今年的‘2·14白色情人节’，那些著名的求婚的浪漫街道上突然多出来好多‘爱情应急箱’。”
“爱情应急箱？”二人好奇地问道。
“对，在每一个爱情应急箱中，都有一只红色的玫瑰。在情人节这一天，如果你在街上遇到了让你怦然心动的人，而你的手边又没有准备的礼物，爱情应急箱就派上了用场。箱子上写着一句标语，这句标语我现在还记得。”沈芮芮幻想着那浪漫的场景，心思神往，不由地痴痴地笑起来。
“如果遇到了爱情，请打碎玻璃。”
突然间，沈芮芮看到了孙一彤和顾冬玥两个人疑惑到呆滞的目光，干咳两声急忙掩饰自己的尴尬。
“我有时候觉得，从确定自己喜欢上他的那天起，我就打碎了我身边的那个‘爱情应急箱’，只是……那朵玫瑰的花瓣被我一片一片地揪下来，数着：‘我要去告诉他，我不要去告诉他，我要去告诉他，我不要去告诉他……’，后来数到了‘要去告诉他’，最后一片花瓣也消失不见了，只剩下尖刺。回头再看看那个‘应急箱’，只剩下一堆碎玻璃，上面还有自己打碎的时候不小心划伤流出来的血。”
“我还是不明白你刚刚说的这些都可以写到小说里的话和你要去《变形计》有什么关系……”顾冬玥道。
沈芮芮低下头。
我只是想看看自己有没有勇气离开他啊。
“……圣诞节怎么过？”孙一彤岔开话题，她抬手看了一眼手表，“还有五分多钟才上课，我们还是先合计合计这个重要的问题。”
“我要去吃新开的那家麦当劳！”沈芮芮双手高举，“说不定接下来这几个月我可能要暴瘦了！我要吃炸鸡腿！各种长胖的东西我都要吃！”
“我们能长点儿志气吗？”顾冬玥瞪了一眼，“这可能是你后面几个月跟我们过得最后一个节日了，就去吃个麦当劳？？”
“我请客。”沈芮芮咬牙切齿，“我只能请得起麦当劳可以吗？要么就兰州拉面，你们随意！”
顾冬玥眨巴眨巴眼睛，干笑两声：“我突然觉得麦当劳也挺好的。”
……
“老哥，你就……真看着老婶儿这么走了？”欧梧为问着身旁这个看上去面色如常的徐景旭。虽然表面上古井无波，事实上从徐景旭知道这个消息之后，他就没再讲过一句话，遛弯儿也慢慢地落在了众人后面。
徐景旭抬头看了一眼慢下来跟他并肩走到一起的欧梧为，勉强笑笑：“其实……跟我也没什么关系对不对？”
欧梧为摸了摸脑袋，一副很纠结的样子，半晌，还是把内心里的话讲了出来：“你没发现吗？现在每当提到沈芮芮的事情，你都会很在意、很紧张，我之前没见过你对哪个女生这样过。”
徐景旭撇了撇嘴，心中暗想：我之前每次恋爱都很认真好不好，你这说的我之前谈恋爱多不走心一样。
“你们两个大概没有好好聊过吧？”欧梧为突然说道，“上回去一起看《同桌的你》那次，我走之后你们两个发生了什么我没问是因为我知道我没必要知道，这是你们两个事情，但说实话老徐，现在你俩来来回回、纠纠缠缠也一年多了，多少给人家一句话吧？”
徐景旭眼中闪过一丝恼怒，似是欧梧为的话戳中了他内心的什么不愿意被触及的东西，但那种恼怒仅仅持续了一瞬间就被深深的无力感给抹除了。
是的，无力感。
他忽然发现自己似乎已经习惯了被沈芮芮这样喜欢着。
自己好烂啊！
他这么想着，不动声色地叹了一口气。
“……她大概已经被我伤害了好久了吧。”徐景旭吐出一口浊气，“我没想到她能坚持这么久，我原本以为‘疏离策略’对所有的女生都有效，结果她……好像一点儿效果都没有。”
“呵，不对，”徐景旭自豪地笑起来，但欧梧为却听到了夹杂着若有若无的悲伤，“‘疏离策略’好像现在对她也起作用了。”
可惜，她的“策略”对我也起作用了。
“你……大概也喜欢上她了吧？”欧梧为试探道。
徐景旭笑得很洒脱：“现在说这个也没什么意义了，既然之前也都没点破，就让它这样吧。或许让时间抹平这段经历是最好的选择。”
“可是……”欧梧为还想说点儿什么。
“别可是啦，”徐景旭突然打断他，眼中露出了狡黠的光芒，他上前拍了拍欧梧为的肩膀，“你还是多考虑考虑你和你家那位远在济南的丫头的事情吧。”
欧梧为一下子涨红了脸，啊不，黑黑的脸涨红是紫色，没好气地拍掉徐景旭的手，狠狠地瞪了他一眼，有些许恼羞成怒的意味：“就知道转移话题。老子不管你了，哎咋地咋地吧！”
说罢气呼呼地向前走去，追上前面强哥、大熊的身影。
徐景旭哈哈笑着，脚步却停了下来，看着在前面越走越远的三人。
良久，他心中突然产生了一个大胆的想法。
大胆到自己都不敢相信这是从自己的大脑中蹦现出来的。
如果《变形计》自己和沈芮芮身份交换会怎样？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