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927年12月28日，20:12
“太君，这是从长白山到长春的铁路沿途关卡，以及这个村子在清朝留下的密道图。”某个男人将一张已经泛黄的地图递交到一名日军军官的手中。
“干得好，中国人，按照之前说好的，一千块西班牙银元。”
那名日军军官将一个沉甸甸的袋子交给男人，交易完成，每个人都得到了自己想要的东西。
“你赶快收拾东西走吧，明天傍晚开始入侵，到时候子弹可不长眼睛。”
话毕，这名日军军官转身走到幽暗的森林中，而就在这时，远处传来两个小孩子的声音，啊哈，那两个小屁孩回来了。
“嗨，你们两个小鬼快过来。”男人一边招手，一边将钱袋放入一个木箱中，“曹林，我的研究终于有进展了，你把这个喝下去，就会成为合格的奥术师。”
“谢谢叔叔。”
曹林接过孙志磊手中存储着黑色液体的试管，告别父女二人之后一路小跑着奔向村庄的方向。孙芳华还在思索着今天晚上爸爸会做什么好吃的东西，但转过身，看到的却是一张写满了“严肃”二字的脸。
“芳华，你听好了，这件事很重要，明天无论如何都不能去村子里，就算是曹林来叫你也不行，明白了吗？”
“咦？为什么？”
“总之你按照我说的去做就是了，我这个做父亲的什么时候害过你。”
“好的，我明白了。”
说完，父女二人走进小木屋，关上了大门。
1927年12月29日，AM8:17
今天孙芳华一觉睡到自然醒，她睁开惺忪的睡眼，扫视了房间一圈，发现靠近窗户旁的木桌上放着几个热乎乎的包子，旁边还留有一张字条。
爸爸去天池做实地考察，傍晚回来，客厅的储物间有面包。
你的父亲孙志磊
民十八年十二月二十九日
——家里没人，又不允许出去，看来又会是无聊的一天。
吃完包子，孙芳华又钻回被窝中，打算睡一个回笼觉。
1927年12月29日，PM6:52
孙芳华睁开眼睛，看了看墙上的挂钟，18:52，这个时候爸爸应该回来了吧。她这样想着，穿上衣服朝客厅走去。
别说人了，客厅里连一个影子都没有，桌子上的东西十分整齐的摆放着，门口的踏雪毯十分干净，丝毫没有人回来的迹象；不仅仅是这里，厕所、爸爸的房间、实验室、厨房也是一样的情况。
——自己难道进入了什么奇怪的次元吗？
她越想越不对劲，便骑上自行车朝着存在的方向行去。
父亲玩失踪就算了，关键是曹林也失踪了，村子里没有人在今天见过他，就连那一处铁匠铺，也是关着门的。
虽然说是关着门，但却没有上锁，出于好奇，她走进这间铁匠铺。这里的空间十分狭小，到处都是铁屑和各种各样的农具，在角落中有一张很小的床，床上则是一张墨绿色的毯子，真是无法想象曹林每天晚上都是在这样糟糕的环境中入睡的。
孙芳华走到房间内观察着散落在地板上的纸张，然后捡起那个已经空了的试管。
“撕裂者——活死人的一种，曾作为上古之神盘古的侍从而存于世，今天，我从在长白山天池获取的撕裂者尸体中提取到了新的物质，（为什么长白山会用这种东西？）我将其命名为‘穷奇三号’，之所以用这个名字，是因为这个试剂的效果就和穷奇一样残暴无比。
好吧这不是重点，接下来的才是重点。‘穷奇三号’的服用者会表现出强悍的符文之力，这标志着凡人成为奥术师不再是梦想。遗憾的是，这种变异只会发生在极少数人身上，成功率甚至不到百万分之一，转化失败的服用者会被撕裂者的基因同化，变成那种黑色丑陋的怪物。
我这东西卖给奥术师协会或盘古议会吧，死灵协会也行，但眼下我需要买两张去华盛顿的机票。
孙志磊，民国十八年十二月二十九日。”
“有关于撕裂者的研究报告：
