仲冬。
冬至日。
会天,北伐大军齐聚,扎营泺口。
河畔小镇里面有来来往往的屠夫、厨师、炖汤手,带着菜肉食材来往走动。他们要为将士们烹饪送行大餐。
料理好后,酒楼小厮负责为士兵们一碗碗分派下去,主食有香腊肠饭、水饺、汤圆丸。
我领过一碗,游荡在人群里听着兵卒们闲聊,又咬了一口糯米汤圆,唇舌触及软糯的面皮,忍不住地回想起我的故乡岭南。
感慨一番,这终究不是岭南的味道。
一路逛到几人的小团伙身侧,他们正用官话交谈着。
有一位老兵叹息数次,带着辽语,说:“我从军一年啦,家里有了孩子。正想和他过个年,庆祝个新春节呢,却被一纸调令赶来支援北伐,充当炮手,唉。”
有几名新兵凑近身旁,夹杂胶东土言,大笑着反驳:“哈哈哈!参军一年却有孩子?孩子的爹是你吗?”
辽人老兵眼神鄙视,轻蔑地嘲讽道:“你这脑瘫儿,不知道你爹爹我可以轮休吗?每个月到我休息就能回家了!”
很快,他们就此吵起来了。
我低头浅笑一下,悄悄走开。
…
..
主帅大帐。
早餐之后召集麾下将领,举行军议。
我上前,对众人说道。
“此番征伐必须了解敌人,就是通晓匈奴的长处。”
“兵法言知彼知己,百战百胜。可我从未跟匈奴的八旗菁英交手。铜马曾经与之交战,请告诉我,他们的长处是什么?”
铜马上前,拱手回答:“国人多言匈奴的弓马娴熟,鄙人却要讲他们的火器皆很犀利。步兵擅长火炮,骑兵擅长鸟铳。”
罗水枪上前,面色漠然,插话道:“很犀利吗?匈奴最初南征者不过数千人而已,居然连这都打不过?”
铜马冷笑着,语气古怪地回道。
“呵呵,鄙人也很希望打出史诗大胜,”
“可惜啊,敌人并不听我军指挥,他们不会像小绵羊一样乖乖地听话打败仗。”
“正相反,他们就和野狼一样,狡猾,迅猛,而且团结。不管怎样,看在歃血为盟的份上...若是你兵败崩溃了,我会来救你一命。”
罗水枪变得脸黑深沉,晦明不定,又要酝酿言辞了。
我上前打断了争吵,道:“够了,到此为止。铜马说得对,敌酋并不听我军的指挥。那我们必须要先做好自己了。”
有扬上前行军礼,躬身出言。
“官长,卑职有事情要讲。”
“近来许多士兵抱怨颇大,他们好不容易才安稳居住,现在却又要被征召了。请官长务必去想法劝慰士兵们,才能尽力作战。”
随即各将领上前皆纷纷附和,多讲述士兵们对出征抱怨颇大...
听此,我心下感到十分惊讶。
这才多久啊,这么快就开始厌倦战争了?
简直就是生于忧患,死于安乐啊!
刹那间,我气得恼羞成怒,拍桌大吼。
“噢!焉有扬,难道我征召伙伴们集结打仗,这是我的错啦?”
“我曾经研究了国朝的匈奴的战争记载。八旗军的起兵之初,半日攻陷沈阳城,一天攻陷辽阳城,一天半攻陷广宁城。”
“可到了袁崇焕宁远之战的第三天,居然有八旗士兵畏惧攻城,最后不了了之。这要是放在沈阳、辽阳、广宁等战斗之时,是绝对不可能展现的事情。”
“这是因为广宁之战后,匈奴的奴酋老汗大肆犒赏将士,整整三年都在安乐富饶的城乡,享受侍奉的物资,安插民众耕种沃土。从而开始将领骄傲,士兵怠惰,不思进取,才导致了宁远之战的匈奴失败。”
“骁勇的匈奴尚且如此。可是我的军事才华不如老奴,泰山兵卒也不如八旗军,怎么可以比匈奴八旗更加骄傲怠惰呢?”
