哄堂大笑声突然让江敬晚心生一种极为不安的感觉,忍住了要把萧孤头拧下来的愤怒,大步走出正殿往后宫走去,迎面被碰见哭红双眼的杜鹃,见到江敬晚像是见到了救星一般,连嗑了几个响头,“求王妃救救我家公主!求王妃救救我家公主!”
白词清竹连忙把人扶了起来,马不停蹄地往后宫跑去。江敬晚也是这才得知,萧轻舞在玉莲的后宫之中不过是一众宠妃们的出气筒,此次归来不仅带着青羽大将军,还招回来沈公子与忆雅殿殿主,着实扎眼,贵妃一时不爽便对她动用了私刑。
若放在以往,杜鹃只能眼睁睁看着主子受罚,即使去寻萧孤也只会适得其反,如今不一样,见到江敬晚就像是见到活菩萨一般。
“忆雅殿殿主到!”
贵妃宫门刚被打开,地上就有一摊拖拽的血迹,还没凝固,贵妃不知从什么地方出来,套上了自己的护甲扯着嗓子高声道,“呦,这不是玉莲贵客嘛,奴家有失远迎还请殿主莫要怪罪!”
“舞公主在哪儿?”江敬晚本就高冷的性子又冷了几分,冰霜似的语气激得贵妃打了好几个激灵。
“舞公主?就那个灾星?那可真是不巧了,方才这个小蹄子打翻我心爱的水壶,现在正领罚呢!”贵妃拨弄着自己的发尾略作可惜。
江敬晚不去理会贵妃的嘴脸,蹲在冰凉的地砖上,修长的手指触及还未干透的血迹,一阵微弱的呼吸声传入她的耳蜗,江敬晚眼里冷光一现,冷声道,“贵妃娘娘,得罪了。”
两根手指往殿内一指,白词清竹便领命冲了进去,贵妃身后几个丫鬟本想拦住,奈何两人身带佩剑,刀剑无眼都怕伤了自己。
虚弱的萧轻舞被两人抬了出来,衣衫上沾满了大小血迹,分别不过几日,感觉她又褪了层皮的瘦削,“晚殿主...”还未说完话便已经陷入了昏迷状态。
江敬晚抱着剑对怒气上头的贵妃冷声道,“人我就带走了,贵妃若有怨言尽管去寻萧帝,我江敬晚随时恭候。”
眼看着四人的身影消失在宫门口,身后的小丫头附在贵妃耳边说道:“贵妃,就这么放他们走了?”
“这江敬晚身后是忆雅殿,天下第一殿牵扯的是三个大陆,我们还是不要硬碰硬,况且她现在是青羽王妃,羽宸帝跟前的红人,此事先不要声张。”
“贵妃思虑周全,所言极是!”
宫中太医院竟然空无一人,所幸清竹懂得一些医理,简单的处理完伤口之后退出内室,“主子,舞公主身上有许多旧伤,大多是鞭打。”
杜鹃是第一次看见温婉如水的江敬晚第一次散发出如此狠戾的气场,就算连白词清竹都十分少见,指尖的茶杯在一瞬间四分五裂,碎了一地。
“给萧孤带一句话,舞公主与我颇为投缘,这几日便留在我身边一同游玩。”
宫外安静的如一座死城,宋世妍看不清眼前人的模样,她只觉得委屈,不争气的水花也拼命的从眼里掉出,“为什么骗我...”
带着哭腔的微弱嗓音无助的质问着风槿颺,短短五个字如一把利刃扎进了他的心房,他紧紧得抓着宋世妍的双肩,让她抬起头与自己对视。
“你相信我吗?”
贝齿紧扣,无言以对,泪水模糊了视线
没有得到回答的风槿颺,伸出手幻出一把锋利的匕首,放进宋世妍掌中,褪下了自己的衣衫,露出宽厚的胸膛,抓着宋世妍执刀的双手,轻声说道,“世妍,对不起...”
话音刚落,刀刃便划破了风槿颺紧实的皮肉,扎了进去,滚烫的血液浸湿了两人的衣衫,汩汩流出的鲜血像是泉眼般不停地往外冒。
宋世妍失声尖叫,流云带着三月扶情来时也愣在了原地。
看着自己满是鲜血的双手与被染红的匕首,跌坐在地上看着三人紧急处理着风槿颺的伤口,血水一盆接着一盆的往外端,客栈老板回忆时倒是不知道怎么回事,还以为是哪家产妇要生了,直到半夜才停息下来。
流云跪在宋世妍面前磕头认错,连同着三月扶情跪了整整一夜,宋世妍却像失了魂魄一般,落魄的坐在冰冷的地砖上灵魂早已飘出了老远。
“老大叔,我不想待着了,把我带走吧。”
一片虚无之中,宋世妍早已哭成了小花猫,看着老大叔也心疼连忙把她扶了起来,“你?真想回去?”
宋世妍却不再回应,老大叔大手一挥,一幕幕熟悉的景象摆在眼前,他们的初次见面,青颜山烤鱼,为风槿颺挡箭,以为她通经脉死掉时的无措...
“还要回去吗,这一去,可就回不来了”
见宋世妍没有回应,老大叔摇着蒲扇自顾自的往前走了两步,“丫头,有些事情,没你想象的那么简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