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从龙星焱从那个大会议室出来之后,脸上的表情就像是僵住了一样,不论是龙星焱和叶轻欢多么努力的想让他笑一下,简直都是徒劳。
每天上课,也总是一个人怔怔地看着黑板,也不知道他到底听进去了多少,为此冰璃也是好几次找他谈话,最终换来的只有模棱两可的“嗯”。总是让冰璃有一种被无奈还有气愤围攻的感觉,但是,冰璃什么也改变不了。
还有周瞳和杨破山也是一样,不知为何,兄弟三人少了平时的打打闹闹,说说笑笑。一有机会都是三人站在一个小窗口向着远方眺望,甚至三人时不时的都会围坐在一个空位置的旁边,那个空位置上本来应该坐着一个脾气暴躁的同学。
三人这样的状态整整持续了一个月之久,冰璃实在是看不下去了,再一次单独找来了龙星焱。
办公室的门吱呀一声打开了,冰璃走到自己的办公桌后坐下,指着办公桌前的一张椅子对龙星焱道:“坐吧。”龙星焱轻轻地“嗯”了一声,坐了下来。冰璃听到那句熟悉的“嗯”顿时感觉到一阵头疼,掐了掐自己的鼻梁,无奈地道:“星焱,你自己想一想我这是第几次找你谈话了,以前的你不是这样的,虽然我们的师生情才培养了半年,但是,半年前的你根本不是这样的,当年在入学测试的时候就锋芒毕露的星龙会会长哪去了?”
冰璃显得有些激动了,一巴掌拍在桌子上,差点没把桌上的水杯震掉。但是,更让冰璃恼怒的是,龙星焱依旧是那一句“嗯。”冰璃重重地拍了拍自己的额头,拍案而起,道:“龙星焱!你给我振作一点,别说现在屠决生死未卜,即使他死了,你觉得他愿意看到你这样子么?”
这句话貌似起了一点效果,龙星焱依旧是那一副冷脸,但是,晶莹的泪珠竟然从他的双眼中涌了出去,在这之后,龙星焱终于不再说“嗯”了。依旧是一副冷脸,他有点哽咽地问道:“冰老师,你觉得屠决还活着么?”冰璃被这个问题问倒了,低下头,道:“我,我不知道。”但是龙星焱却说:“我知道。”冰璃惊呆了,道:“你知道?”龙星焱重重地点了点头,道:“我知道!我知道他一定还活着!”说着,龙星焱的泪水还是止不住地往下流,但是,龙星焱就是没有拿手去擦拭,任其自然下落,滴落在自己的裤子上。
冰璃张了张嘴,一时间说不出话来。她重重地叹了口气,离开自己的位置,走到龙星焱的身边,拍了拍龙星焱的肩膀,道:“星焱,我知道你难过,我理解。但是,就像是圣教的摩尔大祭司说的那样,可能屠决已经不再是一个人类了,而是一个暗夜族了。即使是圣教,也没有办法将暗夜族变成人类,又何况是你呢?”
龙星焱突然怒道:“难道就因为这样理由就可以把屠决,把我最好的兄弟杀掉!美其名曰解脱吗?”这是龙星焱这么久以来第一次发生表情变化,只不过,那是盛怒和不甘。冰璃也被龙星焱的怒气吓到了,但同时龙星焱也问的冰璃哑口无言,冰璃看着龙星焱脸上不断滴落的泪珠,也发出了思考,这样做到底是对是错。
“那你想怎么样?”冰璃问龙星焱,现在的冰璃也有些迷茫了。但是,龙星焱没有回答她,只是问了她一个问题,说:“冰老师,你认为什么地方,距离暗夜族最近?”冰璃几乎是没有经过大脑,下意识地答道:“是战场、前线。”龙星焱低下头,若有所思,没过多久,他就重新抬起头来,一并擦掉了脸上的泪水,坚定地看着冰璃道:“那我知道我想怎么样了。”
说完,龙星焱一转身,朝着办公室的门走去。冰璃在原地愣了好久,直到龙星焱打开门,冰璃才幡然醒悟,急忙道:“龙星焱!龙星焱!你知不知道你在想什么!千万不要去做!龙星焱!你这是叛逃!是叛逃!龙星焱——”在冰璃的呼叫声中,龙星焱走出了办公室。
夜,龙洲学院入学测试场地。
龙星焱一个人在在测试的擂台上,冷风吹拂着他的面颊,种种往事浮现在他的脑海中。这时,一高一矮两个人影出现在了龙星焱的身后,正是周瞳和杨破山。两人的脸上没有一丝表情,眼神中却透露着痛苦。三人很有默契的站成了一排,感受着夜晚的寒风。
周瞳先开口道:“为什么在这?”“因为这是我们四人相遇的地方。”龙星焱答道,杨破山说:“只是,少了一个人而已。”但仅仅是而已吗?三人同时低下头,很有默契地用自己的手背抹了一下自己的眼角。周瞳揉了揉发酸的鼻子,道:“喂,你叫我们来不是仅仅为了三人一起伤感的吧。”龙星焱眼里噙着泪水,嘴边却浮现出一丝微笑,看着月亮道:“当然不是。”
“那你叫我们来做什么?”周瞳显得很疑惑。龙星焱道:“兄弟们,你们相信那个叫摩尔的话么?”杨破山摇了摇头,道:“我不信,但也不是全不信。我总觉得有什么地方怪怪的,可就是说不出来。”周瞳点了点头,表示赞同杨破山的想法。但是,龙星焱却摇了摇头,道:“不,我信。但当然,我也不是全信。”
周瞳问道:“那你不信什么?”龙星焱道:“我不信,不信屠决只能作为一个暗夜族,不信我们只能杀了他。”说着,龙星焱握紧了拳头。说到这,三人的眼眶又湿润了。沉寂了良久,周瞳又问:“那你想怎么办?”
龙星焱问出了和之前的一样的问题:“阿瞳,你认为什么地方距离暗夜族最近?”周瞳想了一会儿,道:“是战场、前线?”但不同的是,龙星焱摇了摇头道:“错了,距离暗夜族最近的地方,就是暗夜族内部!”听了龙星焱的话,周瞳顿时惊呆了,道:“星焱,你这话什么意思?”
龙星焱却是笑了一笑,道:“你不要这么紧张吗,可对于现在的我们来说,前线战场确实是距离暗夜族最近的地方。”听了龙星焱这句话,周瞳才长舒一口气,问道:“那你是想......”
“如果用冰璃老师的话来说的话,那就是......叛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