“过了两天好日子,就忘记怎么拿刀了!”
语毕,众人一阵沉默。
…
大厅内。
似乎没人愿意来反驳。
我沉下心,一字一顿,严肃地说道:“我知道,我该做什么!现在继续筹画军事。”
我抚摸着一面背旗,出问:“我们的骑兵和马匹呢,如何了?在北疆平原打仗,骑兵可以驰骋战场,至关重要。”
无名上前,作揖行礼回道。
“各军挑选战马一千五百余匹,配备骑手合计二千余人。”
“剩余马骡中,有一千五百余匹用以转运辎重楯车,为队伍补给军资。有一千余匹给炮队,用以牵引车辆。”
我致敬地道:“辛苦了,无名,感谢你。”
我走到帐内,抚摸着一只号角,又问:“我们的步兵如何了?步兵是军队的主力,可以营造土木工事,亦能用楯车联接壁垒,掩护大军阵地。”
力王上前,拱手回禀。
“北伐军的步兵数量到齐,战技娴熟,装备齐全。”
“各军合计,有步兵一万二千余名。配备楯车以及运输木板车,合计大车一千余辆,用马骡一千五百余匹。”
“经过试炼和核算,测出四成士兵的等级为三级兵或者二级兵,剩余五成士兵为四级兵,以及部分野工五级兵。他们尽皆全副武装。”
我致敬地道:“辛苦了,力王,感谢你。”
我把玩着一门小炮雕塑,放开扫灰拖把,继续出问。
“我们的炮兵如何呢?”
“在野战,火炮于山丘高地布置阵地,能俯瞰压制,消灭敌人士兵。”
“其威力强劲足以摧毁高大塔楼,在城池攻防中,无论防守抑或攻城拔寨,更是关键。”
刘国臣上前,行军礼,说道。
“火炮全部到齐。”
“直隶红衣炮队以及各军镇的炮兵统计完毕,大小各类火炮合计二百余门,用炮车二百余辆,弹药车三百余辆。”
“合计五百辆炮兵大车,用马骡一千余匹。”
“有炮手二百余人,学徒六百余人,配备望远镜等特殊装备,业已邀请博学者李天经充当总教练。”
我致敬地道:“辛苦了,国臣,感谢你。”
我抓起一把豆饼,接着询问。
“我们的辎重补给呢?能否充足地补给大军征战?”
“据我所知,一天激烈的战斗过后,全军会打坏三分之一的刀枪,随身的弹药箭矢更是全部用光。”
“若是没有充足的补给,我军很快就丧失战力。”
方大智上前,作揖躬身行礼,恭谨回道。
“吾等会利用城市,集结并运输军资。”
“泉水城官府已经汇聚赵唯居,黄金荣、杜月笙以及一众鲁商,在各大小城市采购军资,并由乡兵解送军营。”
“而且,各府县衙门在城市招募精选人手,组成医生、工匠等队伍,随军协助。”
我致敬地道:“辛苦了,大智,感谢你。”
侯方域上前,附会着道。
“在下于各驿站抽调精选,带来了一批税警民团,可供调遣。”
“他们在追缉走私的时候屡立战功,擅长构筑工事,营造土木堡垒,能严密地防守作战。”
“总共有乡兵两千余名,可押运军资辎重,抑或扈从讨伐。”
听此,我高兴地点着头,开怀大笑,随即走到一片勘舆地图之上。
图纸的形状,是华北。
表面画满了城市、集镇、驿路与运河,而我已经对它们熟记于心。
我伸出手指抚摸地长图,找到了齐鲁之中,泰岳北麓,继续说道。
“很好,北伐军的出征准备就绪了。可我还是担忧后背的威胁呀!”
“实话实说,若是大军出征之时遭遇腹背受敌,无论东西方向的入侵,都必然把泰山军政府毁于一旦。”
“史军门的幕府标营与江北四镇呢,有什么调动?能否帮助泰山军?”