我将在长白山发现的撕裂者尸体搬运到了小木屋后面的储藏室中，在它身上破碎的上衣口袋中找到了一个家庭的照片，有父亲、母亲、还有儿女，应该是成为怪物前这个人拥有的家庭。我将照片用打火机烧掉了，希望这个人在死后的世界可以收到。
我对尸体进行了解剖，发现撕裂者的心脏、肺、肾脏三个器官异常巨大，大脑却很小，或者说几乎没有大脑。撕裂者有着十分坚硬的皮肤，我废了好大劲才切除它（或者说‘他’？）背上类似鱼鳍的东西，在鱼鳍内发现了一种能够分泌信息素的器官，鉴此我初步分析这种生物的行为模式和蚂蚁十分相似；这只撕裂者是工蚁，受到某个蚁后的控制。
我原本打算再研究一下它那锋利的爪子是如何生长的，但不料这东西这东西的内脏接触到空气之后突然爆炸，某种墨绿色的体液弄得我浑身都是。今天就到此为止吧。
还有，加茂部队似乎在辽宁谋划什么，我有些担心，那些撕裂者很有可能是从那里跑出来的。
孙志磊，民国十八年七月十三日。”
“今天研究的东西与神学有关，我查阅了《聊斋志异》、《述异记》还有《山海经》，发现一个共同点，撕裂者不之间受到盘古的管辖，就像皇帝和卿大夫之间隔着一层诸侯一样，二者之间还存在着一种叫做‘王者撕裂者’的东西。
在某些特殊情况下，撕裂者会发生群体融合现象，变为体型十分巨大的撕裂者，这些东西身高从十米到三百米不等，根据史料记载，‘王者撕裂者’身高甚至超过了四百米，它控制着撕裂者军团，同时也受到盘古控制。
《山海经》中记载，撕裂者在商代就被盘古议会消灭得一干二净，通天教主将盘古击败后，它们群龙无首，变成没有意识的行尸走肉。听说三大教会要进行盘古之战，我必须去警告他们这种仪式根本就不是符文之力争夺战，而是盘古的召唤仪式，以十名奥术师的鲜血去召唤一个神，太荒唐了！只可惜没有人愿意去相信我，如果盘古再临，撕裂者会将一切抹去。
孙志磊，民国十八年八月二十六日。”
突然，外面传来一声闷响，树林里的鸟受到惊吓之后朝天空飞去。出于好奇，孙芳华朝声音传出来的方向走去，然后，她看到了令她一辈子都无法忘记的画面。
在铁匠铺后，她看见了坐在地面上的、吮吸着什么的曹林，定睛一看，他浑身是血，而他吮吸的东西……似乎是一个人的手臂。
“曹林……”
孙芳华喊道，曹林见到她，像是看到了死神一般地缩到墙角，而她也看到了那个躺在地上，大动脉喷涌着鲜血的村民。
“别……别过来……”
曹林用双手护住面颊，似乎害怕她看到什么可怕的东西。
“你……怎么回事？”孙芳华壮着胆子问道。
“我……想证明……凡人……也可以成为奥术师，就用了……药剂……但是……根本不行啊！”
孙芳华突然想起了在铁匠铺里看到的那些手稿，穷奇三号试剂，原来昨天晚上爸爸给曹林的就是那种东西。
“你别紧张，我们一起想办法……”
“不！来不及了……我感觉我脑袋里，有东西在对我说话……唔唔唔啊啊啊——”
伴随着一声惨叫，曹林背上长出了黑色的鱼鳍，他的双眼渐渐变成血一般的猩红色。
“杀了我……快杀了我，我压抑不住那个东西太久……”
“我……我做不到……”
“那就快跑！快跑！”
孙芳华扭头就跑，全然不顾身后的曹林将左手伸到自己的胸膛中，在响彻天际的嚎叫声中取出心脏，然后将其捏裂。整个村都疯了，似乎全村的人都变成了这种怪物，怪物咬到一个正常人，这个人也马上发生了变异。
一支不知道从什么地方杀出的日军见状，全都被吓傻了，但是他们很快就阻止了反攻，但日军的子弹无法穿透怪物们的皮肤，这支五千人的部队便一瞬间从猎人变成了猎物。
“我是盘古议会的代行者高离，从现在起，这个村庄将由盘古议会掌控！”
在一栋被烧毁的房屋，出现了一支由一百人组成的队伍，带头穿着红袍戴着银色假面的男人声称自己隶属于盘古议会。
“盘古议会？别开玩笑了，一切与符文之力有关的超自然现象都与奥术师协会有关，审判机构不要参与这次的事件。执行官张康在此！”
