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剑千远远的看向何易安,何易安也凝视着苏剑千,随着何易安一低眉。苏剑千也转头走回镇子。
可还没走上两步,身后便传来了呼声。
“苏兄,请留步。”何易安快步上前,叫停了苏剑千。
苏剑千却回身用着奇怪的表情看向何易安。
“鄙人何易安,方才见苏兄竟能与剑痴谈剑论道,着实使人佩服。鄙人好结能人异友,不知苏兄能否来易溪城游玩一番?鄙人定好生招待。”何易安拱手说道。
苏剑千疑惑道:“何兄既盛情邀请,我自当不好回绝,只是何兄为对我无端热情?”
何易安迟疑了一番,继续说道:“自是有事相求,不过苏兄莫要着急拒绝,我近些年也是收藏了些灵宝,若是苏兄相中,自当作为劳赏。”说着,何易安就要掏出那乾坤袋。
“何兄。”苏剑千抬手回绝了何易安递来的乾坤袋:“此地不宜说事。”
何易安自感冒失,随即笑了:“失态失态。”收起乾坤袋,道:“苏兄不如随我去易溪城一游?期间苏兄的花费自然由我承担。”
不远处,一男一女也正瞭望着两人。
“师姐,你从刚才开始就一直盯着那满身灵宝的小子,咋地了?看上哪件灵宝了?”钟烨笑着说道。
陈芳婷的脸上也多了几分愁:“钟烨,我刚刚......好像看见溪楠师妹的静心铃了。”
钟烨的笑容顿了一下,此次下山是为了完成去哭鬼石林的调查,在几个月前,玉清门弟子三名弟子失踪,有人在哭鬼石林外发现了那三名弟子掉落的东西,于是门派发布了调查哭鬼石林的任务。
而那三名弟子中的一名女弟子唐溪楠是陈芳婷视如至亲的师妹,于是陈芳婷主动请缨,接下了这不受门派重视,悬赏极少的任务。毕竟门派人数众多,而灵界争乱杀伐不断,只要不是受到门派重视的弟子,死了那么几个,门派是不会过彻追究的。
另一边,苏剑千闭上眼,掂量了几分利弊,随即点头答应了下来:“好吧,不过我还带着个俗人。”
何易安笑道:“无妨,一并带来罢。”
苏剑千向小镇做了一个请的动作,与何易安一齐向小镇走去。
”师姐你的意思是......”
“跟上去看看。”
.......................................................
酒馆内,陆良趴在桌子上一遍又一遍的数弄着桌上的银钱,好似多数几遍就会多出来一般。
“五俩,十文,十文,十文......啊!一百俩啊一百俩。为什么我不换成银子,偏要换成银票,这回儿就是一捧灰了。”陆良对着空气抱怨着:“修身,修心,修道。传个功法就那么难吗?老是用让我想清楚做借口。”
陆良晃了晃手中的铜钱,撑起下巴:“苏剑千怎么还没回来?不会是给那老疯子给杀了吧?”
陆良越想越慌张,连忙站了起来,想出去瞅那么一眼。
“呀~”
“何兄请稍等,我们前晚碰到了些事,行李什么的,都给烧没了,很快就可以出发了。”苏剑千推开门,与何易安说道。
“你,你没事?”刚站起来的陆良正巧碰见了推门而入的苏剑千,有些心虚的问道。
苏剑千抬起手,看了看自己说道:“我怎么了吗?”
“没事就好,没事就好,你要死了我就亏大发了。”陆良拍着胸脯说道。
苏剑千无奈的摇了摇头,让出个身位,说道:“这位是何易安,何兄。”
“陆兄,久仰久仰。”何易安拱手说道。
“呵呵,何兄,在下陆良,粗人一个,没什么大不了的。”陆良嘻嘻笑道。
苏剑千又插道:“陆兄,何兄盛邀你我到易溪城做客,我自是无妨,不知陆兄如何?”
陆良扯了扯嘴角,勉强的回道:“好,好吧。何兄盛情邀请,我自当不好拒绝。”
何易安察觉到了陆良的异常,随口问道:“陆兄可是对这易溪城有什么成见?”
陆良摆了摆手叽里呱啦的说了起来:“哎呀,我几个月前赶路前往广留城时,在易溪城呆过一段时间。那时我在一家药铺打工,有次药铺老板带我出去采药,我多贪了些活,不小心与老板走散了,我这人生地不熟的,走着走着迷了路,走进了一片石林。”
何易安眉头逐渐拧成“川”字,急忙问道:“然后呢?”
苏剑千一旁侧视着何易安,没有说话。
“然后我就想,这地方不会有什么野兽吧?于是我就想快点走出这片石林,可这石林实在太大,刚进去还好,可是我刚见到这石林的时候,也是有些惊奇,往里探了一下,就迷路了。”陆良说着吞了吞口水,继续道:“就在这个时候,我前方传来惨叫,啧啧啧,是真的惨,比前晚上见到的那老太婆还惨。”
陆良说着瞟了苏剑千一眼,见苏剑千没有作声,继续说道:“也不知道是什么豺狼虎豹,我这等凡人哪有力对抗?我当时一慌,往反方向死命跑,老天开眼,我竟然真跑出来了。随后我就回了药铺,跟药铺老板说了,药铺老板就让我别再进去。我干了几天活,弄到了钱,就离开了。”
苏剑千听陆良说完后,再次看向何易安,只见何易安低头沉思,眉头拧成了一把锁,于是问道:“何兄?怎么了?你可知些内情?”