罗水枪上前,汇报出言。
“卑职驻扎在接壤处,得到了哨探斥候的回报情况。”
“高杰于近日终于地进驻徐州,构筑大营。并集结军队沿着黄河正出发往西,宣称要抵达归德一带,似乎谋略收复整个中州。”
我大为讶然,出语:“噢,是吗?最近有没有什么关联的提塘通报?”
侯方域上前,解释道。
“江北暴发了土桥兵变。高杰,黄得功,此二人于扬州城外大战了一番。”
“当登莱的明军,由黄蜚带领并撤退至南方投奔。靖南侯爵黄得功,答应接纳,还要去迎接同族兄弟黄蜚。”
“黄得功越过扬州梅岭花,行至城东北的土桥,遭遇高杰伏击。高杰于土桥击杀黄得功的亲卫三百骑兵。”
“随后高杰再发兵袭击黄得功的仪真大营,仪真的靖南军反击,灭杀高杰的兴平军步兵二千人。”
“靖南军损失三百,兴平军损失二千,看来黄得功暂时领先一分。”
“最终史宪之阁部亲自出面,两方和谈。”
“高杰有错在先,赔偿了战马数十匹,史宪之又发犒赏三千两白银给黄得功。大家赔礼道歉,方结束了事。”
“平息动乱了。”
“借此机会,阁部划分两镇汛地,让高杰去徐州,收复中州。让黄得功去六合、滁州,保护长江上游。”
“朝廷的首辅,马士英宰相,他任命了一名中州总督,是越其杰。这总督已经跟随到徐州上任。”
“中州,本是流寇的肆虐之地。本土豪强颇多,他们推举了开封的袁枢为首领。结盟义军,占据开封府城,并宣布回归大明,拨乱反正。”
“有著名义士,陈潜夫。他本是明朝的大臣,如今依然忠于明朝,致力于游走联络开封府袁枢、归德府高杰,进而将明朝的领土连成一片。”
“在下的侯氏家族也是中州豪强。幕府已经下令召唤我这侯方域,去往高杰军前听用。”
我上前,颔首点头回答。
“很好,我了解清楚了。看来背部无虑也。”
“我会给足下写一封推荐信,叙述功绩,并建议足下担当一名副将。”
“听说桃花扇是足下的情侣所赠,而她是秦淮河畔的著名艳丽女子,才艺丰富。因为皇帝要选秀妃嫔,她入选充当宫女了。”
“祝福足下早日建立更多功勋,向皇帝索要被困后宫的女子,求回情侣。”
侯方域的面目有点愕然发愣,稍微施礼,道:“谢过提督。”
我低头望向勘舆地图的胶东半岛,询问:“西面有高杰去领军作战,那么东面呢?登莱维新军的情况如何了?”
铜马上前回报。
“他们很恪守盟约,而且鄙人部下也能抵抗突袭。”
“青犊正率领归义军,留守青州府。这是与穿越者鏖战杀戮的第一阵。我们正在边境巩固城池,修筑堡垒,囤积兵器粮草,确保用度半年。”
我想到了个坏事,担忧地说:“对了。听闻有败类很喜欢驱赶乡村民夫去作战?那我发了这一份告两岸同胞书后,岂不是让我军束手束脚,让将士们无法作战了吗?”
铜马发出轻蔑地呵笑,才接着回答。
“哪有那么简单,败类根本不敢把武器交给农民。败类就是干的缺德事太多,逼得农民们害怕极了,会直接拿武器把败类反杀,再跑来投靠我们。”
“实际上真到了战场上,所有难民都不会安安份份地听从指挥,要么是搞破坏再逃跑,要么是倒戈杀掉败类。”
“若是有农夫临阵丢弃白刃,甚至不带兵器,那就没什么可担忧的了。”
“有时候,守军能散播斥候,直接煽动难民逃跑,造反,或者纳入城内都行,反而还能助长守军实力。有些实在可疑的家伙,大不了先行打入牢狱,等战后再仔细甄别。”
我好奇地继续问:“那如果绑架家眷亲人,再逼迫丁壮去冲锋呢?”
