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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47章 第三百三十七幕 诱发物

于是,我们在寂寥的天空下行走着,几经周折最后来到了中环路附近一个我叫不出名字的广场。上海的广场实在是太多了,如果是我生活那个年代的上海还好,现在这个城市实在是太大了,大得有些吓人,就算是生活在这里十几年的人,估计有些地方仍旧叫不出名字。

这是发展中国家城市化的趋势么?城市越大就代表着繁荣么?我不知道,这些人文社科的东西我根本不了解,在我所能够理解的范畴中,城市人口越来越多只会造成乡村人口越来越少,即:偏远地方人才几乎少得可怜,而城市的工作又很难找。

至少这一次,箫桐没用说谎,她的的确确是在一家奶茶店打工,店名像是个假文艺青年取,奶茶也不是什么名牌,估计是一个爱凑热闹的个体户开的,又或者是某个有钱的人的孩子用来练手的。这个奶茶店里只有她和另外一个女生两位员工,客人的话也没有多少,这种位置的店面,虽然说基本盈亏持平,可是却也很难起色了。

“……音乐餐吧新开张,招纳临时驻唱,驻唱可免费吃喝——”

在这可以说是“人迹罕至”的广场上,居然还有人吆喝着揽客,顺着声音的方向望去,这家餐吧的位置正好位于奶茶店的对面。

“怎么样?胡安,驻唱免费吃喝的,要去试试么?而且这家餐吧的位置刚好可以监视箫桐的动向。”

“那就去试试吧,只是不知道她们接不接受一个哑巴——”

胡安这么说我却很难受,我想要说一些能够安慰人的话,但是却怎么也说不出口;因为毕竟对一个说诸如“你要相信明天会更美好”这种类似的话,只是能够让说话的这个人不会谴责自己的良心罢了,对那个受伤的人根本就起不到什么作用……而且,胡安她失声的原因……

“我可以在你们的店里面弹琴吗?”

在我分神的时候,胡安已经率先跑到了那个拿着宣传单的家伙身前,用笔在小本子上写下字后再抬给对方看。

“只要弹得好就没问题……为什么不说话呢?”

面对质问,胡安只是指了指自己的嗓子,然后摇了摇头。

“这可不行啊——要是没办法发出声音的话,那还当什么驻唱?”

果然就像我之前预设的那样,无论在什么地方,这种劣根性一般的歧视永远不会消逝。

“喂,新来的,新店开业我们应该欢迎所有的客人,你这么做的话会破坏我们店的名声的。”正当我们准备寻找其他地方盯梢箫桐,店里面走出一位穿着打扮有些过于惊艳的中年女性,她拿着一张报纸,狠狠地敲打了发传单的男性。从行为举止上来判断,此人应该就算这家店的店主吧,刚刚她的话也没有错,新店开张要做的就是要海纳百川,如果做生意一开始就戴着有色眼镜的话,只会得不偿失。

“哎呀,没想到是这么可爱的女孩子啊,就是衣服显得有些磕碜了——我还以为玩音乐的都是一群一天到晚唱‘爱情’‘失恋’,最后又是那种浑身烟酒味、梳着奇形怪状发型的家伙。”

胡安朝着店主笑了笑,我看着她的模样,竟然也跟着情不自禁的笑了起来)这难道就是所谓的心意相通么?别开玩笑了,我是死人,死人怎么可能会有心。

我对音乐的形式都采取一种接受的态度,只是不知道什么原因,胡安所生活的时代的人们,似乎都在追求一种狂乱的东西,既浮躁又显得虚无缥缈;所以在普通人的眼中,搞音乐的人才会呈现出刚刚店主口中的模样。

我不知道这样是好是坏,很多的事情在当下没有一个人有资格去评说,唯一有资格的便是历史和时间,我始终坚信着这一点;就像我为胡安,还有胡安所坚守的那份善良——这是好事么,她不知道,只是坚信这么做是对的,至于结果,那是以后的事情。

“肚子饿,没钱吃饭——只要温饱即可。”

