身后的流云自知失言,早已融入空气之中不再露脸,而风槿颺子夜黑的眸子却像一片没有底的湖面,紧盯着宋世妍的眼眸,像是要把她吃了一样,半晌才回复道,“好。”
宋世妍自顾自的走下了楼梯,眼里星光暗淡了几分,却还是一样的笑意盈盈,吩咐三月扶情趣准备些糕点之类的话。两人不知发生了什么,只记得风槿颺当时的表情是她们这辈子也不曾见过的,懊悔?心疼?自责?或是对猎物的垂涎?复杂却炽热的眼神快把宋世妍的后背烧穿。
出城的百姓并不多,只不过到了城外,人也就多了起来,市集也在城外有了几处热闹的场地,宋世妍这一路只顾着自己驾马往前走去,沿路看着不一样的风土人情,也别有一番滋味。
杏花林里的游客许多是外地人慕名而来,宋世妍与风槿颺两人路上交谈不超过五句话,各自怀抱着自己的小心思,直到坐在一处弯弯的溪流旁,感受着最原始的气息,紧绷的状态才有些放松。
“羽宸大哥,你还没给我讲过你在天灵界的故事吧?”
宋世妍背过身去,她喜欢听风槿颺讲故事,她觉得有趣极了,而这些本与她无关的事现在听起来却也有了千丝万缕的联系。
她不过一个人间丫头,唯一不平凡的也就是有一个不平凡的姐妹江敬晚,除此之外身上也只有一枚灵石有价值,若是他风槿颺仅仅为了一颗破石头就把自己的帝后之位拱手让人似乎也太儿戏了,可如若不然也实在是想不出更完美的解释方案,三月扶情既然是他故意安插在她身边,也就说明了平常的一举一动他都知晓。
想到这里,宋世妍不禁暗自嘲笑自己的蠢笨,现如今最大的问题在于她一届女流之辈,连灵术者也不算,她身上到底有什么是值得人间唯一的灵圣风槿颺不惜靠自己的正妻之位得到的。
“世妍?世妍?”
宋世妍睁开眼时天色已经暗了下来,自己居然睡着了,正躺在风槿颺怀中的她突然打了个寒颤,直起身来离开了那个熟悉的莲花香的怀抱,“羽宸大哥,我们回客栈吧。”
风槿颺看着自己空落落的手臂,有过那么一瞬间的失神,抬头见宋世妍已经跨上马背上等他上马,便也不再停留。
宋世妍看上去有些疲惫让三月扶情放了洗澡水就走进了房内,流云这才敢现身,跪在风槿颺跟前欲哭无泪,“主子,你打我吧。我知道错了,事我不该失言让宋小姐听到这些,才导致了她现在起了疑心。”
三月扶情退出房间留宋世妍一个人呆着,也陪着流云跪着领罚,“主子,宋小姐如今起了疑心是不是会影响我们寻找神女的任务?”
“这件事不用你们操心了,我心里自有打算,下去吧。”
风槿颺按了按自己的山根,只觉得头疼,挥挥手让三人先下去,流云一愣一愣的竟听不懂风槿颺的意思,这主子之前可是一点点错就让他倒吊在宫门口吹一晚上冷风的主啊!现在居然就这么把他放走了。
当他走进内室时,灯已经被灭了两盏,宋世妍侧身对着墙面睡在内侧一声不响,风槿颺暗自叹了口气,要换做是前些日子肯定缠着他讲些稀奇古怪的故事来给她解闷。
现如今...
紧抓着被角的人儿内心仍像互搏的拳击手,他还是没有办法接受与她相处这么久娶她为妻的男人给她设了一个这么大的局,把她推入了一个陷阱当中。直到身后传来衣物摩擦的声音,她屏住了呼吸开始装睡。
摩擦声忽然停了下来,宋世妍就被温暖的体温紧紧包裹,风槿颺轻柔的吻着她的脖颈,她的肩头,她的发顶,他不知该如何解释,轻唤着她的名字,“世妍...”
默不作声的宋世妍贝齿紧扣着自己的唇瓣,尽量不让自己发出一点声响,滚烫的泪珠却从眼眶滑落在了床塌之上。
宫门成了整个玉莲最大的明暗分界线,皇宫之中夜夜笙歌,宫乐丝竹之声与宠姬的欢声笑语更是吵得江敬晚脑仁疼。
萧孤本就是落入色字牢笼的晚期病人,见到江敬晚如此绝色佳人怎会不动心,可奈何她身侧的名满天下的青羽摄政王爷沈公子与战场上令人闻风丧胆的青羽大将军韩凌策,也只好暂时做罢。
“不知舞公主现在在何处?臣妾在青羽与公主颇为投缘,今日之席怎么不见公主?”江敬晚实在受不了着乌烟瘴气之地,征得了沈彦允许后询问萧孤。
后者哪有闲工夫管这些闲人,抱着怀里的美人正耍的正欢脱,耳朵里都容不下萧轻舞的名字,“哦?王妃居然和她见过,她这小蹄子居然有这等好福气,现在?应该在寝宫为朕暖床呢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