铜马满脸不屑,随意地说着。
“这很简单,若是有人带着兵器和我们作战,那就当作敌人就行了,这是战场规则。”
“哎,真到了要攻城送死那一刻,连自己的命都保不住了,还说什么家眷呀!该投降照样投降。若是投降后家眷被害,难民们不会憎恨仁义之军,只会憎恨败类。”
“在守城战中,拥有仁义之名是百利而无一害,守军会团结一致。敌方的动摇之徒会轻易倒戈,敌酋也害怕强攻所引发己方崩溃。”
我感慨地道:“原来如此,看来此种行为果然蠢钝如斯。”
铜马上前出言:“胶东无意打仗,官长别太担忧了。况且那个穿越总司令,昨日又举办了一场婚礼,嚷嚷迎娶了青楼的花魁。”
我感到莫名的不安,疑惑地问:“会不会是放烟花迷雾,故意让泰山军放松警惕?”
铜马抽动着嘴角筋肉,哄然哈哈大笑,面露鄙夷地回语。
“怎么可能,这是总司令带头嫖娼啊。各个穿越将领也身先士卒,纳妾怡红院的大姐头,或包养天仙青楼的美娘子。他们部下早就不爽不服了,也纷纷去到妓院青楼厮混。”
“虽然维新政府经常宣传维新军乃近代军队,可以随便吊打古代的封建军队。实则间谍多有情报,部众士卒对此颇多埋怨,如此纵容之下,喜好者则愈加放纵,不喜者则跟司令部的高官大将离心离德。”
“这群穿越者们可是老喜欢收后宫了。还美其名曰说自己是扮猪吃老虎,实际上他们是真的猪,这猪猡模样不是装的而是真的,哈哈哈~”
我上前,仰天长啸:“哈哈!看来泰山军的后背安全有了一点保障,那北伐就可以放心了!”
议事讨论很久。
安排细节一直到中午。到结束之际,我面向众人郑重地宣告,一字一顿。
“国朝沦亡至今如此,就是因为无一领袖,命令不行。”
“没有了领袖,才会有藩镇败类在祸害国家,败类们不会遵守军令,每当遇敌动辄逃窜。败类们只懂得掠夺乡村农夫的粮食,抢劫城市的金银财宝,甚至还会投降匈奴。”
“泰山军归属幕府,而幕府只有一个领袖,这个领袖那就是史宪之军门。领袖有言,行动不可以孟浪,意志则必须坚定。”
“既然已经集结大军,怎么可以心生胆怯?军令一下,当要慎重而坚定地进步。”
“军议过后,即日起全体将士必须遵守军令,同心协力作战。有过错者,会军法处置。”
“解散!”
…
..
夜晚。
天上飘雪了,寒风凛冽,气温骤降,沿岸侧面开始凝结薄冰。
这一段河流水面即将完全结冰,而船舟无法利用冰面游动,我军只能紧急铺设桥梁渡河。
一百五十余艘以上的船舟汇聚于此,用绳索将船体连接紧密,联络南北两岸。每艘船只往下有铁锚沉底固定,稳定位置。
船面架设大批宽阔的木板,形成一座悬浮河水之上的桥梁。
浮桥两侧,插满数排木桩栅栏,用三脚叉底架插入河底泥沙稳固阵脚,河面露出尖锐的鹿角向外伸展,抵御贼寇突袭。
有十五门灭虏炮安置周围,匹配炮台,保护浮桥。
…
..
出征前夕。
士兵们身披棉绒冬装,穿戴狗皮厚帽,就像一群黑熊在走动。校尉们正在执掌旗帜,整理队伍集结阵前。
我站立于高台之上,大纛之下,对亲兵田大牛高喊:“传令,全军点名!”