胡安在本子上刷刷——

“这样啊,我大概已经猜到你的身份了;如果你能够演奏的时间达到四个小时,我们就许诺你晚餐和午餐,还有一定的报酬,怎么样?很划得来吧,我们家的面条我自认为还是很不错的。”

“那谢谢了——”

于是,店主将胡安引导到了窗边的高脚凳附近,简单的说完需要做的工作后,店主便离去了。

我环顾周围,发现除了我和胡安之外,这家店真的什么客人都没有;店面的装潢是按照民国的风格而成立,店门口有红色的电话亭、墙上是红旗和烟盒广告、以及一些老照片。按理说在一年的最后一天,这种看起来好像十分文艺的音乐餐吧应该是聚集了一群跨年的年轻人,并且他们应该早就预定好了座位,或者从白天开始就在周围盘踞准备占座了吧。

胡安坐在高脚凳上,并没有理会摆在旁边的那些乐器,而是将黑气幻化为吉他,一边调试着琴弦,一边若有所思的望向窗外。和之前预设的一样,这个位置刚刚好可以看到在奶茶店工作的箫桐,如果箫桐真如她自己所说的那样没有和最近的事件有任何联系的话,我们在这里驻唱赚钱也未必不是一件坏事——虽然这种可能性的几率很小罢了。

“好像今天晚上又要下雪了……”

突然,胡安面朝我,对我说道,因为我能够和她的意识接触,所以能够知道她的声音是怎样的人,也只有我一个。这样的日子真是悲哀啊,胡安,你的生活之所以会这么辛苦,一定是因为你是一个好人——所以我发誓,我要守护你的一切。

“下雪?”我抑制住内心的冲动,以一种满不在乎的态度回道。

“应该是一场大雪吧——从上个星期开始,就很少有放晴的时间,这个城市,随处可见的只是阴霾的天空。”

“你不喜欢这样么?”我试探性的问道,因为在我的印象中胡安很少会提及天气的话题。

“不……我只是记得你好像说过,你不喜欢太明亮的地方,所以有那么一瞬间,我觉得这种昏暗的天空似乎也很美的。”

我一时间无话可说了,我讨厌光,或者说是厌恶。因为在光芒下,自己的一切好像全部都被暴露在了众人的目光中,好比浑身赤裸的人突然冲到大街上,你的弱点都被那些人知道了——所以才打算躲在黑暗之中,因为已经有过一次可笑的人生,所以我才会说自己原本是喜欢黑暗的环境。

我自己都不记得是什么时候和她说过的这句话了,可是她却一直记得……

“确实——有些时候,扭曲狂乱好像也算是一种美吧。”

我拙劣的接话,这家伙却捂住嘴巴偷偷发笑。

该找点别的事情做做了,我让胡安帮我要了一张纸,我想要完成那首歌的后半段——

于是在年末最后一天的下午,诺大的餐吧只有我们两个人,胡安的音乐顺着窗外似乎能够传到很远的地方,而我则是坐在离她不到一米的桌子旁,绞尽脑汁的想要找出那最后的旋律,可是似乎没有什么进展啊。

随着时间的推移,天空也逐渐飘起了雪花,白色的、晶莹的缓缓飘落着,我想要伸出手再去感受一下雪的温度,可是它只是穿过了我的身体,缓缓落在我身后的椅子上。我愣住了,一时间我竟然忘记了自己已经是一个灵魂的事实,和胡安在一起的日子里,我居然有时觉得自己仿佛还活着。

啊——那真是……好久都没有体验过的感觉了。

想到这里,我忍不住朝着胡安的方向望去,虽然光线不明显,可是我看着她的侧颜却入了神,如果用一种比喻的方式来形容的话,胡安的眸子就好像是凝视远方的狼,一直落单的狼。狼是我喜欢的动物,尤其是那种能够在脱离的群落之后仍旧能够独自生存的狼,她弹奏吉他,就像是一只孤独的狼在月光下哀嚎。

“音乐家?”

“啊?”我被她的呼唤拉回现实。

“你在想什么呢?”

