花烛回到猎户家里已经是半夜,虽然她推门的声音很轻很轻,却还是吵醒了海棠和菡萏两人。
她们见自家小姐回来了都连忙上前嘘寒问暖。花烛摆了摆手,拉着她们坐下:“你们知道我方才在幽谷之森碰见了谁吗?”
海棠和菡萏摇了摇头。
“战寒夜!”
海棠和菡萏愣了一下,反应过来后连忙捂住花烛的嘴,在四处张望,确定没有人以后才把自己放在花烛嘴上的手那开。
“小姐,您怎么能直呼皇上的名讳呢?这可是大不敬啊。”海棠生怕刚才那句“战寒夜”被旁人听了去。
“怕什么,这深山老林的哪有什么人。”花烛摆手,表示自己一点也不怕。然后她又把刚才经历的事情说给了这两个人听。不过她也清楚,皇帝在外受伤是件大事,不能乱说,所以在这个细节上,她就搪塞着过去了。
花烛讲完后打了个哈欠,招呼两个婢女睡觉,自己则一挨床就睡着了——她太累了。
第二天起床,花烛决定了解一些手镯的其他功能,她把海棠和菡萏招呼出去挖野菜,抓灵兽后,自己坐在床边摆弄手镯。
她这回先选择了“查看灵兽”界面上就出现了玄冰水龙的身体状况统计图,非常详细。大到阶级状况,小到喜欢吃的东西,上面都一一列出来了。
然后她又选择了“查看背包”。背包里还是空空的,只有还灵草x1和蓝阶宝剑x1的字样孤零零地上下浮动着。
她又退出背包界面,点开“查看自己”。
上面就出现了自己的头像,年龄,阶级……
等一下,这上面写的是什么?“橙阶灵法师”?她怎么一跃成为了“橙阶灵法师”?虽然花烛知道自己很厉害,却也没有想到自己会这么厉害!
海棠和菡萏回来的时候就看见花烛坐在木桌边“思考人生”,看起来非常严肃。
“海棠,菡萏,你们能告诉我府里的那些兄长和姐姐都是是什么阶级吗?”
她们两个虽然不知道花烛为什么想要知道这个,她们还是如实回答了:“大小姐是绿阶灵法师,她在去年曾经想过突破绿阶到黄阶,但是这两个阶级之间跨度很大,所以大小姐最后没有成功升阶,反倒是被反噬了几个月的灵法。二小姐也是绿阶灵法师,不过比起大小姐,二小姐还是差了一点,毕竟二小姐是几个月前刚升到的绿阶。三小姐是蓝阶灵法师,不过应该马上也可以升到绿阶了。大少爷是黄阶灵法师,本来他可以升到橙阶的,但是一个月前他被一只橙阶灵兽重伤,废了一年灵法。二少爷是绿阶灵法师,但是他学术不精,升到了绿阶以后就一直没有什么长进。三少爷还小,只是靛阶灵法师,但是三少爷的老师说三少爷的天赋很高,未来能成大器。”
花烛一直托着自己的腮——这么说来她是整个府里的子女里阶级最高的?哇……那真真是太爽了!
“哎,如果我告诉你们我是橙阶灵法师,你们会怎么想?”花烛问她们。
海棠和菡萏愣了一下,都摇头表示不相信,虽然她们小姐变厉害了,但是一下子从废柴变到橙阶灵法师实在是难以叫人信服。
花烛也知道她们不相信,就起身给她们表演自己的灵法。
“水灵法,水剑!”
“火灵法,烟火冲剂!”
“电灵法……”
“小姐,我们相信了!相信了!快停下来吧!”
“再继续使用灵法的话,这个屋子就撑不住了!”
海棠和菡萏被“逼”着相信了。
几周时间很快就过去了,丞相府的马车已经在幽谷山旁边等候。
花烛拿出自己最漂亮的襦裙,又让海棠给自己绾了个好看的髻,还让她给自己化了个回眸一笑百媚生的妆容,戴上一笠纱帽就离开了幽谷山。
到宫里选秀不能带婢女,所以一辆马车送花烛到皇宫去,一辆马车送海棠和菡萏到丞相府去。
马车在路上不停奔波,很快就到了皇宫,秀女们都在正门候着,乌压压一片人。
花烛找到登记的地方,写下了自己的名字。
这才刚搁下笔,就听见一声虚情假意的“四妹妹”。抬头一看,果真是自己那三个“好”姐姐。
“四妹妹,听别的秀女们说这次是皇上亲自面试,要测灵法还要展示灵兽呢。妹妹,你怕是入不了宫了。”
“是呀,真是可惜呢。”
“妹妹这么漂亮,没法儿入宫,真是可惜。”
看着她们一唱一和地讥讽着自己,花烛的心里真是不好受,面上还要摆着一副纯良无害的表情:“这谁留下,谁离开,是皇上说了算,不是我们这些秀女能决定的,不是吗?”
“呃,是啊是啊。”颜婵儿翻了个白眼,嘴上附和着。
一个女官领着她们从正门走到品良阁去,一路上没有任何遮挡的东西,阳光直接晒在秀女们的脸上,有些娇生惯养的小姐直抱怨,被前面的女官听到了,指桑骂槐地训斥了一顿。
品良阁很大,被一扇山水屏风分成了两个区域。
前头的就是皇帝面试的地方,后头就是秀女们休息等待的地方。
秀女们排好队站在后头,一个小太监站在那扇屏风前负责传宣。
“丞相颜襄长女颜安碧!”丞相在朝中大臣里势力最大,自然先从丞相府开始宣。
颜安碧挺胸抬头绕过屏风,似乎要把自己胸前的“水灵法”展示给战寒夜看。
颜安碧进去了一会儿,里面,就听见她在里面召唤灵兽:“唤!灵兽!”再然后就听到了战寒夜的声音:“留牌子,赐香囊。”
颜安碧入宫成为了战寒夜的女人。
“丞相颜襄次女颜婵儿。”
颜婵儿扭着自己的腰肢走了进去。
“留牌子,赐香囊!”