诸多百夫长、旅长、千夫长、总兵官游走在队伍丛内,清点数目。
数刻后,五名总兵官者焉有扬、罗水枪、李无名、朱力王、袁铜马纷纷禀报。
“人到齐、马到齐、车到齐、炮到齐。”
“全部到齐!”
我于高台上前,回应道:“兵法云,有进无退。岂能因为飘雪而阻挡我军的车轮?浮桥架好,宣告军誓,即刻出征。”
田大牛行一番军礼,说:“官长,军中招募的齐鲁人多讲土话,尚未熟悉官话语言,若想理解誓言要颇费功夫。”
我愕然出问:“这如何是好?我只会官话呀。”
田大牛上前宽慰劝解,道:“官长不必担心。卑职安排了一批通译人,通晓官话与土话,能够帮助官长传达宣言。”
我拍掌高呼:“大善,那就开始吧。”
…
..
桥头。
一万余人密密麻麻,旗号涌动。
明亮的月光照耀之下,我向所有出征将士宣布军誓。
..
“鄙人袁思焕宣誓,必定惩罚过错,犒赏勇士,让泰岳昊天为证!”
“一切阵前犒赏如此!”
“大功者,斩杀敌酋,或焚毁敌阵大纛,赏白银五百两。”
“中功者,按照方略进击,有突破敌阵,以及先登陷城此类者,赏白银一百两。”
“有功者,救助同袍战友,解救难民,赏白银十两。”
“临阵胆怯逃窜者,重罚!”
“北伐军人连坐法,从总兵至士卒,全部生效!”
“伍长同全伍退,则杀伍长。”
“伍长不退,而一伍士兵皆退,以致伍长阵亡,则杀一伍全卒。”
“行营军法,凡遇祸害、淫荡、劫掠、焚烧村庄,严惩同样有效!”
“一切阵前惩罚如此。”
“诸君!”
“此番出战,无论战况如何,十二月内即结束征战,大军撤回南岸,尽可以欢快元旦春节。”
“二次北伐,绝非一时的鲁莽和冲动。我军止需两种专注目标。”
“一为解救汉家同胞。”
“一为拆毁敌酋堡垒。”
“敌酋若征召民夫,修筑堡垒,必然以为巢穴,时常四出残害村镇。而且民众沦陷在敌手,亦会被加以利用,征收粮食豆草,充足敌酋的军资补给。”
“所谓此消彼长,不外如是。吾等不是为了冲动出战,而是为了打击奴酋。”
“除此二种外,我军绝不要求轻浮浪战,亦不会毫无止境地牺牲性命。”
“从今日起,本人袁思焕亲自督战,与众将士同生共死,风霜苦寒彼此相守,只为心心相印,相亲相爱,才能同心戮力克敌制胜。”
..
誓言完毕了。
篝火簇簇,红光闪烁不断地照亮众人。
我看不清任何人的表情,只好朝天挥动一番腰刀,呐喊:“擂鼓,出征!”
迅速地,周围有一些鼓车,还有许多小童正身穿烈焰肚兜,就像西游记里的红孩儿。小童们环绕大鼓,由李玄玉带领敲打助威。
咚——
咚咚咚——
数十门火炮在试炼发射,向北轰炸。
隆——
轰隆隆——
在火炮密集的隆隆轰鸣之下,我接过缰绳,直接纵身跨上马背。随后一马当先过桥,率领全军前进。
士兵、马匹、随从队,嘈杂嘶鸣。
楯车、炮车、弹药车,轮轴滚动。
河畔灯塔,有高悬的炽热焰光照明整一条浮桥。
在虎贲大纛的引导下,一支军队渡过桥梁,再次北伐了。
沿途寒风扑面,鹅毛飞雪,激动引得我仰天长啸,放声高歌。
….
万里长川盖薄冰,
号角如鹰啸长鸣。
枪炮弹丸纷飞雪,
遍地烟云满天星。
皑皑白霜沉绵甲,
碌碌酷寒浮江渡。
旭日东升拔征途,
惟有泰山凌霄路~
北伐~渡河!
渡河~北伐!
你愿意加入我们吗?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