又一队人马出现在广场，同样的人数，同样的一个领头人，不同的是，这群人穿着十分考究的西装。
“住口！我是死灵协会的鬼法师杨杰，撕裂者作为活死人的一种，死灵协会有责任强制介入，请奥术师协会和盘古议会的诸位不要直接插手！”
第三队人马来了，他们人数只有不到五十人，他们自称死灵奥术师。这群人穿着白袍，背部印有一个黑色的玫瑰图案。
这三支不同势力的队伍相互对峙了不到十秒钟，便开始了混战，各种各样的奥术在空气中飞窜，撕裂者作为第四方登场后，场面好似古罗马的大型斗兽场。
“救命啊！”
孙芳华在混乱的人群中飞窜，而身后的两只撕裂者盯上了这个鲜美的猎物，朝着她的喉咙一口咬下去。
砰——
霰弹枪将一只撕裂者击倒在地，紧接着是第二只、第三只、第四只、第五只……
“嘁，子弹还是无法给这些东西致命一击啊……爆炎术！”
突然出现的黑色风衣男子低吼一声，随手扔掉了手中的枪械，释放那种火元素的初级奥术，那些倒在地上抽搐着的怪物在火舌之中化作黑色的焦炭。这一波攻势完毕之后，又有十三只撕裂者向男子进攻，在那怪物的利爪即将刺入他胸膛的前一刹那，男子以一种人类无法达到的跳跃能力在空中完成了一个三百六十度转体。
“投影术——启动！雷公之手！”
符文之力在男子手中汇聚，下一秒，他手中出现两支双管加特林机炮，他扣下扳机，子弹如同弹幕一般在身前散射。子弹再附加上名为“雷公之手”的雷元素奥术，这种奥术通过符文之力强化身体的某个部分，提升防御力或攻击力，就像是北欧神话中的宙斯之手，在一瞬间释放雷霆万钧的闪电，当然，雷公之手也可以作用于无机体。子弹在发射的刹那就被附加了元素之力，撕裂者受到攻击之后变成了红色的肉块。
“该死，看来还是来晚了。”
“你……你是谁？”
察觉到身后有声音，男子去掉加特林，投影出一支马卡洛夫手枪，转身指向声音发出的地方，却发现是一个穿着棉袄的小女孩。
“喂……你难道不害怕吗？这一切。”
见对方只是一个小女孩，无法对自己造成什么威胁，男子收好枪，准备动身前往某个地方。只不过是一个小女孩罢了，男子根本就不会有什么菩萨心肠，去救一个深陷危机的小孩，况且自己还有重要的任务在身。
“赶快逃吧，不然的话，你也会变成那些家伙的同类哦。”这句话算是自己唯一的善意提醒吧。
“哦……”
短暂的对话结束后，男人朝着长白山的山麓方向走去，小女孩就一直在后面跟着。男子也丝毫不在意这个不速之客，反正要不要跟来是她自己的决定，与自己没有任何关系。
一路上，二人望着被烈火吞没村庄，总想说些什么，但又因为某些特殊原因，两个人都没有开口。
“究竟发生了什么？是谁做的？整个村子都烧起来了。”
最终，还是小女孩打破了这种诡异的沉默。
“哼……我想你这种小丫头大抵也听过关于饕餮的故事，我们都管那些怪物叫做撕裂者。”
“撕裂者？饕餮？”
“他们靠吸血来增加同伴，这个村子里的人几乎都变成了撕裂者，包括那一对日军……这把火就像大扫除一样，现在有三个集团派出的精锐在村子里消灭撕裂者：
第一群是盘古议会的代行者，他们对背弃神明的人加以抹杀，并且信念坚定不移的人；当然，一旦发现撕裂者就毫不留情，光是‘有可能被感染’就要被杀死。
第二群人的奥术师协会就有些难以说明，那一群人想的是独自占有创造出撕裂者这种超乎想象之物的秘密。既然是独占，他们就会把知道秘密的人全部杀光，烧掉村子的就是他们。
第三群人是死灵协会，成员大多数是死灵奥术师，他们之前是奥术师协会的一个部门，所以二者之间的理念也差不多。”
男子在一棵松树旁停下脚步，从上衣口袋中拿出一支有些年头的三炮台，又从裤包中掏出一盒火柴，从他那熟练又连贯的点烟动作就可以判断，这名男子的烟龄一定不小。
“那么你呢？你是属于那一边？”
