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得不说,虽然张宁说她自己医术没有那么厉害,但是她做起处理工作真的很熟练,让站在一边的花烛在心里连连称赞。
“好了。”没多久,张宁就简单处理好了菡萏的烧伤,,花烛和海棠连忙上前询问:“怎么样?还好吗?”
菡萏还是有些虚弱:“嗯,还好,奴婢没那么娇气。”
花烛看到菡萏这副模样心中很是懊悔:“都怪我下手不知轻重,将你弄成了这副模样。”
“哪里能怪娘娘呢?是奴婢自己灵法不深,是奴婢该好好修炼才是。”
“唉……”花烛长长叹了一口气,“还好没有伤得太重。”
张宁站在旁边看着三个人姐妹情深,有些尴尬:“那个,夏姐姐,既然菡萏已经包扎好了,妹妹就先回殿里去了。”
“嗯好,今日可是多谢你了,若是没有你,我是真不知道该怎么办才好。”
“妹妹不过是尽了一点微薄之力罢了,没有姐姐说的那么好。”
……
张宁先回殿去了,偌大的宫殿里只有花烛,海棠和菡萏三人。
“你再休息会儿吧,这灵法的损害说轻也不轻,要好生歇息。”花烛说。
菡萏却不肯,挣扎着要起身:“这怎么行呢,不说奴婢还在娘娘的榻上,而且宫里这么多事奴婢怎能因一时病痛而偷懒呢?”
花烛心里忍不住扶额:这菡萏怎么就这么死心眼呢?
“哎呀,不用担心,这宫里的事少你一个操心也不会出什么事!你就好生歇息,就当我今天给你放个假,行吧?”花烛好说歹说,才把顽固的菡萏说通,愿意暂时休息,但她还是要求回自己房里,说奴婢占着主子的位置实在不像话。
花烛叹了口气,还是依了她。
花烛和海棠两人齐力将菡萏扶回了她的房间,还没等花烛走回殿里,肚子就开始“咕噜咕噜”叫了。她这才想起来自己没有用早膳,今早事情太多了,忙得花烛都忘了用早膳这回事。
花烛伸了个懒腰,准备亲自下厨。
明煦宫的膳房什么都有,花烛能够在此大展拳脚。别看花烛这副豪爽的样子,她在她们那个时代可是公认的金牌厨师呢!
……
战寒夜一踏进明煦宫就闻到了从膳房传来的香气。他好奇地走了过去。
花烛正用锅铲不停翻炒着锅里的食物,时不时擦一把额上的汗。
战寒夜悄悄走到花烛后面,看着锅里的花花绿绿的食物,有些疑惑,他没进过御膳房看别人做饭,但他好像从没有吃过颜色如此美丽的食物。
花烛感觉后面有人,迅速回过头,发现是战寒夜后松了一口气,又感觉一丝寒意从脚底升起——不知道战寒夜在身后站了多久,她竟然刚刚才发觉。这是多么恐怖的一件事!这个男人的实力深不可测!
“这是什么?看起来很美味。”战寒夜指着锅问。
“这个啊,是糖醋排骨。”花烛说:“你没吃过吗?”
战寒夜摇头,他别说吃了,就连看都没看过。
颜花烛在心里对战寒夜表示深深的同情——长这么大,他居然没有尝过糖醋排骨!
“这个特别好吃的,你尝尝。”花烛从锅中夹起一块排骨喂到战寒夜嘴边。
战寒夜愣了一下,随即张嘴将排骨卷入嘴中。
做完这个动作,花烛也愣了,然后有些尴尬地收回手。但是战寒夜却在这时抓住了她的手:“嗯!很好吃啊!”花烛抬头就看见战寒夜一脸满足。
“是吧!”花烛非常骄傲——她做饭从没有失过手。
“我还想再吃一点!”战寒夜带了些撒娇的意味。
花烛要拿他没办法了:“先把它装在碟子里,到桌上去吃好吧。”花烛动手将糖醋排骨装盘。
……
战寒夜在明煦宫吃了一顿满足的晚餐。
晚餐后,花烛习惯消食保持身材,战寒夜也陪她一起去御花园里面散步,反正明煦宫离御花园并不远。
花烛和战寒夜并肩走在去御花园的路上,都感觉非常地不自在。他们的这种感觉就像是老夫老妻一样。
御花园正处在风口,晚上风又比较大,花烛出门忘记添衣服了,不免有些哆嗦。
战寒夜时刻关注着花烛这边的动静,她一哆嗦,他就给她披上了自己的外衣。
花烛少见地脸红了:“谢谢。”
……
花烛和战寒夜在御花园走了几圈正准备回去时,远处传来了悠扬的曲儿声。
“那里是曲台吧,去看看?”花烛对此颇有兴趣,想着是谁在这时唱曲。
两人走到曲台边,看到曲台上有一妖娆女子唱着“霸王别姬”。霸王别姬虽说意蕴非常,但是只有一人唱,就似乎少了些剧情的意味。
花烛仔细辨认那身段,想看出是哪家妃子。
那女子脸上画着夸张的戏妆,花烛仔细辨认了许久都没看出来。
花烛和战寒夜在旁边站了好一会儿,那女子好似才看到他们,匆忙行礼:“臣妾给皇上请安,给夏妃娘娘请安。”战寒夜愣了一下,随即转头和花烛咬耳朵:“这是哪位?”
