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是请教人问题的态度吗?”褚一的表情没有丝毫变化,即便辛西娅的手指愈发收紧,达到了正常人喉骨都能被捏碎的程度,褚一的声音也没有任何改变。
“你以为你现在处在什么地位?你有什么资格跟我谈态度?”辛西娅那纯白的面具贴了上来,隔着铁栅栏与褚一脸的距离近在咫尺:“一个可怜的弃子而已。”
褚一伸出手,抓住了辛西娅那纤细白皙,却如钢铁一般坚硬的手腕,一使劲……纹丝不动,再一使劲……然后褚一放弃了挣扎,叹口气道:“我猜,你是刚刚检查完你全部的行动的流程刚回来吧?特别是,金太阳宫负责的那一部分?”
“……”辛西娅没有说话。
“如果我是你的话,我也会像你这么做,因为这是最保险的做法。你在发现我具有魔免的‘属性’之后,便直接全部放弃了魔法的使用,甚至除非我武器脱手,否则绝不与我近身,所以并且我不觉得你是一个喜欢冒险的人。但是在这之后,你又来到我这里,问的还是与昨晚问的是同一个问题,那么我是不是可以认为——你并没有在你的计划中检查出任何的问题?”褚一反问道。
“所以呢?”辛西娅反问道。
“所以,你要么可以认为,我只是在诈你而已,要么……”褚一压低了声音:“现在只有我可以告诉你金太阳宫对你的计划做了什么手脚。”
“我已经杀掉了这次金太阳宫派来协助的所有人,我还从断崖加派了人手,现在全部的流程都由我的人接手,无论金太阳宫想做什么,都不可能成功了。”辛西娅轻声说道:“就这一点来说,无论你是否是在诈我,都不重要了,如果你想用这一点跟我谈条件的话,你觉得如果你处在我的位置上,会答应吗?”
“那你为什么还要……特地过来问我这个问题呢?”褚一反问道,露出了笑容。
“呵……”辛西娅突然松开了抓着褚一的手,“看起来你不需要进食也能活下去,我决定让你在这里再呆上一段时间,让你彻底了解一下,你现在的处境,好好学学,如何说话。”辛西娅说完之后,猛地转过身就离开。
在辛西娅的高跟在狭窄的通道中踩了好几脚,发出了好几声清脆的响声之后,褚一的声音突然从她的背后传来:“来做个交易吧。”
辛西娅停下了脚步,微微侧过头,让褚一能够看见她小巧的耳垂:“什么?”
“交易,我说交易。”褚一摸了摸自己那被辛西娅掐地生疼的脖子,说道:“这是我从一个合法萝莉那学来的方法,遇事不决,就交易一波先——当然不是py交易了。无论是朋友,还是敌人,只要双方都有对方需要的东西,无论是有实质的,还是没有实质的,都可以拿来交易——如果双方都愿意的话。这种东西,通常都是对双方都有益的,何乐而不为?你说对吗?女巫大人?”
“看来,你还是对自己的处境完全不了解啊。”辛西娅冷笑一声:“一个失败者,一个阶下囚,一个弃子,竟然妄图跟胜利者做交易……你有什么筹码?”
“如果我说,到目前为止,事情都还没有脱离我的掌控,你会不会认为我是在装比?”褚一慢慢地侧过身,在牢笼里踱步,渐渐远离了骑枪,似的那《月亮之上》的歌声愈发嘹亮,“被你抓住,也在我的预料之中。这就是我的逃跑路线!jo…...咳,不好意思串台了,这就是我的计划,辛西娅。因为只有这样,我才能最快地,接近你啊,你知道我为了达到目前的地步铺垫了多少步么?”