“唔……姑且算奥术师协会的人吧，不过那是我作为执行官的时候了，现在只是一个露宿街头的雇佣兵而已，谁出价高我就为谁卖命。我的委托人让我来这里杀死一名奥术师，应该就是那个人造就了这里的惨剧，关于这一点，你知道一些什么吗？”
孙芳华没有回答他，只是呆滞地望着远处的火海。
“唉——算了，问你也是白问，我还是自己……”
“等一下。”
“嗯？你有什么要说的吗？”
“你说的那名奥术师我可能认识，他住在山间的小木屋中，那里设置了许多的结界，你一个人突破很困难，我熟悉地形，就让我去吧。”
话毕，孙芳华朝着山间的小木屋奔去，男子见状，便保持着一定的距离，跟在她身后。
1929年12月29日，PM8:17
将最后一箱研究资料装上卡车后，孙志磊打了个响指，火舌顿时间从山间的小木屋中席卷而来，能够带走的都带上了，不能带走的干脆一把火烧了算。三大协会的人势必也已经察觉到了自己正在研究撕裂者，逃离此处方为上策。
“唔……孙芳华吗，你没事真是太好了，我不是叮嘱过你不要去村子里吗？”
见到孙芳华出现在身后，孙志磊笑着打了个招呼，然后朝着油箱里倒入汽油。
“爸爸，为什么要研究撕裂者？”
“芳华……你是怎么知道……”孙志磊愣住了，这句话太出乎意料了。
“曹林对自己使用了穷奇三号……”
“哦，原来是这样，虽然是很可惜，不过事情发生了就是发生了。出乎意料的是，曹林这么快就给了我答案。”
他一边说着，一边将空油桶扔到大火中，似乎满不在乎。
“爸爸以后，也会对我做同样的事情吗？”
“怎么可能？你可是我孙志磊的女儿，别说傻话了，奥术师的符文之力是天生的，这次的穷奇三号是失败品。可是无论如何，我们孙家在凡人奥术师化的探索要很长时间，虽然这实验花了不少时间，看来还是失败了。最后还是得从结构上修正理论才行啊。”
孙志磊将自己的手记扔到驾驶座上，他发现其中少了几页，不过已经没有时间去管这么多了，手记丢了以后还可以补回来。
“芳华，这件事我们以后再谈论，现在要紧的是逃跑。”
父亲似乎还有继续下去的意思。这种程度的牺牲没有在意的必要，还要继续重复下去，直到得到令人满意的结果为止。看来父亲早就做好了离开的准备，卡车里早已经收拾好了两个大箱子摆在中间。之所以一直拖延到现在也许就是在等待自己的女儿归来吧。
“还跑得掉吗？”
“没看到这辆卡车吗，我从日本人手中偷来的，重新翻修花了不少时间，不过勉强还可以开，我靠变卖长春市的防御情报拿了一些钱，这笔钱足够换个地方重新弄一个新的住所了，还能过一会资产阶级的生活。”
孙芳华觉得这个笑话一点也不好笑。
“对不起，芳华，现在没时间让你收拾东西了，来。”
孙志磊伸手抱孙芳华，却不料自己的女儿居然掏出一把折刀刺入了他的腹部。
——芳华以后想要做什么样的大人？
——我活在世间孤身一人，如果芳华把我忘记了，那么这个世界上就没有人会记得曹林这个人了。
——芳华会成为优秀的奥术师，在那之前我会一直留在你身边。
“芳华……你……干什么？”
孙志磊惊呆了，他用双手压住伤口，然后注视着孙芳华从副驾驶座上拿出一支毛瑟手枪，并且将枪口对准了自己。
8.7mm口径——如果是在非常近的距离射击的话，即便是小孩子也能够轻易命中目标。
将枪口对准了毫无防备的父亲后背，少女的心中涌起了被烈火烧尽的村子的光景，以及曹林最后那凄惨的表情以及，多年来与父亲在一起生活的点点滴滴。那深藏在父亲坚毅的外表下的温柔感情。
父亲是爱着自己的，对自己充满了期待。自己也深深地爱着父亲，以父亲为荣。
无数的情感纠结下的孙芳华想要闭上眼睛。但是与自己的感情正相反的，孙雯竟然张开了眼睛进行瞄准，接着迅速地扣下了扳机。
砰——令人意外的、清脆的声音。
