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知怎么的,慕容霸看到此情此景,竟然想起了曹操所写的《观沧海》:
“东临碣石,以观沧海,水何澹澹,山岛竦峙,日月星辰,若出其中,星汉灿烂,若出其里!”
现在想到这首诗,就能够想到大家现在看到大海的那种激动的心理。
如果有可能,第一次看到大海的人,可能都会作诗一首。
是啊,在历史长河中,个人只是沧海一粟,在大海的面前,甚至都激不起一朵浪花。
可是,人在自然界中,却又是在各种生灵中最高阶的,他们有思想,有抱负,在千百万年的进化之中,慢慢的征服着自然,改造着自然,享受着自然,又承受着自然的报复。
到了山海关,离燕国的都城也就走了四分之一的道路了。
“不知道此番出使,会是否顺利呢?
回到了自己的母国,自己下一步是应该怎么办呢?是留在这里,恢复自己慕容霸的身份,帮助父亲建功立业,还是继续慕之丘这个晋国使者的身份,回到南方去?”
慕容爸在马车中思考着,随着马车的颠簸,陷入了沉思。
突然“噗噗噗噗”的几声破空声响,之后就听到使团的队伍一片混乱,马的嘶鸣,人的惨叫声音相继传来。
“不好,又出事了!”,慕容霸心中暗道,他拔出了紫光宝剑,准备一战。
“大家不要乱,靠近车辆,环成一圈,保护大人!“,慕石语在外面镇定的喊道。
作为曾经的杀手,她深知,如何进行刺杀,而反过来,也就知道应该如何保护。
使团里的,新雇佣的驭手和车夫,每个人都拿出了随身携带的武器,每个人都严阵以待。
可是,除了最初的几声破空声音之后,外面,又恢复了平静。
慕容霸撩开篷帘,下了车。
只见他刚刚乘坐的第一辆马车上面,篷布被射穿了几个窟窿。
慕石雨正在撩开篷帘察看。
顺着她撩开的篷帘的方向望去,只见马车的车身上面扎着四五支羽箭,箭头深入马车的木板之中有几厘米深。
慕容霸忍不住摸了摸自己的头,心道:”好险,如果刚才自己就坐在车里,猛然被偷袭之下,没有丝毫防备,岂不是要被射成刺猬?”
而车前面的两匹马被射伤,一个骑手的肩膀中了一箭,好在没射中要害,已经有人替他拔下了羽箭,为他疗伤包扎。
而马则没那么幸运了,被射中了心脏,躺在地上抽搐着,看来是没救了,眼中透着绝望的眼神。
慕容霸抬起头,向四面八方看了看,判断着羽箭的来源方向。
羽箭都是从同一个方向射来的,就是远处的碣石山上。
杀手应该是埋伏在远处的山上,羽箭的射程也就是几百米的距离。
那么杀手应该就是在在那座山上的树林后面。
慕容霸对慕石雨说道:“保护好袁凯和若水!”
然后,运起功夫,几个起落,向着羽箭射来的方向杀去。
可是,等他赶到那里的时候,却一个鬼影都没见到,只见到几个扔在地上的弓弩,射手早已逃之夭夭了。
看来,这是早有准备的偷袭。
势在必得,一击即中,杀手们早就安排好了逃跑路线,按照指定的目标攻击之后就立即撤退了,看来他们是训练有素的。
他们的目标非常明确,就是坐在篷车里的慕容霸,而且,他们清楚地知道,慕容霸就在第一辆篷车里。
可是,没有想到的是,慕容霸却在中途将自己所乘车辆和空车的位置调换了。
不然,慕容霸很可能已经丧生在篷车里了。
但是,慕容霸还是捡了几张扔在地下的硬弓,看起来质量不错,扔在这里太可惜了,交由使团带着,以后可能还派得上用场。
慕容霸不禁有些懊恼。
使团又一次被袭击了,而且,还是光天化日之下。
可能,也好在是光天化日之下,损失并不大。
可是,这口恶气却是让他咽不下去。
不用调查,这次的袭击,就是奔着自己来的。
四个篷车,其他篷车都没中箭,而自己坐的篷车却中了五六箭,如果说这不是杀手的目的,谁能信。
可是,更奇怪的是,杀手怎么会知道自己坐在哪个篷车里。
自己这几天坐篷车的位置,一直在换。
昨天还是坐中间的位置呢,但是,每天确实是一天只换一次,中途没有变化。
可是今天,有一种预感,他在中途换了,万幸的是,借此逃过一劫。
当然,这也证明,使团内部,有他们的间谍,或者叫内应。
是谁呢,当然,最值得怀疑的,就是刚招进来的两个向导了。
向导没来之前,使团什么事都没有。
向导这才来几天,这里就出事了。这一定不是偶然的。
所以,最大的可能,是向导出卖了他所在具体篷车的位置的信息,才导致使团又一次被袭击的。
上一次,在凉国被袭击,是因为使团的到来,挡了别人的路,有人要邀功,才造成的。
可是,这一次,最大的可能,是冲着自己来的。
能感觉到自己的威胁,并且,把自己视为威胁的人,也就两个呗。
一个是强若水的父亲,自己拐跑了他的心爱的女儿,不是一次,而是两次。
是谁,不管心胸有多大,都会有想法的。
何况,第一次是女生诈死,第二次却是杀出府去的。
另一个,怀疑的对象,是自己的哥哥,慕容儁。
当然,还是继承人之争。
哥哥,作为世子,是父王指定的继承人,他其实没必要这么紧张自己。
如果父亲要把自己作为继承人,是不会这么早就指定哥哥当世子的。
这点道理,慕容霸可能看不出来。
可是,慕之丘作为穿越过来的现代人,是旁观者清的。
其实,作为哥哥的慕容儁,根本没必要这样做。
可能是因为惯性使然。
慕容儁总是想把所有的对自己不利的事情都消灭在萌芽状态,这是使然。
可能,他总是有种不安全感。
可是,父亲慕容皝还在,他还不能光明正大地对兄弟下黑手,只能是在背后悄悄地进行。
上次是这样,这次还是这样。
哎呀,自己这个哥哥,也真是的。
上一次,自己借着商队去南方的机会,到南方经商,躲开了哥哥派人的追杀,这次,自己还能躲吗?
还能躲到哪里去呢?
慕容霸自己在心里算计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