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时好像是有人按了呼叫器,然后我们就赶了过来,呼叫器上当时都粘上了血,南皙小姐躺在地上,刀也掉在了地上,当时我们怕南皙小姐再想不开,就把刀扔了!”
护士小姐说完,林琪思忖了一下,“你有没有看到什么可疑的人?”
“可疑的人,没有呀!”护士摇了摇头,过了几秒钟像是想起什么似的继续说道,“我们去南皙小姐病房的时候好像看到一个个子高高的男人从我们身边经过,不过那会我们着急去病房就没有注意。现在想想还是有些可疑的。”
孔映像是抓住了救命稻草一般,不自觉的双手捏住了护士的肩膀,“是谁,他长什么样?”
护士被孔映这过激的行为吓了一跳,不过也没有指责什么,她做护士这么多年,见过无数的病患家属,她可以理解孔映这么着急的原因。
她忙说道:“我当时没看清楚他的脸,只记得他个子高高的,但是我可以确定是第一次见他,私人医院原本人就不多,病人和病人家属我都记得大概的,那个人是真的第一次见。”
孔映还想问什么,被林琪拦住了。
林琪向护士道完谢,护士便走了。
三个人坐在了病房外的椅子上都沉默不语。
医院里安安静静,像是一个人的牢笼。
窗外又开始下雨了,楼下响起了车的鸣笛声。
孔映像是自言自语一般,“我绝对不会再离开她一步了!”
林琪和筱若看向孔映,孔映的眼神无光,看起来筋疲力尽。
“林琪,你为什么当时要拦住孔先生?”筱若有点不解。
“根据护士的描述,我觉得可以确定谁是凶手了!”林琪回道,然后看向孔映,“孔先生,我有个问题,为什么南皙小姐的家人没有来,只有你一个人在这里呢?他们都不知道南皙小姐出事了吗?”
孔映头靠在墙上漠然说道:“她嫂子那天晚上和我一起把南皙送到了医院,然后我就让她回去了。他们家里人离这里比较远,就算是知道了,也赶不过来的。”
林琪看了看手机,“也该到了!”
林琪刚说完这句话,没一会,远处就传来脚步声。
三人往脚步声传来的方向看去,是一对五十岁左右的夫妇,穿着朴素,男的高高瘦瘦的,看脸型便知道是南皙的爸爸,女的个子应该和南皙差不多,远远就能看到她那红肿的双眼。
孔映立马站了起来,迎了上去,筱若和林琪也跟在孔映的身后。
谁知道孔映刚走到南皙父母跟前,南皙的爸爸直接就甩了个耳光给孔映,声音响亮,像是使出了浑身的劲。
筱若想上去问为什么平白无故打人,林琪拉住了筱若。
只听南皙爸爸用方言斥责道:“都是因为你,南皙才变成这个样子,真不知道南皙看上了你什么!”
孔映没有说话,像是真的做错事了一般。
南皙妈妈看到这尴尬的局面,开了口,“别生气,你打孩子干啥,赶紧先去看一下南皙咋样了!”
说着便拉着南皙的爸爸,他们直接忽略掉了林琪和筱若往病房走去。
筱若看到孔映看向她和林琪这边,眼神里满是无奈和绝望。
孔映走到筱若和林琪身边声音低低的说道:“实在不好意思,让你们见笑了!”
“没事,你快先进去,我们在外面等你!”筱若看着孔映担心的说道。
孔映苦笑了一下,往病房走去。
林琪和筱若站在外面,没一会病房里就传来哭声,犹如南皙已经离逝。
“他们怎么知道南皙病房的具体位置的,就好像他们之前来过一样。”林琪站在旁边缓缓说道。
筱若被林琪突如其来的这句话吓得一惊,“你是怀疑南皙的父母?”
“不是怀疑,是确定!”
“不会吧!怎么可能,怎么可能会有父母杀害孩子的,更何况南皙那么优秀的人。那个父母会忍心杀害她?”筱若难以置信。
“这样的父母太多了,筱若,你做心理医生这么些年看到的还不够多吗?有的人都可以把还在襁褓的婴儿摔死。”林琪说到这里有些动容,他这些年看到的残忍远不止这些。他当时作为警察,是想阻止这些残忍的发生,可是大多数的时候,往往是悲剧发生了,他能做的也不过是让恶人绳之以法。
筱若握住了林琪的手,冰凉。
就在这时病房里传来什么东西破碎的声音。
林琪和筱若忙冲了进去,只见孔映捂着头,站在南皙的病床前,血从他的指缝里渗了出来。旁边掉落了一个碎掉的白瓷碗,筱若和南皙聊天时看到过那个碗,当时那个碗还是完整的,可是如今碗破碎了,碗底破碎的一片粘上的一点暗红,那是孔映的血。
而南皙爸爸的手还在颤抖着,南皙妈妈紧紧的从后面抱着南皙爸爸的腰。
南皙似乎被这吵闹声吵得清醒了过来,爬在床头试图阻止,可是哪还有气力。
筱若忙跑到南皙的床前,将南皙扶着躺好。
林琪想把孔映拉出去包扎,孔映没有动,他盯着床上的南皙。
“没事,有我呢!”筱若用坚定的眼神看向孔映,孔映这才和林琪走了出去。
“为什么,为什么你们就是不肯放过我?”南皙泪流满面,声音微弱却有力,带着满满的恨意。
“你还有脸说,你看你找的那个男朋友,有个屁用。我们给你介绍村里的孩子,你都看不上,你以为你能有多么高尚,我告诉你,你生是我们南家的人,死是我们南家的鬼,你的骨血里流着农民的血液,你永远都别想摆脱掉。”南皙爸爸大声的喊叫着。
南皙妈妈只是一昧的留着眼泪,说不出半句话。
“我自己看上的人,我知道他是什么样的,你们只看表面,那些没说的你们怎么知道,你们总是说他是富二代,没有担当,只是玩玩我,你们何曾了解过他。我难过,我生病,都是他陪着我,你们呢?我嫂子住在我这里,你们只会说忍忍,是呀,我忍,我忍,我忍了这么些年,又有什么用?当年我差点被亲戚性侵的时候,你们又在哪里?我记得,我永远都记得,妈妈坐在火堆旁只是轻轻的笑了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