拂晓,天边刚泛起了鱼肚白。宋世妍朦胧中就听见门口有说话声。
“妍儿还没醒吗?”中气十足地声音,身后还有几个女眷的言语声,宋世妍不用想都知道是宋严带着人来了。
白词挺拔的背影立在门口,映出一道长长的黑影,清凉淡漠的声音没有一丝不耐地回复着宋严,“回宋丞相的话,小姐昨夜日睡的晚,还未醒。”
宋世妍揉了揉惺忪的睡眼,趴在床边朝外面喊了一声,“白词。”
白词应声而入,走到宋世妍床边问道,“世妍小姐可是要起床了?”转头看了看还在门外站着的几个大大小小的影子,凑近宋世妍的脸颊说道,“我看他们似乎是来向小姐您赔礼道歉的,宋大小姐可是一脸委屈像儿呢,三夫人提着不少珍贵药材和补品。”
宋世妍狡黠一笑,“早就料到了,宋严那老狐狸对娘亲本就心中有愧,虽说与我无关但是碍于天灵神界,他定是不敢拿我怎样。更何况昨日本就是宋颂先出言不逊,更何况言及娘亲,我打了他女儿又怎样?我就算打了两个姨娘,他们也得给我受着!”
白词点点头,“世妍小姐所言极是,那他们现在该怎么办?”
“让他们进来吧。”宋世妍披上一件米色的外衣,靠在床榻边上,看着宋严等人极度讨好的油腻老脸,胃里有些不适。
“妍儿,让为父看看,可好些了吗?”宋严自顾自叹了一口气,“这些年,让你受委屈了。”说着看了一眼三姨娘身旁的宋颂,宋颂立刻心领神会地扑通一声跪在宋世妍床前换上了一副楚楚可怜模样。
“世妍妹妹,世妍妹妹,昨日是姐姐讲话每个分寸冲撞了妹妹,还请妹妹大人有大量饶了姐姐这一次。”话音未落,几粒黄豆粒大小的泪珠便滚落了下来滴在上好的木地板上,梨花带雨,我见犹怜。
好厉害地招数,宋世妍嘴角暗暗抽搐两下,宋颂话已至此,不原谅既是她不念手足之情,原谅吧,她自己心里隔应的慌。
宋严见宋世妍面无表情没有什么反应,便帮着说道,“是啊,妍儿。昨日颂儿回房后也懊悔不已,即刻就跑来向爹爹忏悔了,她也知错了。毕竟是长姐,你就放过她这一次吧。”
“忏悔?既然是要忏悔,为什么不来像我忏悔?是你找不着来我阁楼的路还是怎么着?如若是来赔礼道歉的,就别做出一副楚楚可怜的娇弱样儿,让别人见着还以为是我打骂了你,以为我是和娇纵蛮横的主儿。”
宋世妍露出了一个春风和煦般温暖的甜笑,一个个柔声细语的反问句,句句戳中在场所有人的心窝口处。
好生难缠的人
宋颂支支吾吾说不出个所以然来,求助的目光不停地投向挂着讨好笑容的宋蓉和三姨娘。
“既然是来赔礼道歉的,就说说你错在哪儿,别总说你错了还说不出个缘由来。”
宋世妍的咄咄逼人让宋颂彻底慌了,看向宋严。看不了自己女儿受委屈的宋严立刻挺身而出,说道,“妍儿,颂儿也已经像你认错了,你就不要得理不饶人了。三姨娘给你带了好些补品,我也命厨房炖上了,你大病初愈爹爹就不久留了,你好生歇息吧。”
说着便要带着人走出房门,宋世妍躺在床上朝着天花板叫住他,“宋家主。”
宋严步伐僵硬在了门槛上,却没回头。
“你有没有真正爱过娘亲。”
宋严呆愣了一下,留下一句好生歇息,步伐匆匆地离开了这里,房内安静地就剩下自己和白词的呼吸声。
白词给宋世妍多垫了枕头,让她靠着舒服些,自己整理起三姨娘送来的珍贵药材来,不禁啧啧叹道:“宋丞相果真是富可敌国之人,这送来的药材都是一些珍稀的神药,还有一株上古药材。这些药材,连我家主子都很少见呢!”
宋世妍用手撑起脑袋,看着白词惊讶的表情,有些疑惑,“宋严撑死了不过一介丞相,哪来的这么多神药?话说这玩意儿不是很难弄吗?”
白词摇了摇头,示意自己也不知道是怎么回事。只是看着手中握着的一株干花有些微微出神,这雪域冰花因地域和气候原因为玉莲大陆独有。青羽与玉莲虽接壤,却长久没有经济往来,更别说青羽边境戒备森严外物无法流通之困难了。
此前白词与江敬晚外出采买之时听到从天机楼出来的一个中年大叔嘴里念叨着什么,“宋逆灭门。”
难不成……
白词回头看了看因为早起又开始昏昏欲睡的宋世妍,又看了看手中的冰花,手咻得收紧,再张开时,天价的药材早已变成了一阵轻飘飘的烟。暗自骂自己道,多想什么呢,主子交代自己的任务明明是要照顾好世妍小姐啊!
江敬晚忆雅殿事务繁忙,却也忙里偷闲得空也与宋世妍一起吃了顿晚饭,白词清竹掌勺做了一桌可口的饭菜,主仆四人同桌而食,一直嬉闹到很晚才回去。
白词刚收拾了床铺,宋世妍就噌一下跳上了床把被子卷成一团,用脚搭着滚来滚去,大叫着舒服,“白词你也赶紧回屋休息吧,没什么好守夜的,今晚好不容易吃的这么好得赶紧让他们转化成脂肪,不然立刻浪费了!”
白词笑着应道,手却不停地帮宋世妍打点好房内一切事宜,最后放下房帐退了出去,还能听见屋内宋世妍打嗝的声音,不禁笑出了声来。
灯火通明的青羽皇宫之中,富丽堂皇的帝凰大殿之中,窗边的白衣男子正悠悠地抚着琴,骨节分明的手指在琴弦上拨动着。
青羽大陆羽宸帝风槿飏的伏音琴乃天地三大绝琴之首,可洞悉人心支配万物的心魔,方可操控人心。风槿飏贵为灵圣,又身为一国之君,爱慕者无数对于当今的男团出行有过之而无不及。
软榻上的两男子正在不经心地下着棋,其中一人明显没有下棋之心,英气逼人的剑眉略有一丝不耐,手里摩挲着羊脂白玉制成的白子不停地敲击着百年檀木制成的棋盘。身披战甲的韩凌策一直在等待着什么似的,眼神不住地往殿门口瞟去。
他对面持棋斟酌的男子好生妖孽,紫堇色长袍落地,一泻如瀑的乌黑长发配着子夜黑的眸子,虽也妖冶却是让人看不懂他眼里之意。沈彦沈公子之名,在青羽也可谓是无人不知无人不晓。
“策,你若是弄坏了我的羊脂玉子,我可是要你赔的啊!”听着韩凌策有节奏地敲击声,清脆的响声一下一下打在沈彦心口上,这可是他费时费力花了大价钱才得来的宝物这要是被韩凌策这个大老粗弄坏,他定要把他的宝剑一把把掰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