次日卯时,大军便拔营回郑都。
行军第三日,九翅故意在遂已面前,佯装从马背跌下,旧患处鲜血浸湿了衣衫。
接下的日子,一切按照计划,九翅的伤情日益“严重”。
那日九翅叫来遂已,对他说:“遂已,我怕是回不到郑都了。”
说完,九翅眼泪就掉下来,“我对不起二公子,也对不起你,还有嫣儿,你要帮我好好照顾她,不要让她太难过,告诉她姐姐到一个更美的地方去了。”
九翅早已泪满面,平静了一下继续说:“你们待我的好,九翅我都一一记在心里。”
铁血男儿的遂已,拉着九翅的手,泪眼模糊了双眼,终究不能一声言语,只顾点头。
次日,九翅便服下郑忽交给她的药丸,那药丸服下,半个时辰内,测不出脉搏,形同逝去。
九翅就这样,在众目睽睽之下,被抬出了军营,陈大夫说,陆教蔚是染疾,需就地掩埋。
大军继续前行,留下大公子的几个亲信善后。
回到郑都城外,按惯例为避免军中有疫情,大军需城外扎营一个月后,方能入城。
只有郑忽,祭足带着随从回宫复命。
还未走到承明殿,郑忽就被郑突拦住了去路,想必是已经听到了“噩耗”。
“陆九翅呢?”只见郑突酒气冲天,两眼通红。
“二弟,我正要去父君那里复命,回头再说。”
“郑忽,你给我站住!我的人被你带走,却不能给我带回来,你还我,你还我的九翅!”郑突怒目切齿,几近失控,他拔出宝剑,雍莫连忙抱住郑突,“公子,万万不可!”
陈谦拔刀护住主子,身披重甲的郑忽挥手让所有人退下。
“她怎么死的你应该比我清楚,要找谁要人你应该知道啊。”
“不,不是的,遂已已经赶到,那个伤不足以致命,你告诉我,是不是你杀了她?!”
“二弟,你是不是疯了?”
“我一切都不与大哥你争,只要你把九翅还给我!”
郑忽看着毫无理智的郑突,也十分难过:“二弟,人死不能复生,你不要太悲伤,伤了身体!”
“我不信,我不信她会死,她有九条命,所以才叫九翅,是老天爷要赐给她九条命,不是吗?!你告诉我,你把她葬在哪里?你告诉我!!我不能让她孤零零的在荒山野岭,我要将她带回来,带回来!”
“不可!陈大夫说,陆教蔚恐是染疾,大军都需在城外驻扎一个月才回城。”
“不可能!她怎么会患什么染疾,你骗人!你骗人!”郑突揪着郑忽的衣襟,郑忽从袖筒里拿出一封信,和一枚玉佩交给郑突:“这封信是路教蔚临走前托我交给你的,我怕你睹物思人,本想日后再给你,你既如此纠缠不清,自己看吧。”
说完郑忽转身离去,对雍莫说,“照看好二公子!”
郑突呆立在原地,手微微的颤抖,那个熟悉的玉佩,那封不敢打开的信,像千斤巨石压在郑突的胸口,让郑突喘不过气来。
九翅致郑突手书:
你最爱听九翅唤你一声‘二公子’,如今九翅恐怕再也不能当面再叫你一声“二公子”了。
原谅九翅的不辞而别,原谅九翅不能再陪伴在公子身边,九翅唯有下辈子再还公子的恩情了。
九翅命运多舛,这一路跌跌撞撞走来,全仗公子不离不弃,待我如至亲。
可人生本是无常,你我相聚有时,散也一定有时,即使心碎也要学会放下。
你有爱你的母妃,玥公主,还有无数效忠于你,依靠你的人,你要好好爱他们。尤其是雍夫人,她非常爱你,不要为了九翅忤逆你的母亲好吗?这样九翅方能瞑目。
另九翅还有一事相求,望公子成全,嫣儿一直跟随我,我早已视她为亲妹妹,她和遂已两情相悦,将来如果可能,成全这对苦命鸳鸯,可好?
别了二公子,勿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