“嗯……我在想是否要使用和声,因为这样听起来的话曲子会显得简单一些。”

我随意的回答到,旋即看了看墙上的挂钟,时间是下午的三点,餐厅里面渐渐多了一些客人,有些人只是点了吃的海塞,有些则是一个人静静坐在座位上;但是我知道,这些人都是为了来听取某人的曲子,虽然没有办法拥有歌词,却仍旧能够有打动人的感觉。

曲目是押尾光太郎的专辑《Kotaro Oshio》,看来现代人对于日本的古风曲子更加感兴趣一些。

因为演奏的曲目已经完毕,所以我们准备去找店长索要报酬:除了三百块的人民币以外还有一份热腾腾的鸡蛋面——煎鸡蛋有两种吃法,一种是只煎一面,这样做出来的鸡蛋心是稀的;另一种则是两面都煎,这样的鸡蛋虽然心不稀可是更香,更脆。胡安吃的这碗面使用的是第二种方法。

箫桐在这段时间里面的的确确是在奶茶店一动也不动,估计谁也不会想到,那个给自己做奶茶,看起来勤勤恳恳的女孩子,会是一个被常识无法理解的奥术师呢?

我和胡安因为和代行者们接触过多的关系,总会让人产生奥术师就是代行者的错觉,可是这二者之间原本就不是可以划等号的存在。普通奥术师拥有选择加入组织的权利,也有是否成为代行者的权利,这和我国的征兵法一样,完全取决于自愿与否。

那些寻求组织保护的奥术师们,除了要向组织上缴税款之外,平日里和正常人没有什么区别。因为符文之力这种盘古赐予人类的礼物说到底也只是少数人拥有。历史进程的演变揭示的道理是数量少的一方会被数量多的一方吞噬,所以为了自保,为了防止被所谓的“常识”消灭,这些组织才因此成立。那些在地铁里领着包的上班族、在脚手架上攀爬的工人、身材臃肿的家庭主妇、又或者是开出租车的司机,可能都是一名奥术师——这些人上缴税款给盘古议会,盘古议会组织代行者来保护这些人,很合理的供求关系。

只是没有办法和内阁接触,我便不得而知内阁的人究竟是怎样的想法。

顺着这样的光景,我们居然一下子就坐到了晚上七点——

“音乐家,要不我们回去吧,钱也赚到了,时间也不早了,而且箫桐也没有什么动静,今天可是07年的末尾,不回家的话爸爸会担心的。”

“我可不认为那个箫桐可以摆脱嫌疑。”

我这么说着的时候,广场上的人渐渐多了起来,看来似乎天气也无法阻止人们跨年的热情——不过大多都是年轻人、还有一小部分的老人,剩下的人估计在办公室里面加班或者是在家里面一个人待着看电视吧。

箫桐还在奶茶店,什么动静也没有,只是更加忙碌了罢。

——██████████。

人群中传来吵架的声音——

怎么?又是情侣么?这种事情已经屡见不鲜了,现代的年轻人似乎已经好像不再将老一辈的那些“廉洁”的品质保留,对待感情看起来十分随意,所以我们的身边才会有这么多的吵架情侣——希望这是我的错觉就好了。

这对情侣吵架的位置正好在箫桐和胡安这两点一线的正中央,箫桐和路过的行人发现了吵闹将目光投射过来,而胡安则是不经意间的将曲目切换成了伍佰的《浪人情歌》,虽然没有歌词,可是路过的人却能够结合眼下的场景品味出那其中的讽刺感——我在胡思乱想什么?

我没有继续理会那吵闹,而是转而将注意力投放到已经写了一半的乐谱上:我首先是按照记忆写出原本在家里面就写好的那一部分,然后紧接着完成余下一半的四分之三;现在只余下最后一段旋律——可恶,偏偏这个时候脑子里什么都想不起来。果然还是那句话,想要完美的东西必须要寻求那不知何时出现的灵感么?这太讽刺了吧……

“救命啊——”

就在我准备休息一下的时候,广场进而传来求救声回过头望去,只见黑色的烟从天空中出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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