我的妈呀,战寒夜这是什么眼光!他难道没看见颜婵儿的眼角一坨黑吗?花烛站在屏风外忍不住要扶额。
“丞相颜襄三女颜岑岑。”
颜岑岑踩着她的花盆底走了进去。
“赐花。”
颜岑岑连花都没拿就哭着跑了出来,身后还跟着她的小不点灵兽。
哎,君王无情啊,辜负了多少少女的心,哎。
“丞相颜襄小女颜花烛。”
终是到她了,她真真是不想见到那个臭屁裸美男。
花烛绕过屏风走进了前头。
“臣女拜见皇上。”花烛给他行三拜九叩大礼时,天晓得她在心里已经翻了一千一万个白眼了。
“你今天这身衣服可是比你那天的衣服要好看多了。”战寒夜一脸的玩味。
“谢皇上赞赏。”明明被挖苦那天的衣服很丑却还要谢皇上赞赏,这是什么世道啊!
“嗯,不谢。”
……不谢你个大头鬼!
“平身起来验阶级吧。”战寒夜终于肯让她起来了。到这里一个多月了,这是第一次跪在地上跪了这么久,行,她记住了。
花烛起身,走到灵验石前,将手放上去。
“咻”,一道耀眼的橙光自灵验石中闪出。
“呵,不是废柴么?”战寒夜用手撑着自己的脑袋,歪头看着面前恼怒的花烛。
“把你的灵兽召唤出来吧。”
花烛退后了几步,开始召唤:“唤!灵兽!”
玄冰水龙从花烛的元灵中现出,它一出现,周围在一瞬间变得冰凉。
“好了好了,快把它收回去吧,冷死朕了。”
花烛白他一眼,将玄冰水龙又收了回去。
“看在我们遇见了两次这么有缘的份上,朕给你一个特权怎么样?”战寒夜挑了挑眉。
“什么特权?”花烛很警惕,他诡计多端,天晓得他又想了什么样的法子来整她。
“你不是对我很不满吗?在没有别人在场的时候,你可以直呼朕的名字,可以毫无顾忌地展露出你对朕的讨厌。怎么样?”
花烛仔细思忖了一下战寒夜的话,感觉没什么坑,但她很疑惑:“为什么要给我这样的特权,绝对不可能是因为我们之前见过。”
战寒夜抿了抿唇,似乎有点难以启齿:“因为我喜欢你,我想追求你。”
……
What are you talking about?
“你……你是……认真的?”花烛都吓得结巴了。
战寒夜非常郑重地点头。
“行吧,我接受你给我的特权,你喜欢我就保持你的喜欢,说不定哪一天我就接受你了呢?但如果你是那种三心二意的人,我会把你……”花烛做了个抹脖子的动作。
战寒夜看着她这个可爱的动作,露出了宠溺的微笑——他就是喜欢她的这种率真可爱。
“留牌子,赐香囊。”
原本等着看花烛被“赐花”的难堪情形的颜安碧和颜婵儿两人,听到颜花烛被留下来了,差点没从椅子上跌下来。
“颜花烛,你耍了什么把式!为什么你可以留下来!”颜婵儿坐不住了,花烛才走到她面前,她就开始质问。
“姐姐说笑了,花烛哪里会什么把式,不过就是我让皇上心中欢喜了,自然就留下来了。”
颜婵儿听了这话,恨不得冲上去把颜花烛那张绝美的脸给撕个粉碎。
颜花烛也寻了张椅子坐了下来。
“左护大将军长女薛宜若。”
“……”
“留牌子,赐香囊。”
“右护大将军小女葛兰芝。”
“……”
“刑部尚书次女秦玉。”
“赐花。”
“户部尚书之女徐明慧。”
“……”
“礼部尚书长女张宁。”
“留牌子,赐香囊。”
……颜花烛等得昏昏欲睡,那太监细细尖尖的一句“选秀结束”又把她从和周公的棋局里拉了回来。
这次战寒夜一共纳了八位后妃,先前带她们来的那女官又将她们领到了皇宫的一处偏院。
“在皇上还未下旨赐各位小主位分,院落前,还请各位小主暂住画春楼,床铺劳烦各位小主自己安排。”那女官撂下这么一句话就走了。
“哎,怎么走了啊?我们可是你未来的主子哎,就给我们安排这么个破地方?”葛兰芝开始不停地抱怨,跟风的还有其他一些人,例如颜婵儿。
花烛没有说话,径直走进了名为“画春楼”的院落。
其实这个画春楼里面的环境还不错,起码比她在丞相府的居所好。
这画春楼里别有洞天,从外面看上去就是一处小院落,真正走进来一看,才发现里面还隔出了好几处院落。就像是一个缩小版的皇城。
大家也陆陆续续地走进来。
“那处院子我要了,谁都别和我抢!”颜婵儿指着最中间的那处院落说。
“可是院落这么少,每一处不住两个人怕是住不下。”张宁是个有些胆小的女孩,颜婵儿那副颐指气使的模样另她有些害怕。
“你们其他人怎么住都和我没关系,反正我就是想一个人住这一处院子,怎么?不满意?那就让你们爹娘去找我爹谈,城东丞相府,欢迎你爹娘。”颜婵儿不顾别人的想法,自个儿霸占了中间的院子。
葛兰芝素来与郑霜雪玩得好,她们两住一起。颜安碧与薛宜若住一起。花烛和徐明慧、张宁一个屋子。
现在,花烛的宫廷生活就在这个下午拉开了帷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