午休时间,整条走廊上静悄悄的。
苏寻伸手将衣服往上拉了拉,这下风就吹不到脖子啦。
苏寻是地理课代表,上午地理课时李老师让她中午去办公室拿一下练习册,然后发下去。苏寻吃完午饭回教室坐了一阵子才想起来这回事,等她来拿时已经是午休时间了,老师们都不在办公室。
苏寻走到办公室门口,门没锁,推一下就开了。
门被推开时发出一声明显的声响,里面一道人影听到后被吓得一抖,不敢再有下一步动作。
苏寻一踏进来就发现那道人影了,不过她是近视眼,这会子没戴眼镜看不清楚,看身形明显不是老师,还穿着校服,难道是和她一样来拿作业的?
不过她站得位置似乎就是他们班地理老师的位置,苏寻疑惑地走过去看是怎么回事儿。
离那人只有两三步时,苏寻总算是看清楚了,这人还是个熟人,宋丽莎。
苏寻伸手拍了宋丽莎肩膀一下,“你在这干什么?”
那人先是一抖,然后听出苏寻的声音,整个人都放松下来,“苏寻是你啊,吓死我了。”
“你来办公室,有事吗,没事的话让我一下,我来拿作业。”苏寻还记着初一时被宋丽莎在宿舍楼梯间围堵的事情,平时不怎么和她接触,关系不冷不热。
“没,没事,我先走了。”说完就慌慌张张地跑了。
奇奇怪怪的。
苏寻没管刚才宋丽莎,找到李老师要她拿走的练习册,作业本被翻得有些乱,李老师是个很讲究的人,办公桌整理的整整齐齐的,她来拿过这么多次作业从来没有出现过这种情况,难道是刚才宋丽莎来翻乱的?
她来翻作业本干什么?
没有过多猜测,苏寻将练习册整理好,搬着回了教室。
这个时间点同学们大部分都趴在桌子上睡觉,苏寻没打算现在就发下去,打扰大家休息,就把练习册放在桌子旁边,等上课前大家醒了再发回去。
第一本就是裴轲的,苏寻看裴轲在纸上涂涂画画,就直接把练习册给他了。裴轲随手接过,放进书包里,看都没看她一眼。
画什么呢,这么投入。
苏寻也没打扰他,抬头看了眼钟表,还有二十分钟左右上课,她打算趁这十多分钟趴桌子上小憩一会儿。
下午的物理课可需要很多精力应付。
学校附近的小公寓
裴轲将包随手扔到书桌前的凳子上,又走去外面拿了盒牛奶。
一般下晚自习回来他都不会再怎么学习了,而是看看书、电影什么的,但今天老师布置的作业有点多,他离开学校才想起来那本地理练习册,只能回家再做了。
从书包里抽出那本练习册,因为一只手还端着牛奶,只能用一只手在包里摸索,拿出来的时候一个长方形的物体掉了出来,他俯身拾起。
蓝色的信封?上面写着“裴轲收”三个字。
恐怕又是封无聊的情书吧,裴轲扯了扯嘴角。正要像往常一样直接扔进垃圾桶,突然想起来,地理练习册不是苏寻刚从办公室拿过来的吗,一发下来就被他塞书包里了。
所以不存在有人翻开他的包放情书的可能性,更不可能是李老师放的。
唯一的可能性是——
苏寻?
心里浮上一种说不出来的奇异感觉,顿时觉得指尖的那封蓝色信纸十分烫手。
苏寻怎么会?她平时这么听老师话,应该不会写这种东西的吧。
不过也有可能的啊,她这些天总是偷偷看他,还以为他不知道,其实每次苏寻看自己的时候他都有,怕不是暗恋他吧。
苏寻脸皮这么薄,恐怕不好意思直接将情书给他,所以才采取这种迂回的方式,将情书夹在练习册里给他,怪不得今天去办公室回来的这么慢。他脑子里已经想象出来苏寻将东西放进来时满脸通红的样子了。
想到此,不禁嘴角向上弯起。
不过就算苏寻给他写了情书他也不会回应的,他们还太小了。
裴轲一口将手中的牛奶喝尽,把杯子和蓝色信纸一同放在桌子上,坐下,整个人背靠椅子,忍不住扶额,他不打算假装什么都没发生装作一切正常,那么明天该怎么和苏寻解释呢,她那么容易害羞的人,万一被自己说哭了怎么办。
真是让人头大啊。烦躁地抓了一把头发,眼睛又看向那抹蓝色。
我看一眼应该没事吧?等等,这本来就是写给我看的,他当然看得。
在心里说服自己后,裴轲一把抓起信纸,理直气壮地拆开。
“裴轲同学,
还记得第一次见你的时候,秋日清晨的阳光洒在你细碎的短发上,映入眼睛里,我仿佛在你的眼里看到了星河烂漫,就这样你的模样刻在了我的心里,后来,我发现自己总是不自觉地去关注你,追随你的目光,于是我知道了,我的生命里出现了一个能让我将之和舞蹈相比较的重要的事情,那就是追求你。。。。”
怎么有些不太对劲,舞蹈?
裴轲停止继续往下读,眼睛直接扫到结尾,定格在“宋丽莎”三个字上面。
一瞬间大脑有些空白,不知道该怎么反应。这情书,不是苏寻写的。
说不上来是什么感觉,只是觉着心里有些闷闷的。
脑海里突然闪过一个想法,会不会是苏寻帮宋丽莎把情书放进练习册的,练习册是从办公室里拿出来的,所以只有苏寻有机会接触。
心底窜上一股无名火,这算什么。他每次销毁那些情书的时候都不会避开苏寻,所以她应该知道自己是不喜欢别人给自己写这些东西的。
一种被人背叛的感觉涌上心头,久久徘徊不能散去,还有种莫名的失望感,心里越来越烦躁。
今晚,裴轲难得的没睡好,梦里都想的是那封情书的事情。
于是第二天早上,苏寻看到了一个黑着脸的裴轲,像被人欠了巨款不还一般,眼底还有淡淡的黑色阴影,“裴轲,你昨晚没睡好吗,还是被人欠钱了。”
看见眼前这张疑惑、仿佛什么都不知道的脸,他的脸色更难看了。
“哼”,他轻嗤一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