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映,我没有,你,你,头上的伤还疼吗?”南皙伸出她那缠着白纱布的左手,想去触碰,又怕弄疼了孔映,停在了空中。
孔映轻轻握住南皙冰凉的手贴近自己的脸,“不疼,你看我现在还是生龙活虎的。”他逗得南皙笑了起来,顿了顿轻轻的喊了声南皙的名字。
“嗯!”南皙温柔的轻声回应。
“等你伤好后,我们去巴黎结婚吧!我们离开这里!”孔映真诚的看着南皙。
南皙没有想到孔映会有这样的想法,毕竟他的事业家人都在这里。而且谁会在病床前求婚呀!
“可是,你的家人,你的公司!怎么办?”南皙有些担忧。
“傻瓜,你觉得我这么优秀在国外会发展不好吗?公司我也可以交给别人打理,我爸爸妈妈现在也不需要我照顾,他们整日忙着四处旅游呢?”
“会很好,我相信你!阿映,谢谢你,谢谢你一直陪着我!关于我父母,我想给你说句对不起……”
孔映轻轻的吻了一下南皙的唇,止住了她的话。
“不许说对不起!”
“嗯!”南皙被孔映感动的又红了眼睛。
孔映将南皙抱的紧紧的,他抱着了他这一生都无法割舍的人。
无论南皙的父母如何对他,他都不怕,他要带她逃离这里,他不要她再受苦了……
看到她受苦,他的心抽搐的疼,比额头上的伤更疼……
……
坐在病房外面的筱若旁边坐着南皙的妈妈,手里拿着碎屏的手机。
应该是刚才的拉扯中掉在了地上摔的。
“你是南皙的朋友吗?”
南皙妈妈声音依旧带着些颤抖,她盯着地面,仿佛是在问哪地面。地面冰冷,自然不会给她回应。
筱若知道南皙妈妈在问她,她礼貌性的回答,“是的。”
南皙妈妈像是打开了话匣子一般,“南皙这孩子,从小就话少,和我一样,我真的没有想到她现在可以这么有出息。”
“她年纪轻轻就可以在大城市买房子,我一直以她为傲,可是南皙她爸爸总是看不惯南皙,说南皙写的都是些垃圾,不知道什么时候他从别人那里听到了南皙写的那本关于她小时候的小说,那人问他是不是真的,她爸爸就来问我,我就说了!没有想到这一说,他就跟疯了一样,前几天就赶到了这里,然后第二天我就从南皙嫂子那里听到了南皙自杀的事。我就赶紧赶来了!没有想到她爸爸居然因为这件事要杀了南皙。”
南皙妈妈边说边哭。
“你说这关南皙什么事呢?她那个时候还是个孩子呀!”
筱若静静地听着,一针见血的问道,“怕不仅仅如此吧!南皙死了,最大的受益人,不是你们吗?她书的版权费,影视版权费恐怕就都落在你们手里了。”
南皙妈妈像是被人当场打了脸,一时僵住。她没有想到筱若居然会这么说,脸变得煞白。
筱若没有管继续说:“我刚才没有在南皙面前说,是因为我觉得她已经够难过了,我不想再让她增添难过。”
南皙妈妈听到这里,捂着脸痛哭起来。霜白的头发在黏在泪痕上,愈发憔悴。仿佛她才是受害者。
“阿姨,我能问你件事吗?”
“你说!”
“为什么要这么对南皙?她可是你的亲生女儿!”
“她是,可是她这么有能力,却不肯帮她的哥哥,只是想让她给她哥哥买套房子,她都不肯。她爸爸和和吵过很多次,她都说她没钱,明明她都有钱给自己买套房子……”她不自觉的提高了音量。
“阿姨!”筱若止住了南皙妈妈的话,“您能小声一点吗?您就这么不把南皙当成自己的亲生孩子吗?您就不怕她听见吗?”
筱若的怒气不打一处来。
她不想再和南皙妈妈说太多,她站起身来,想找手机给林琪打电话,才发现自己的包不见了。
她没有管南皙妈妈,径直往护士站走去,向护士借了电话,拨了那个她已经烂熟于心的电话号码。
“林琪,我是筱若!”
“筱若!”林琪熟悉的声音响起,“怎么了,你没事吧!南皙小姐还好吗?”
“没什么事了,南皙现在有孔先生陪着,你不用担心。”筱若欲言又止,“有一件事,我不知道该不该说。”
“说吧,没事!”林琪在电话那头,此刻他正盯着南皙的爸爸,南皙的爸爸除了承认他刚才没忍住伤害南皙外,其余的都没有承认,一直都说南皙是自杀,病房里拿刀割腕都是她自己臆想的,根本不关他的事。原本林琪想借着筱若这个电话把这一切告诉筱若,没有想到筱若先有事要告诉他。
“南皙他爸爸的犯罪动机,我知道了!”筱若掩着嘴,小声说道,她不想让别人听到她和林琪的通话内容,要是被媒体听到了,谁也不知道新闻媒体会写出什么波及到南皙的话题。
林琪在电话那头静静的听完刚才筱若和南皙妈妈讲的那些话,他在电话那头沉默了,他看着待在审讯室里的南皙爸爸,那个个子高高的,看起来只是有些严厉的爸爸,居然会因为这样的原因要杀害自己的女儿。起初他只是有些猜疑,在看到南皙爸爸的那一刻,他便确定他是凶手了,因为他和护士描述的犯罪嫌疑人简直一模一样。他当时只是不太清楚原因,如今一切都清晰明了了。
林琪挂了电话,走进了审讯室。
用手机给南皙的爸爸播放了一段视频,一个是南皙自杀那晚家门口的监控视频,一个是南皙在医院被割腕的监控视频。
而那视频里出现的人物皆是南皙的爸爸。
在开着车回警局的路上,林琪就立即让同事帮忙调出了事发前的监控视频发到了自己的手机上。
“没有想到吧!我们的办事效率这么高!”林琪看着南皙爸爸那张暗黑的脸。
南皙爸爸没有说话,只是右手开始抖了起来。
“现在即使你不说,我们也有充分的证据!”林琪继续说道,他紧盯着南皙的爸爸。
南皙爸爸的眼神开始闪躲,他慌了。
一个五十岁的男人慌了,人这种动物就是这样,不到最后一步,还觉得自己是有希望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