第一次扣下扳机，子弹从胸膛穿过。
砰——
第二次扣下扳机，子弹穿过小腹；紧接着是第三次、第四次……
砰——
砰——
砰——
……
后脖颈被子弹击中的父亲一下子向前倒去。接着孙芳华向前走去，又继续朝着他的后脑部开了两枪。然后停下脚步，继续向后背部位补了两枪。
真是无法相信。自己的这份冷静，就连孙芳华自己都感觉到害怕。
自己在最后确实在迷茫，心中纠葛不断。但是自己的手却好像被设定好了一样完全不受控制地行动着。她的身体完全不顾内心的纠结，只是机械地进行着应该去做的事情。
这种行为，也许也是一种才能吧，这种感慨只在心中一闪而过，接着孙雯又陷入了一阵毫无成就感的虚无之中。
洁白的雪地，渐渐被血液染红。父亲已经不在了。躺在这里的只不过是一具尸体而已。这个东西、这个人就是元凶，是这个东西夺走了自己的一切，杀光了这里的所有人，烧尽了村子。
……
十二发子弹全部打光了，最初，孙芳华甚至都没有察觉到自己在哭。自己也不知道自己现在的感情究竟是悲伤还是悔恨。只是感觉到一种从底部被人抽干了的空虚感。
右手上的手枪十分沉重。几乎沉重到拿也拿不起来。但是却又无法将它扔掉。手指固定在扳机的位置无法活动。
孙芳华甚至冒着走火的危险胡乱地甩着右手，就为了将手枪从手上扔出去。但是一切的努力都是徒劳的，手指好像粘在上面了一样握得紧紧的。
就在这个时候，忽然有人抓住她的手腕，然后很轻巧地将手枪从她手上取了下来。直到这个时候，孙芳华才发现自称雇佣兵的黑衣男子不知什么时候已经出现在了她的身边。
“这里的机关和结界，其实很简单就被我突破了，孙志磊虽说是布尔什维克的人，以前在契卡工作过，但对于结界的掌握还是欠缺了一些。”
男子将毛瑟收到自己的背包中，然后翻弄着驾驶座上的笔记。看来那个倒在血泊中的男人正是自己的目标。
“你生气了么？我让命运决定你来不来得及……这个男人如果逃跑，就只会继续当汉奸，研究撕裂者，届时会有更多的人死去。”
实际上，如果刚才没有发生那些事的话，现在的孙志磊一定已经平安地逃离了这里，再次隐蔽起来，然后在不知道的什么地方继续开始对于撕裂者的研究了吧。也许在这个村子引发的惨剧，还会再一次发生。
这不是能够靠运气解决的问题，这是必须要去阻止的事情。
“用这个来当你弑父的理由，实在是太糟糕了。”男人缓缓开口。
“牺牲少部分人，拯救大多数人，这总不会是错的吧……”
“你这种价值观迟早会害死你，如果是我的话，不管什么样的理由，我是永远不会将枪口指向自己的父亲。”
“你……是一个好人吧。”
男子略微有些吃惊。
“没有你想象的这么好，我也不过是一个亡命之徒……哦，对了，你叫什么名字？”
“孙雯……”
“孙雯”这个名字是孙志磊最初对女孩取得名字，但因为觉得这个名字与某个伟大领袖的名字谐音，孙志磊不想要她走上修罗之道，所以才改名为孙芳华。
但从这一刻起，名叫“孙芳华”的小女孩已经死了，取而代之的是叫做“孙雯”的女孩。
“孙雯是吧……”
男人一个健步跳到卡车的驾驶座上。
“上车，我可以带你离开这个地方，但那之后你就只能自求生路了。”
他从上衣口袋中摸出一张牛皮纸制成的名片，递交给孙雯。
中华民国新编第三十四师师长
苏傲倪少将
重庆市新安街127号
电话：476812
“这个人是我的雇主，他那里似乎还有许多有趣的任务，去接一两个，拿点钱，说不定还可以养活自己。我要说的就只有这些。”
“该怎么称呼你？”
“名字么，叫我李诚诺就好了。在走之前，还有什么要带走的吗？”
“什么都没有……”
李诚诺看到，这名小女孩在说出这句话之后，双眼黯淡无光。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