翌日,寒宁殿外一片吵杂。
“侍书,你让我进去,不要逼我动手。”侍衣一早到顾安然房中打算侍候她洗漱,不想她房中空无一人,且床上枕被一丝不乱,料想顾安然该是一夜未归,心中担心,急忙赶来寒宁殿禀告贺兰宁宸。谁知侍书坚持不让她进去,侍衣又急又气,差点与他动起手来。
“我说了主子方才睡下,现在谁也不能打扰,便是郡主来了也不行。”侍书知晓如今贺兰宁宸的身子状况,心中着急却又无可奈何,如今便是让他多睡一会儿也是好的。
“你还指望郡主过来,郡主昨晚一夜未归,不知去向,我这才着急找主子,你居然还敢拦我?”侍衣气的直跺脚,却见房门突然打开,一阵疾风伴随着一个身影落在眼前。
“你说然然怎么了?”贺兰宁宸此时脸色煞白,身子随着刚才的动作有些不稳。
“郡主她,郡主她不见了。”侍衣见了主子,语气带着哭腔。
“那还不快出去找!”贺兰宁宸想着昨日与顾安然的争执,心中不安,怒吼完这句话之后,率先往殿外奔去。
派出所有人找了大半时辰之后仍未找到顾安然,贺兰宁宸心中愈发不安,这时却见侍剑匆匆赶来,待他行至贺兰宁宸面前;急忙开口:“主子,属下方才在外城遇见了萧晟煜;属下猜测郡主失踪或许与他有关。”
“萧晟煜?他现在人在哪,快带我过去。”
“不必了,我知你在寻我,索性便自己过来了。”贺兰宁宸话落,不远处萧晟煜的话语传来,贺兰宁宸抬眼望去,只见萧晟煜正迈步朝他走来,那姿态犹如在他安朝皇宫那般气定神闲。
“你怎么会出现在这里,你见过然然?”
“然儿自然是见过了,我不仅见过她,现在还知道她在哪呢。”
“说说你的目的吧。”贺兰宁宸开门见山,萧晟煜见此嘴角一勾,发出一声叹息。
“啧啧啧,许久不见,贺兰你的身体似乎更加虚弱了,怎么?用了巫族秘术遭到了反噬?”
“你…..!”贺兰宁宸见萧晟煜不甚在意的说出这般话语;心中暗道不好。
“快,随我去圣山。”贺兰宁宸说完率先往圣山方向赶去,因着身子虚弱;加上心中不安,显得步子有些凌乱。
当众人赶到圣山之时,却被砚台拦下。
“国主,师父命我在此等候,让我转告您,圣山不可入。”
“放肆,我乃夜阑国主,有何处是我不能进入的?你快给我让开;否则别怪我不念及国师恩情对你不客气。”
“国主,砚台只听师父命令,请恕我无理,今日无论如何也不能让您进这圣山。”砚台说话之时早已跪在贺兰宁宸脚下。
贺兰宁宸见砚台那般视死如归的样子,心中愈发着急,对着身后侍书等人使了个眼色;便往山中冲去。
而此时的圣山之巅,国师带着顾安然走在山间小道;向着山顶走去,因着圣山之巅长年白雪,二人走的有些缓慢,身后雪地留着一串串脚印,不多时,二人终于行至山顶,只见山顶最高之处竟有一处宫殿,国师在殿前站定,缓缓开口:“然丫头,我只能送你到这儿了,接下来只能由你自己决定要不要进去。”
“昨日我已将所知之事据实相告,而所有的来龙去脉还需你自己去探索,这殿门之后会有你想知道的一切;只是你一旦进入,便无后退之路,要知道有时候这真相,不知要比知道的好过很多。”国师活了这许多年,他也不知今日所做之事是否正确,只能安慰自己,一切随缘。
“我知道,谢谢国师。”顾安然说完抬脚向殿门走去,那暗红色的殿门在白雪中显得有些阴森,她抬手握住门环顿了一顿;终是用力推去。
顾安然迈步向前,随着她进入殿中,身后大门轰然关闭,四周陷入一片昏暗,只有殿中金案之上供奉着一盏长明灯;长明灯下还亮着些许蜡烛,她缓步向前,拿起案上香烛将殿中四处的烛火点上,这才将大殿看得清楚,不想这金案之后有一巨大圆盘,那圆盘之上摆着的居然是一口冰棺。
突然,顾安然心口处传来一阵剧痛,她手捂胸口,扶着金案;这才使得自己不至于跌坐在地;过了片刻,顾安然感觉心口似不那么疼了,她直起身子慢慢朝着冰棺挪去。
那冰棺距离金案不过几步之遥,顾安然却走了许久,待她站上圆盘之时;额前早已渗出许多汗水,她喘了一口气,这才探头向冰棺内看去。只一眼,顾安然便如石化了般一动不动,只因棺中之人竟然与自己一模一样,心口处的疼痛再次袭来,比方才更是强烈,似有什么即将破土而出;她终是承受不住昏迷了过去。
也不知顾安然昏迷了多久,等她醒来之时,只见四周白茫茫的一片,她慢慢起身向远处走去,只是她走了片刻却见四周依旧同方才一般,她竟觉得四周一切是那么不真实,不免有些慌乱;却在这时,眼前突然一位女子,顾安然停住脚步,注视着对方不知想些什么。
“安然,你来啦。”那女子缓缓开口,那悦耳的仿佛穿越千年从时空之外传来。
“安乐郡主,别来无恙!”顾安然红唇轻启,亦如老朋友般打着招呼。
“呵呵,你果然与众不同,若非时机不对,本郡主倒真想与你好好聊聊。”安乐郡主笑言。
“郡主谬赞,只是不知此处是何地?郡主又为何将我带至此处?”
安乐郡主听言摇了摇头说道:“此地并非实地,乃是你的梦境,而我亦是你呼唤出来的,安然,我们本是一人。”
“我的梦境?什么意思?”
“安然,你听我说,我本是安乐郡主的一缕魂魄;当年宁宸哥哥将我的尸体带回夜阑,祈求国师能将我复活,国师言此乃违背天道轮回之事,坚决不允。宁宸哥哥抱着我在圣殿外跪了数日;国师这才被逼无奈答应了他。”安乐郡主诉说着往事,那一幕幕便如画卷般重新展现出来。