花烛满脸黑线——敢情这厮纳了这么多后妃,他是谁都没记住啊!
“我也不知道,我一共也没和她们见过几次。”花烛悄声说,“不过她位份应该比我低吧。”
战寒夜又不着痕迹地把头转了回来。“平身。”
那女子缓缓站起,抬头看向战寒夜的眼里满是遮掩不住的倾慕之意。
“臣妾不知皇上在此散步,惊扰了圣驾,还望皇上赎罪。”那女子款款开口,语气千般婉转。花烛在心里腹诽:还“不知皇上在此散步呢”,当别人是傻子吗。哪里会有人大晚上吃饱了没事干跑来唱戏,不是为了吸引战寒夜的注意还能是什么?
战寒夜摆摆手,表示并不介意:“有何惊扰?这本就是众人娱乐之地,若是因朕在此散步而不准有人在此唱戏,那世人岂不都要笑话朕,说朕是个心思狭隘的昏君吗?”
“皇上说的是,是臣妾目光短浅了。”那女子又福了福身。
“天儿也不早了,你早点回去歇息吧,真也要回寝宫了。”战寒夜显然不想再应付下去,随口诌了个理由把人打发走了。
那女子虽心怀不满,却也只得将心中的怨怼按耐下去,堆起满面笑容俯身离去。
待那女子走远,战寒夜松了一口气,对花烛说:“还好我反应快,那她打发走了,不然到时候露馅了可就毁了朕的一世英名。”
花烛不禁嗤笑到:“就你还一世英名,连人名儿都记不住的皇帝,你可算是头一个!”
“谁让我的心里只有你呢。”
“滚!”
两人说说笑笑着回了明煦宫。
“你好生歇息,朕走了。”战寒夜将花烛平安送回殿就要离开。
“哎,等一下,给你个东西。”花烛在战寒夜正准备踏出殿时叫住了他。
只见花烛将一张卷成筒状的纸递给战寒夜,“这是糖醋排骨的做法,我写得很详细,你以后若是想吃,就让厨子做,别老是来麻烦我。”花烛也不知道自己怎么回事,竟然对他的事这么上心。
战寒夜握着手中的纸卷,心里可是美滋滋的,虽然他更想让花烛自己做给他吃。不过,慢慢来嘛。
……
当晚,两个人都没有睡好觉。一个在后悔自己给别人做了多余的事情,一个心里乐呵得睡不着觉,一直在想:是不是她对我有情。
第二日一早,众大臣看着顶着硕大黑眼圈来上朝的皇帝,都在底下暗暗地讨论昨日皇上是宠幸了哪位妃子,那妃子竟是有多大的本事,缠着皇上一晚不歇息……
下了朝,战寒夜正在御书房批阅奏折,看门的小太监小跑了进来:“皇上,卓妃娘娘求见。”
他皱了皱眉——他并不知道这个卓妃是哪号人物。
“她来干什么?”
小太监恭恭敬敬地回答到:“回皇上,娘娘说皇上心忧国事虽好,却也要注意龙体,所以娘娘带了些去乏的糕点来。”
“这大早上的,吃什么糕点,腻死人了。”战寒夜小声嘀咕道,“让她把东西拿回去,心意朕领了。”
接到指示后,小太监忙不迭地跑出去传话了。没一会儿,小太监又跑了回来。
“又怎么了?”
小太监说:“卓妃娘娘说无论如何糕点要留下,那是她亲手做的,就想让皇上您尝尝。”
战寒夜扶额——这些女人怎么这么会折腾,昨晚是唱戏,今天是送糕点。哎……“那就把糕点留下来。”
小太监又匆匆跑出去传话,之后不久,他就端着一盘杏仁糕进来了,轻手轻脚搁在战寒夜面前,又轻手轻脚地出去。
战寒夜抬眼看向那盘杏仁糕——看这品相就没有花烛做的糖醋排骨好吃,一瞬间又想吃糖醋排骨了。
他掏出自己广袖里的纸卷,缓缓展开,上面密密麻麻写着制作糖醋排骨的步骤。战寒夜抚摸着纸卷上秀丽的小楷,就像是抚摸着其主人的面庞。
不久后,御膳房的厨子得到了一份配方,看字迹是皇上亲笔,是糖醋排骨的做法。而那份夏妃娘娘亲手写的配方,自然是被那痴汉皇帝百般珍重地收藏了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