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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8章 分歧

我在火车上迷迷糊糊睡去。不知道怎么的,似乎是线路出现了问题,火车在一个站停了两三个小时,随后再走。周围全都是抱怨声,但也无可奈何!火车晚点两三个小时,倒是少见的事情,不知不觉中,就到了要下车的时间。快下车的时候,我给小亮打了个电话,然后他说来接我。

我下了车,出了站,看见小亮就站在车站门口,有些沧桑,还不如过年之前那般精神。莫名的感到心疼。我走过去。

“小亮!”我笑着对小亮说。“快,枫,上车吧!”小亮上了车,坐在驾驶座。车子发动,我们向前开去。

“枫,先回去?”小亮问道。“嗯!先回去拿户口本,去派出所办护照!”我说道。小亮“哈哈”一笑:“你忘了啊,今天礼拜天,派出所今天不办这些,傻了不是?”

我一拍大腿,“哦,对啊,这我怎么忘了!哎呦,真的是!”小亮笑了笑,“得了,得了,你看这天也不早了,咱们去吃晚饭吧,好不容易回来,咱去吃饭吧。”我不好拒绝,只好与老爸打了个电话,说吃了饭,晚点回来。

小亮带我来到小包间,点了七八个菜,一箱酒。我们开始在一块,又开始聊天,吹牛,说过往。

小亮举起酒杯,与我一饮而尽。“枫啊!你现在牛逼啊!都能出国了。你真的是离你的梦想越来越近了。”我吃了口菜,说道:“哎,别说了,真的算是运气好,这次关键是在北京有一个好朋友,叫俞芊芊,是我们董事长女儿,对我特别照顾啊!”

小亮又喝了一口酒,说道:“哎,枫,现在是真的要仰望你和云云姐了!”我听这话,有些疑惑,“你这什么意思?”我问道。

“枫,你和云云姐,你们都是很优秀的。你们原本都是和我一样,都是一个去追梦的穷小子,现在,你们走的越来越远,而现在我却越走越回去了!呵呵,我感觉自己再过几年的话,大概连你们的影子都看不见了。”小亮的话里充满了酸味。

“小亮,你这话什么意思,还是拿我们当兄弟?怎么说这样的话。”我看着小亮,严肃的问道。

“枫,你别急啊。其实就是想说,我感觉赶不上你们,只是我自己有些失望罢了!感觉我都配不上和你们做朋友!”小亮说了这些话,喝了一杯酒。

我顿了顿,心里翻腾,不知说些什么,气自心里而生,我看着小亮说:“王亮,你这话什么意思?你说清楚了!”

小亮苦笑了两声,摸出一支烟,默默点上,吸了一口,眼神涣散的看着我说:“枫,我真的没别的意思,真的就是羡慕你们!你说我一个人是不是永远只能跟在你和云云姐身后当一个配角!”

我站了起来,一脸怒气,我不知如何发泄,索性拿起旁边一瓶酒开始整个瓶灌下去,一瓶下去,我将瓶子在桌上一拍。

我瞪着小亮说道:“王亮,我们认识那么多年了,你就这么想我跟云云?卧槽!王亮,你怎么想的!什么叫,只能跟在我们身后当配角!”

小亮也站了起来:“陈枫!你看啊,我!现在有什么?要钱没钱,要梦想没梦想,我要什么没什么!我丢掉了所有的一切,可你和云云呢,你们是那样的美好,你们去北京,在那边发展,在那追梦。你好牛啊,又攀上董事长千金这高枝,带你出国,你多牛啊!我呢?为什么,我就不能有一点这样的运气,我王亮上辈子做了什么事了,老天要这么对我!”