何易安长叹道:“苏兄,此事说来话长,我们还是到易溪城再聊吧。”
何易安说完领着二人离开酒馆,紧跟在后的苏剑千也是深吸了一口气,暗道:此剑看来也不是那么容易就能得到。
........................................................
南域多山多水,山常青,水长流。
从古鼎盛至今的七大家族之二便生于南域,立于南域。
广留城金家。
顾河城林家。
在南域除却天剑宗与新崛起的萧家,难以再找出一个势力与这般古世家匹敌。
“主人,就要到家了。”马车上一名身着华裳的女子恭敬的对另一名女侍装扮的女子说道,“主人既然已在广留城暗自发展,又何必回来受那些老不死的气呢?”
林光瑶侧探窗外不远处的顾河城叹息道:“族内现大乱,东阳已失踪三十年了,三哥又想推他儿子坐那林家继承人之位,现开族会三哥定会提议此事,以三哥的性格,想必早已买通了大多数人,如果我再不回闹一闹,只怕大哥只能将东阳从继承人之位除名了。”
那华裳女子愤恨的说道:“这些老不死的,只会见利起异。”华裳女子挥了挥拳头,正想说要教训那些老不死,可想到自己哪是他们的对手,又不得泄了气。
林光瑶看着华裳女子生气的样子,嘴角浅浅一勾,伸出手摆弄女子的发簪:“阿茹又把头发弄乱了,女孩子可不能这么粗鲁。”
那名被林光瑶称作阿茹的女子羞涩的低下了头,任由林光瑶摆弄。
“好了,以后还是得多注意些礼节。”林光瑶满意的看着穿着端庄的阿茹,像是在看一个精致的作品。
颠簸的马车将窗口那一张遮帘震起,林光瑶透过窗外,看见一路边行走的女子,微张着嘴,显露意外的表情,随即叫道:“停车。”
那驾车的马夫一拉缰绳,拉车的两匹马仰天嘶叫,马蹄一踏一踏的,马车也缓慢的停下。
马车后的那名女子也随着车内的一句停车,停下了脚步,回首观望。见到林光瑶下了车,才缓步迎上:“林姨,好久不见。”
林光瑶虽然不是第一次见到女子,但不管是多少次见到她,内心都不由赞叹女子这副不凡的皮囊。
女子衣着不凡,身着素白锦衣,外披金丝纹缕,一头垂鬓分肖髻之下装盛着一副倾城容颜,高挑的鼻子,凌傲的眼神。
也难怪自己的侄儿竟沉沦于她。
“确实是许久未见了,玉颜,从上次在天剑宗幻清试时,你把东阳的道心弄破之后,一直都没有再见到你,怎么?现到这儿来怀古伤今了?。”林光瑶的语气中参杂着针芒,带着讽刺意味的说道。
这名一直冷着脸的女子表情还是波动了些,不知是被说中了,还是真听不得关于那个人的事。
“林姨多虑了,玉颜只是闭关许久,随意出来走走罢。”金玉颜的声音里听不出任何感情,只是严肃的说道。
林光瑶或许是想到了以前,或许是自觉所言过分,轻叹了口气,没有再说出刀字剑语,而是无奈道:“我们生在了无比庞大的家族,都是各自为利,身不由己,若不是东阳那出事儿,我们之间的关系不至于如此。”
金玉颜的视线也低了下来,并没有说话。
林光瑶从袖中拿出一精致木盒,打开瞅了一眼,笑说道:“东阳三十年前说是做给你的,那不知女事的傻小子还特地跑来请教我,没想到竟做出了这么一个破烂玩意儿。”林光瑶将木盒递给了金玉颜,“这是他要给你的,你要觉得难看,扔了折了我也无话可说。”
金玉颜动作有许些僵硬的伸手将其接下。
林光瑶转身走向马车,回头撇了一眼金玉颜:“今林家大乱,你也逃不了干系,劝你还是赶紧离开,那些老家伙虽不敢明着动手,可要是暗中派人,家主现在也无力纠察。你可得小心了。”林光瑶言毕,上了马车。
眼看马车缓缓行入顾河城,金玉颜捧着木盒还杵在原地发呆了好一会儿。随后收起盒子,继续行走。
顾河城中有一条大河经过,名长湘河,长湘河又分出许多支流,形成了许多小河。金玉颜走上了跨过小河的木桥,踟蹰了一番,又拿出了木盒子,呆呆在立在木桥之上,偶有行人经过,见其衣着不凡,也不敢惊扰。
金玉颜拿着木盒子僵硬的垂下手,眼见木盒子就要被扔进河里,金玉颜却再次将盒子收了起来,继续行走。
行至长湘河的一处河漫滩,金玉颜的脚步又逐渐缓慢了下来,深吸了一口气,再次拿出盒子,缓缓打开,看到盒子里边躺着一根粗糙的木簪,嘴角却不自觉的上扬了。
“铮铮铮!”
“嗞,噗,扑通。“
”啊!!“
随着几道红光闪出,金玉颜的四周出现了三个受伤的人。
“真丑。”金玉颜喃喃道,收起木盒继续走去,在经过一个捂着被洞穿了大腿的人身旁时不小心踢到了一块刻有“林”字的玉牌,却视若不见的离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