辛西娅感觉自己后背的鸡皮疙瘩都起来了——并不是因为震惊,而是因为恶心。
“所以?你觉得你是有足够打动我的筹码咯?”辛西娅继续冷笑。
“当然……”褚一打了个响指,“传说中那,‘偷走了太阳的’,女巫大人。”
“你这样的自信,这样的自恋,这样的胸有成竹,倒还真是让我产生了那么一点儿兴趣。”辛西娅摇了摇头,“给你一点点时间,让你说说看。”
“好吧…..怎么说呢,我还是先从——‘偷走了太阳’这个方面说起吧。”褚一想了想,便自顾自地开始了废话连篇的长篇大论:“说实话,第一次听说这个‘传说’,我是完全不相信这个传说的真实性的,而在跟你交过手之后,我也更加地怀疑起来了——
不好意思,我丝毫没有贬低你的意思,虽然你的实力在凡人的区间里已经算是很强的了,但是想要做到,把一个恒星‘偷’走——无论是怎么‘偷’,炸掉也好,那麻袋一套扯走也好,你在这里倒立着推,把这个星球推离这个恒星的引力也好——是不可能的事情。特别是,你的实力距离顶级也还差了一大截,单单是我也认识几个无论是从哪个方面都可以一只手碾压你的凡人,而他们想靠个人实力影响一个恒星也是不可能的事情……跑题了跑题了……所以,综上所说,你,想要让一个恒星‘消失’,是不可能的事情。
就算加上金太阳宫也不可能。我知道金太阳宫是掌握着一些,嗯,可以说,相比于这个时代来说比较超前的科技的——比如你计划之中用到的钚弹,但是,仅凭着这一些,也不可能对一颗燃烧着的恒星做什么事情。
所以,那么你们所谓的,‘偷走’太阳的事情,到底是怎么回事呢?
我曾经有一个猜测,那就是,你们的恒星其实是自己没掉的,可能是因为引力,黑洞,或者某些奇怪的原因,比如恒星寿命到了之类的原因,自己爆炸了,或者坍缩了,或者熄灭解体了等等,虽然你们这颗星球侥幸存活,但是却成为了宇宙中一个流浪的孤儿,在找到另一个恒星系接纳你们之前,你们就只能在黑暗中孤独地漂流着,而你和金太阳宫不过是利用了这一点忽悠了这个星球的人,用夸张的传说和低级的威胁巩固你们统治的独裁者而已。
但是!这个想法很快就被我推翻了……或许说推翻并不准确,而是有几个关键的疑点。首先就是,温度不对——我不觉得在失去了恒星的能量之后,你们这个星球能够维持着这样能够供人生存的地表温度——就算是你们全民都装地暖也不行。其次就是,在这个星球上,看不到星星。如果真的是你们的恒星自己消失了,那么也不可能看不到任何一颗星星……虽然没有办法给你证明,但是我确实知道,在距离这个星球不远处的地方,有一颗高亮的自发光恒星,它的亮度足以在这里的夜空中显现,但是——我却一颗星星都看不到。
那么,我就有了另一个猜测了……那就是,你们的太阳,其实自始至终,都没有消失……你并没有偷走太阳,你们偷走的,只是阳光。”褚一看向辛西娅。
“偷走阳光?呵……真是有意思的猜测……先不说这个猜测是否离谱……即便是对了,那又怎么样?这能说明什么?对你现在的处境有任何帮助吗?”辛西娅不置可否地冷笑道。
“我在证明自己有足够的筹码啊。”褚一微微地叹口气道,接着说道:“‘偷走阳光’,看似比传说的‘偷走太阳’还要缥缈虚无一点儿,但是,这是目前我觉得最接近真相的猜测了。”
“说说看,我们是怎么‘偷走阳光’的?”辛西娅似乎起了兴趣。
“既然不能用麻袋套上恒星偷走它的话,那就用麻袋套住行星吧!
我猜,你们在整个星球的上空…..也许是大气层之外,制造了一个巨大的,球形的建筑,或者是魔法阵,将整个星球包裹了起来……从而,完全阻挡了阳光辐射到这个星球的表面,把阳光从这座星球上偷走。”褚一看向辛西娅。
褚一看不到,辛西娅在纯白面具下的嘲讽笑容消失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