小亮狠狠的吸了一大口烟,把烟头扔在地上,“你知道同学们都怎么说我么?他们就说我就是你的小跟班,永远都跟在你身后,自己一事无成!我听了,不难受么!他们现在说,我回来了,就像被扔掉的狗一样!”小亮大声对我吼道。

我气的说不出话来。

“我有时候觉得他们说的挺对的。我就死像你和云云姐的跟班,我一事无成,但我不觉得我不如你们努力的少,哈哈,哈哈哈……老天啊,对我这么不公平啊!”小亮自嘲道,他抬头看着天花板,我看见两行眼泪自他轮廓分明的脸庞流下,我知道,他委屈。

我早该想到的,我们曾经朝夕相处,我们曾经步伐一致,最后,却走向了两个极端,关键是,小亮比我们都要勇敢,努力,但最后,他走的越来越远。他又看见我能够交到俞芊芊这样的朋友,可以带我带来这样的机遇,他真的心里很不平衡,我知道他委屈。

但他坚强啊,他从未在我和云云面前提起过一句,这就是真正难以忍受的时候的委屈,才对我这个最亲的兄弟爆发出来,我知道,此刻,他的心痛不会比我少。

我坐了下来,长长的叹一口气。我走到小亮身边,拍着他的有点弯曲的脊梁说:“小亮,你知道么?我是不是曾经对你说过,你记住我们永远是兄弟,等我以后有能力的时候,我一定把你的音乐带给每一个人听!”

小亮摇了摇头,“对,我最后还是要靠你陈枫来帮我,但我不想啊,我就不能靠自己么?我王亮就这么无能?!”

道不同不相为谋。我们三个能够在一块这么多年,我们性格里,都有的一点,就是倔强,要强。

“小亮,我不是这个意思,我是说我们是兄弟,难道不应该帮你一把么,咱们都知根知底的,我比谁还清楚你不应该现在这样的!我知道,你的苦,你的委屈,我和云云都知道!”我坐在小亮身旁,对他说道。

“我王亮,总有一天也要活出自己的样!我不会让别人再看不起我!”说完,他狠狠灌了一大口酒。

“小亮,我告诉你,我和云云从来没有看不起你过,你的优秀,我们都知道。我也个你讲过,我们是兄弟,没必要说,闹成这样,我们就是应该互相帮助,而不是像你想的一样,你得靠我,你好像是我给予你成功一样,不是的。何况我和云云现在还都没有努力出头,我们干嘛这样!”我拍着小亮的肩膀说道。

“对,陈枫,你说的对,你怎么对我都是安慰,但你不知道,不知道我也是要争一口气的人!”小亮苦笑了笑。

“我要是不知道,咱们从小能够做兄弟做到比亲兄弟还亲?我是什么样的人,你不是不清楚,我捧着一颗真心出去,我就是对于能够还我一个真心的人,我愿意全力相助的,你不知道么?拿你当兄弟,这么多年,我还能不了解你么?你比谁都拼,而且,我也相信,你总一天会得到你应得到的。”我不知道还能再说些什么,我只是希望,他能够明白。

我站起身来,对小亮继续说道:“小亮,不管怎么样,只要你还拿我当兄弟,你永远都是我陈枫的兄弟,我不想失去你!我知道,你现在只是太委屈了,但我相信,你总有一天,能够涅槃重生!我希望那时候我能看到曾经的那个阳光蓬勃,敢拼敢搏的王亮,而不是现在在这抱怨生活,抱怨苍天,低头咒骂的俗人。”

我起身离去。留下小亮一人在那里,我想,他需要时间去思考,去冷静,去改变。

在人一生中,是真的难觅知己的。因为世界上不存在两片相同的叶子,但倘若能够找到相似那一片,其实是一种莫大的幸福了。所以,对于小亮,我知道,我不能失去,我也相信不会失去。

我买了一包烟,慢慢点上。我看着家的方向,回身回望背后的方向,那是北京的方向。两个地方,有着不同的风景。前面的路,是向家去的,我向前走去。但我知道的是,不管怎么样,我总要回头再去走,回到那个身后的地方,那个遥远的远方。我叼着一支燃着烟,向暮色深处走去,这有什么呢,又有什么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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